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晴海再次挡住他。面无表情说:“光一,我劝你最好老实跟我回去,别逼我动粗。”
    “哦?你想怎么样?”东堂光一简直有些挑衅。
    东堂晴海仍然不?所动,冷漠英悍的脸庞像瓷偶一般没有情结果的波动。“你应该知道我的能耐才对。要将你押请回去,对我来说并不是太困难的事。”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东堂光一知道他并不是夸大,他的确有那个能耐。却挑挑眉,强悍不肯屈服。
    “你希望我在这里动手吗?”光听东堂晴海没温度和感度及起伏度的声调,就实在令人有喘不过气的巨大压迫感。江曼光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概也感觉他们之间发生了某些争执。
    “东堂,怎么了?”她问。
    “没事,我们走吧。”东堂光一嘴巴说没什么,却紧紧瞪著东堂晴海。真要打起来,他也不会让睛海太好过。论剑术,过去在八云那老头严酷的虐待下,他修习有上段的资格,也学过一些防身的武术,比诸晴海,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当然,睛海这家伙既然敢口出狂言,本领自然不会太差。他明白晴海这个人,如果只有五分的实力,他绝对不会讲十分的满话。狂妄、自负之外,他的骄傲起自于真正的实力。
    东堂晴海动也不动,只是无表情的盯著东堂光一。他不想引起骚动。街上人来人往,动手的话,只会引起不必要的围观。那是他最讨厌的。
    “江小姐!”气氛僵持不下时,突如一声叫唤贸然地插进来,打乱了紧张的氛围。
    “芭芭拉。”江曼光回头,看芭芭拉正快步的走向她,一时有些认生,直到她走到她面前,才反应过来。
    “我从停车场过来,没看到你,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芭芭拉口气有些急。
    江曼光道歉并解释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恰巧遇到了认识的朋友。”
    “你在东京有认识的朋友?”芭芭拉很意外。
    “本来没有。”江曼光轻描淡写,比比东堂光一,说:“东堂光一。我们在纽约认识的。”
    “你好,我是芭芭拉佐藤。”芭芭拉很自然主动的伸出手。
    “你好。”东堂光一浅浅握住她的手回礼。听江曼光在一旁解释说:“芭芭拉是我父亲的朋友。我才刚来,对东京不熟,我父亲请她?我导游。”
    芭芭拉将目光转向东堂晴海。江曼光会意,有些困窘。
    “啊,不是……他……嗯……。”吞吞吐吐的,不知该怎么说明。
    “我不认识她,也不是她的朋友。”东堂晴海自己开口,将关系撇得很清。
    芭芭拉微微一楞,很快就恢复自如的表情。她不知道这当中究竟有什么曲折,却聪明的知道没有过问的必要和理由。
    “我们可以走了吗?江小姐。”她转向江曼光。
    “走去哪呢?”东堂光一抢著开口。“芭芭拉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曼光四处走走。我跟曼光许久不见了,顺便可以叙?旧。你放心,我会平安地送她回去的。”
    送她回以为他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江曼光不禁好笑地斜睨著东堂光一。但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吧。他迷人的地方。真真假假间掺著一股温甜。
    “我很希望能答应,不过,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很遗憾,无法让你代劳。”芭芭拉看了江曼光一眼。指的是礼服的事。
    “下次再聊吧,东堂。”江曼光微微扬起嘴角,不自觉地朝东堂晴海掠过一眼,敏感地觉得他寒澈的眼神的压迫。
    “下次什么时候?”东堂光一不死心。
    “再看吧。今天是不行了。而且,你也应该有事才对。”
    “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更重要。”
    江曼光笑起来。在纽约时,她已经很习惯东堂光一这种真真假假掺杂的表达方式,并不会太认真。芭芭拉却略略皱起眉,似乎不怎么欣赏他的“轻佻。”
    “我想我们该走了,江小姐。”她催促著。
    “等等!”东堂光一叫一声,匆匆拉住江曼光。“电话呢?
    你往在什么地方?”他笑一下,又一副暧昧不明的表情。“好险,差点给忘了,就这么让你走掉。快快招来。”跟著,两手环住她的手臂,在她脸上轻轻一啄。
    说得也是。江曼光又笑起来,回应他的好情调。
    “嗯,电话是……”
    她停住笑。半张著嘴,傻傻地看著他。
    “不会吧?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东堂光一瞪眼看著她。
    “对不起。我将电话记在纸条上,没有带出来。”
    这听起来像是奇怪的逻辑。但她昨天才刚到,还用不上电话,且一直是将她父亲的电话号码记在字条上,突然要她说出来,她脑袋只有一片空白。
    “那么,我把我的──”东堂光一退一步,要将自己的电话给她,话没说完,芭芭拉突然插口,很快地将号码说出来,丝毫没有迟疑停顿。
    江曼光淡淡扫她一眼,没说什么,似乎也没有太意外。芭芭拉既然会一大早出现在她父亲的公寓做早餐,那么,她能将她父亲住处的电话倒背如流,也不算什么,不需要太大惊小怪。
    “等等。”东堂光一突然说:“芭芭拉小姐,你有带口红吗?能不能借我一下?”
    芭芭拉有些狐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将刚买不久的香奈儿口红递给他。
    “谢谢。我会买一支新的还你。”东堂光一朝她笑一下,笑得莫测高深。
    他脱下外套,打开口红盖,在自己雪白色的运动衫袖子上画下了十个阿拉伯数字。朱砂似的红?彩烙在雪白色的袖布上,显得异常的鲜艳,而且惊心动魄,让人触目颤心,一颗心狂跳不已。
    “东堂!”江曼光轻呼出来。她应该想得到的,这种疯狂的事,东堂光一实在做得出来。
    “这样就行了。”东堂光一一脸不在乎的笑。
    他是对江曼光笑的。芭芭拉描画得精巧的柳叶眉微锁著,深深打量了他几眼。把一件洛夫罗伦的名牌衣服不当一回事的当白纸涂抹,未免太狂傲了。但也因为如此,她心里不禁对东堂光一?生价值的平断。
    “你这样乱来,衣服会很难洗的。”江曼光摇了摇头。
    “洗不掉就算了,正好。”东堂光一还是一派漫不在乎。
    一旁冷眼旁观的东堂晴海,还是那副没表情的表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不知是习惯,还是无所谓。
    “好了,就这样了。我会打电话给你。这次你一定要等我,可别又悄悄的跑掉了。”东堂光一眼里带笑,说得真真假假,俯身亲了亲江曼光的脸颊。
    江曼光不置可否,对他笑一下,笑得东堂光一心一颤,蓦然才想起,在纽约时,江曼光不曾有过这样的笑?的。
    “曼光!”他惊唤一声。
    江曼光已经转身了。回过头来,眼神带询问地望著他。他想也不想,大声说:“你考虑过我说的那些话了吗?”他问的是圣诞夜,他对她说的那些话。
    江曼光没回答,只是看他一眼,对他一笑。一眼、一笑,便走了。看得东堂光一一眼痕恋恋的。
    东堂晴海走过来,冷谈地看著江曼光的背影。语丝不带温度的说:“最好你只是在游戏。否则,不管以气质、教养或外表来评断,你的眼光、水准未免也太低了。东堂家的要求是很高的,她连最低的标准都达不到,我劝你最好不要太认真,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我的事我自己决定,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东堂光一瞪著他,毫不示弱。“还有,你不懂的事最好少开口。你根本不认识曼光,怎么会明白她的好?再者,你尽管自以为优秀,比别人高一等,怎么知道也许在曼光心里,她其实根本没将你当一回事;就像你轻蔑她一样,她根本也不重视你的观感。对她来说,你的观感根本没有存在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