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脸,我闷声反驳,陷入乐观的消极主义:“没关系,我都理解,没什么是永恒的,就像在一起会分手,结了婚也会离...”
    “对,”丧钟给出了肯定,又抓了一把爆米花,恰当地融入进了我们的对话里去,同时还能进行拉踩,“老头子铁定是渣男,以前估计玩很花,这不行,快分。”
    就像那个时刻劝分的闺蜜。
    但是你怎么还当着正主的面劝啊。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浅浅地落在了对面丧钟的身上,眼神写着威胁。
    我觉得有经验的男人在这方面言之有理:“可恶,那不如现在就刀了布鲁斯少爷吧。”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扬眉:“确定要当着我面说吗,稍等一下,我先捂个耳朵。”
    他挪开了手,但并没堵住耳朵,而是拿起了手机。
    你要给谁发消息?
    探头探脑地凑过去看一眼,瞧见了布鲁斯的备注。
    管家叔叔发了一条[暂时回不去]的消息,简单地报备了下自己的行程。
    原来是布鲁斯,可恶,我要刀了他。
    用食指推开我的脑袋,阿尔弗雷德听出了说话的不走心,知道是在口嗨,笑了笑:“那得等到半个月之后吧,好了,知道您不会的。”
    我撇嘴。
    “不过,”他抬眼,扫视了圈很久之前曾来过的地方,想起了些回忆,“要是换成十年前的您,说不定就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了。”
    十年前。
    埃利奥特家,庄园的长廊。
    表情淡淡地从这里路过,在走到某一处挂着的相框边上时,耳朵动了动,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阿德琳在这里止步。
    顺着声响望去,和相框对视。
    声音就从那里传出。
    隐隐的骚动在空旷的走廊中愈发清晰。
    恍惚见,仿佛瞧见一匹狰狞的狼咆哮扑来。
    血盆大口,模样狰狞,被喷出的腥臭气息席卷。
    它下一秒就已经近到贴脸,要从猎物身上撕咬块肉下来。
    或许一块不止。
    风吹动了刘海,露出了那双好像死水的眼眸。
    阿德琳握紧手里的东西,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朝前探身,用力刺向它的眼睛。哗啦一声,玻璃碎裂,匕首竟真的刺进了之中。
    饿狼发出哀鸣,眼球中插着匕首,弓着腰缩了回去。
    重归寂静。
    直到女仆自后方走来,弯腰,垂着头,前来传达旨意:“老爷让您去会议室,阿德琳小姐。”
    原本阴郁的表情瞬间被刻意收敛,阿德琳露出了与年纪相符的笑容,转过身,乖巧地点头应下。
    身后的照片里,埃利奥特老爷眼前的玻璃被匕首刺穿。
    玻璃碎了一地,但画像却完好无损。
    目视近在咫尺的刀尖,男人没有表情,满是不将其放在眼里的淡漠。
    前往会议室的路上,阿德琳背着手,维持着轻快的语气,和女仆搭话:“今天是谁来了?”
    “是韦恩一家,阿德琳小姐。”
    阿德琳哦了一声。
    韦恩一家,他们的小少爷好像是叫...布鲁斯?
    她记得自己兄长和韦恩少爷似乎玩的不错,之前瞧见过几面,但是她不太熟悉。
    “来找我哥哥的吗?”说罢,好像也不太对,“那好像没必要叫上我捏,往常不是都没我的事情吗,真奇怪。”
    女仆的声音没有波动,给出响应:“韦恩家似乎有想要联姻的想法,因此几晚前来商讨。”
    阿德琳脚步一顿,本能地对此反感。
    “他家是个小少爷吧。”
    她有些疑惑,故作天真:“可是我已经有婚约了,是要和哥哥联姻吗。”
    虽然不太理解,但毕竟也算是合法的。
    可以尊重。
    “您的未婚夫不久前意外身亡,婚约不再作数。”
    而韦恩家又是个非常不错的联姻对象,家族对这个提议很是满意。
    本来是没想过韦恩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的,但既然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双方很难不一拍即合。
    想来这次的婚约很快便能敲定。
    跟她也没太大的关系,这时候还叫她过来做什么,难道她说不行就不行吗。
    笑话。
    阿德琳忍不住出言讽刺:“来的这么突然,难不成是早就开始排队等着了吗,埃利奥特家什么时候能让他们这么惦记了。”
    “有这样的经历在前面,他们还敢过来提这事儿,也真是有勇气。”
    女仆没再说话,目不斜视,全当并未听到后面的这些发言。
    在会议室的门口停步,女仆弯腰告退,退回了另一边。
    门口还站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模样瞧着才27、8岁,站得挺直,气质倒是独特,同样是穿着西装,但那个穿衣风格还是微妙地和本地人有些细微的差别,莫名其妙地就能将其和英国人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