她不怕面对莫里亚蒂,但怕今天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如果身边善良无辜的人,因为她的原因而受伤,她无法原谅自己。
    不管是华生太太,还是谁。
    莫里亚蒂:“既然你知道,何不乖乖与我合作呢?我答应你,只要福尔摩斯将他手中指控我和莫里亚蒂上校的证据交出来,我不会伤害你。”
    阿加莎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迟疑。
    而这时,莫里亚蒂看着她的目光,忽然瞥了一下她身后,随即勾了勾嘴角。
    阿加莎看着莫里亚蒂,心想就是现在。
    嘭!
    嘭!
    两声枪响,公寓的落地窗户被打碎,一粒子弹击穿玻璃,然后打进了阿加莎的后心。
    而另一粒子弹则是从阿加莎的手枪打出,击中了莫里亚蒂的胸膛。
    与此同时,原本紧闭的大门被撞开,维克哈姆目露凶光,朝窗外打出一枪。
    原本趴在窗外的人惨叫一声,掉了下去。
    阿加莎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心想麦考夫的人这么快就把莫里亚蒂在外面的人料理得差不多了吗?速度还挺快……不,也不算快,她都中枪了。
    好在,她也不算吃亏。
    毕竟,莫里亚蒂可是被她打中了胸膛,那应该是肺的地方?
    在这个时代,打中肺部还能活吗?
    如果她和莫里亚蒂都还活着,她一定要指控莫里亚蒂求婚不成,因爱成恨,蓄意谋杀,让他牢底坐穿……
    阿加莎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忽然有个人小心地把她扶起来。
    “阿加莎。”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阿加莎无比熟悉的男低音,只是此刻他的声音微颤。
    阿加莎靠在他的怀里,背后很痛,几乎喘不上气,“夏洛克。”
    地上流了一滩血,福尔摩斯看着脸色苍白的阿加莎,连忙把她抱起,飞快地往外奔。
    牛津街公寓楼下停着四轮马车,警探莱斯特雷德先生已经到来封锁了现场,福尔摩斯抱着阿加莎上了马车,跟车夫说:“去医院!快!”
    马车向医院疾驰而去,阿加莎只觉得身上无比冰冷,气力似乎也在流失,“我会死吗?”
    话一说出来,却莫名想笑。
    阿加莎想起年少时看得港产片,现在她因为估计很像港产片里受伤的女主,靠在主人公的怀里,奄奄一息,问他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她其实去找麦考夫的时候就想到了。
    莫里亚蒂之前为了警告福尔摩斯,连贝克街公寓都敢炸,这次米尔沃顿留下的东西被福尔摩斯拿到手,莫里亚蒂肯定是想要要她或是福尔摩斯的命的。
    麦考夫并不赞成阿加莎与莫里亚蒂正面刚,他也不愿意福尔摩斯跟莫里亚蒂直接交锋。
    福尔摩斯得罪了太多莫里亚蒂集团的人,一旦他出现在他们面前,都不知多少人想弄死他。
    可是莫里亚蒂真的太烦人了,就像一把无时无刻悬在头顶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于是,在福尔摩斯到麦考夫的公寓前,她就和麦考夫商量好对策,让福尔摩斯去追踪华生太太的下落,而她则是回牛津街公寓,等莫里亚蒂的出现。
    麦考夫不赞成这种激进的做法,但似乎没有更好更快的解决方法。
    因为阿加莎做不到像福尔摩斯那样社会消失,她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成为莫里亚蒂的靶子。
    福尔摩斯抱着阿加莎的手都在颤抖,温热的血液从阿加莎身上流出,将他的衣服染成红色。
    阿加莎的话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勉强维持着冷静,他低头,嘴唇贴在她的额角,“不会,你不会死。”
    “可我好痛啊。”
    马车光线昏暗,她看不清福尔摩斯的脸,她想到华生太太。
    “华生太太找到了吗?”
    “找到了,约翰在陪她。她受了一点惊吓,身上有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他在看到伪装成莫里亚蒂教授的年轻人和昏睡的华生太太时,猛然发现自己中计。
    莫里亚蒂如此狡猾,手下之人比贝克街的侦缉小分队精明多少,他如果有心要绑华生太太,怎么会这么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
    ……莫里亚蒂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华生太太,他是要阿加莎。
    ——他被麦考夫和阿加莎骗了。
    福尔摩斯意识到这一点,马不停蹄往牛津街赶,可是他来迟一步。
    阿加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害她因为我而担惊受怕,希望她和华生医生别怪我。”
    身体仿佛空了一个大洞,阿加莎只觉得疲累得要命。
    她闻到了血腥味,但来自福尔摩斯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包围着她,令她觉得血腥味不复存在。
    “夏洛克……”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