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HP]潮音 > 第372页
    “一颗来自埃及的僵尸鸟的心脏。”阿芙拉耐心为他解答道,“但不同寻常的是,这是一颗离体已久,和魔鬼网形成过长久、稳定的共生关系的心脏。我想如果不是出于那个人的猎奇心理,这样的魔药即便走遍世界都是几乎不可能找到的。”
    即便是令魔鬼网和僵尸鸟相互寄生,二者也很难说一定会形成生命的平衡,大多数情况下恐怕终究会由于一方过于强势而将另一方的生命吸干。所以说阿芙拉时常认为运气对于巫师来说也很重要,她偶然得到使负鼠身上的龙痘病毒消失的方法就是一个例子。
    这株心脏和植物共生的诡异生物被称作“恶魔之眼”,阿芙拉曾经在离开学校前将它托付给杰西卡,如今它以这种伪装形式回到了她身边,想必是出于某人对杰西卡的授意。
    本来阿芙拉清理标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有不小的收获——她原本已将这个计划排除在外了,现在倒是游刃有余了些,还可以再想想备用方案。
    纵然阿米克并不能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向来的机敏还是让他能够明白阿芙拉的意图:“你是想用它做成魔药,给主人喝下去?”
    “原本这样想过,不过后来我觉得行不通,就放弃了。”阿芙拉说道。
    什么魔药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喝下去,还不产生怀疑?这世界上无色无味的魔药只有吐真剂,而缔结血盟那样的机会不可能再有。
    阿米克赞同地点点头:“这的确太冒险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先顾这个。”阿芙拉手心里托着那颗小小的、仿佛有无数口器分部在表面的球形魔药,“它会有新的寄生环境。”
    她说这话时盯着阿米克,这让他心里不自觉打着鼓:“您这是……什么意思?”
    “服下它,乔伊斯,然后它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和你共生。”阿芙拉在他意外的神情中说道。
    阿米克突然间感到呼吸困难。
    他其实也知道,到了这种时刻,口头的承诺已经不足以取得她的信任。可是要他吞下这种东西实在是……
    “服下它意味着什么?”阿米克轻轻询问道,但更像是自言自语,他其实已知晓其中涵义。
    “意味着你要对我献出你的忠诚。为了此后计划也很顺利进行,也为了同里德尔的意志抗衡,你我都知道这是必须的。”阿芙拉还是坦诚地回答了,她要确认阿米克是想好以后再行动的,而非出于一时孤勇的冲动。
    阿米克做着心理斗争:“你刚才说的寄生关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没有外部干涉,你们在短时间内会处于平衡的状态——别太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感觉。”
    她的话外之音很明显,即如果他没有遵守诺言,她就会进行干涉,当然,他们都不希望看到那种结局的出现。
    “它会在我体内呆多久?”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不会太久了……乔伊斯,如果一切顺利,你和埃德琳重逢的那一天也不会太久了。”阿芙拉顿了顿,补充道,“到那时,你就去找邓布利多帮你把它取出来,他会帮助你的。”
    精通稀奇魔药的药性,并且会将之进行特殊处理,又授意杰西卡将它掩人耳目地带进来的人,除了邓布利多不会再有第二个。相信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对它有了一定的研究。
    阿米克是相信她的,伤害他对阿芙拉并没有任何好处。
    他刻意忽略着魔药丑陋的外表,一口将其吞下,静静等待了一会,果然没有察觉到明显的不适,他甚至分不出那东西吸附在他体内的哪个位置,这让他稍微好受一点了。
    做完这一切,阿米克后知后觉地问道:“为什么事后不是你来处理?”
    “我想邓布利多会更万无一失。”阿芙拉扯扯嘴角说道,“那么,我们的契约就正式生效了,合作愉快。”
    阿米克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怪异,但他只是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夜色漫上来后,阿米克不无担忧地告诫阿芙拉,虽然近期食死徒队伍刚被清理过,但她还是应当小心为上,而他应当恪尽职守一些,避免弄出穆勒那样的疏漏。
    阿芙拉和他想的一样,因此吃过饭后就上楼待在房间里,没有再出去过,这样一旦发生意外,阿米克也好迅速定位。
    数个小时后,她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快十点了,但里德尔依然没有回来。
    内心的忐忑不能对局面产生任何帮助,阿芙拉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又放下,在房间里踱步几个来回后终于说服自己,先按时休息再想别的。
    她这几天忧思太重,晚上时常睡不好,因此会习惯性地倒一点红酒来助眠。她的酒量一直都不算好,不过饮下几口的量就觉得困了,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还没等那股疲乏的困意被睡眠消解,阿芙拉就听到楼下传来隐约的交谈声,随后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节律的,自信而平稳的,她惯常熟悉的那种声音。这让她依旧沉沉地闭着眼,懒于清醒过来进行确认。
    直到那股沉钝的木香笼罩了她,阿芙拉都任由自己沉浮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界,并不断继续向意识迟缓处沉去。
    她背对门口侧躺着,感到里德尔有些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肩背。他的手指在她背上短暂停留后便移开,而后他将视线移向床头柜。
    有什么东西被他放在柜子上。
    一阵细微的液体被泼洒的声音掠过去,但并没有任何液体落在地面或床铺上,它们在半空中便翻涌着蒸发了,只剩下淡淡的酒气游离在鼻息中。
    杯子里被倒入新的液体,卧室中响起“叮”的一声碰杯发出的脆响,阿芙拉被吵得不醒也醒了。
    她怨气有些大地翻身坐起来,看见里德尔坐在床边扭着一半身子注视她,手里是刚才发出噪音的元凶——他也拿着一个酒杯,似乎是刚才还在大堂里开酒庆祝,而此刻她还能听见一楼传来的杂乱人声。
    阿芙拉这一起身便愣在那里——她想象过里德尔这次回来的样子,或许风尘仆仆,或许新伤旧痛,但她唯独没想到他会是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如同数年前久违的里德尔踩着春风、穿越了时空来见她。
    “汤姆?”这一刻她甚至迟疑地想要确认一下。
    “你这是还没睡醒?”他精神得过分了,与前几天出门时的疲态形成鲜明对比。
    刚才多喝了几口酒,她现在的确有些头痛,乃至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阿芙拉怔怔地看着他把她的酒杯拿过来,示意她把里面的东西喝下去。
    结合刚才听到的动静,她很快意识到那里头的液体被换过了——比原来的液体要多,而且也不再散发酒气。她很难说清那里头的东西是什么味道,阿芙拉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魔药,但从性状判断,它的确和红酒有些相似。
    它的红色依旧明艳,有些发深,就如同血液的颜色,象征着生命与活力。但这杯魔药没有任何令人不适的血腥味,相反,它的味道很干净,颜色也很清透,中间没有任何杂质,看上去在配置期间被精心处理过。
    “喝下去,阿芙拉。”里德尔温和地劝说道。
    阿芙拉大概能猜到这到底是什么。她在里德尔的注视中将其一饮而尽。
    弱不受补,这话是有些道理的。她的病情已经拖得太久,身体被长时间地虚耗,这杯魔药乍然下肚时她感到食道中如同有烈火在燃烧,紧接着这种煎熬的灼烧感就蔓延到她的全身,和蛇毒发作时的寒冷走向两个反面。
    面对她的不适,里德尔像是早有预料:“有什么不舒服要说出来。”
    阿芙拉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他,但话没说出几句,就被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了。或许是头晕得太厉害,她现在还有些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