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天空异象,再无任何灾难发生。
    人们不知道「神」的试炼,但是尘世的几位神明都清楚,所以各国的领导阶层迅速实施政策破除谣言,称这并非是不祥之兆。
    有人信了辟谣,有人依然对灾难传言深信不疑。
    夜凉如水,在提瓦特铺开了一片朦胧的暗色。
    那维莱特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屋顶负手而立,带着湿意的风吹动了他的衣摆,发辫随风而动,他仰着头看着那轮蒙上了红色的满月。
    作为收回了权柄的元素龙,那维莱特自然知道天空岛发生了什么。
    不仅如此,他也知道循环的存在。
    在数次看到花卷坠落在试炼场的业火海后,那维莱特试图阻止过花卷走上那条路,就像温迪试图藏起来一样,但他总是会失败。
    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因为「命运」早已注定。
    那维莱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循环了。
    他的眼前闪一幕幕有所区别,却又一样的画面——
    他站在雨幕里,想着关于落到花卷身上的「剧本」的事情时,她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站在他面前,为他挡去了落在身上的雨水,抽出手帕擦拭干净他眼角眉梢的水珠。
    掌心里是几颗有着漂亮包装纸的水果糖,有各种口味的,但墩墩桃口味的居多。
    她总会剥去泡泡桔口味的水果糖递到他面前,然后说:
    “水龙水龙,别哭了。”
    那维莱特总是拒绝不了她递来的糖。
    就像他改变不了她的命运那样。
    轻叹一口气,那维莱特张开掌心,手心里有一张的橙色糖纸,曾经包裹着泡泡桔口味的水果糖,如今被叠成了星星的样式。
    “一切顺利。”
    花卷。
    水龙抬头看着圆月,声音微不可闻。
    *
    “万叶,你说这月亮为什么会变成红色的呢?”北斗站在船沿,仰头看着那轮蒙上了红雾的月亮。
    往常清冷的月光看起来变得妖冶,如同烈火在烧。
    万叶随着北斗的视线看去,漆黑的夜空之中,血红色的月亮散发的光亮比起正常时要暗下许多。
    他是不信传言的那一群人。
    传言来得太快,倒像是有人趁机散布的消息,就为了搅乱人心。
    “没有人规定了月亮只能是月日色。或许月亮本就是红色的呢?”万叶的声音清冽,语气淡淡。
    况且,他似乎看见了红雾之后,大片大片燃烧的业火。
    北斗笑了一声,饶有兴味地看着漆黑的海面,“真是稀奇事。”
    “也不知道花卷怎么样了,天有异象这种事,最适合她这个旅行者出马调查了。”北斗说道。
    往日里,大家有什么难解决的事都会在冒险家协会挂委托,等待冒险家来帮忙解决,很多难以解决的委托都是花卷接的。
    她总能做到常人难解决之事。
    万叶没有接话。
    他抿着唇看着月亮,心在不断地往下沉。
    从花卷的尘歌壶告别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几天都没有听到花卷的任何消息。
    天空有异象,这不正常。
    天空有异象却无花卷的消息,这更不正常。
    况且今日出船,他随船员在璃月港补充物资时,曾看到过派蒙。派蒙往常一直都是跟在花卷身边的,除非花卷有很紧急的事要做,两人才会分开,而今天他见到派蒙是跟着香菱。
    如果有紧急的事要做,那为什么会没有消息呢?
    万叶心里有点懊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去找派蒙搭话。
    小精灵单纯可爱,最是好套话了。
    *
    迪卢克靠在窗边,视线透过玻璃看向了红色逐渐浓郁的月亮。
    他知晓花卷最近来过蒙德城,曾到过酒馆和骑士团。
    听守城门的劳伦斯说,花卷进城后又出了城,然后又进了城,但是她身边没有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白色小精灵。
    风神像广场的神迹过后,花卷就消失在了蒙德城。
    他甚至动用过自己暗中的情报网,无一例外都没有花卷的消息。
    天空的异象,会和她有关吗?
    迪卢克走到办公桌旁,手落在那张扣在桌面的相框上,拿起了那个相框。
    相框里的画片是年幼的迪卢克,那是他小时候随父亲去璃月港时拍的。画片的背景是璃月的红色檐楼,与他的红发几乎融为一体。
    他垂下眼眸,看着画片出神。
    *
    “哥哥,你该休息了。”
    夜已经很深了,神里屋敷的办公屋里依然灯火通明。
    从睡梦中惊醒的神里绫华披了衣服出门,却见兄长依然坐在堂中处理公务。
    那些文书本就不是紧急要务,没必要一天就处理完,甚至有一部分该是她来处理的,可兄长就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执笔不停,处理完的文书堆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