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绝对不要!
    “也好。”他点点头。 “妳要先休息一下,还是先去泡温泉?”
    “泡温泉。”那么冷的天,浸在热水里最舒服──等等! “你在干嘛?”
    “放心,这里有提供混浴汤,所以──”
    “不要!”她拒绝。
    “害羞了?”他以指背轻抚着她侧脸。
    这样,还敢提出那种要求?
    “你很坏心耶。”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笑她?
    她抓住他的手,拿到唇边用力咬了下。
    “噢!这是在磨牙吗?”她是小孩子吗?
    “这是报复。”无法狠心真的咬伤他的手,她皱着眉放弃。
    “这样的报复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要报复,至少要做到像这样。”执起她手腕,拉开袖子,他低头用力在白皙的手臂上吮出一个痕迹。
    “唔!”她痛得皱了下脸。
    “这样,”轻抚过那道暗红的印痕。 “这个痕迹,至少可以留在妳身上几天,不会消失。”
    她低望着,用另一只手抚着那道痕迹。
    “觉得痛吗?”
    “不会。”她摇摇头。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妳呀,”伸手搂她入怀,他低叹着﹕ “明明很聪明,可是有时候又很傻。”
    “在你面前,根本没有可以称之为聪明的人。”她在他怀里侧过身,一手揪住他衣服,将脸颊埋了进去。
    “我也有很笨的时候啊。”谦虚,是人生平安康泰之必要态度,切记。
    “才怪。”
    “好了,不要Blue了,晚餐想吃什么?”抬起她脸庞,他低笑着亲了她额际一记。
    “喂!”她抗议。
    她不是小孩子,不要用这种安慰小孩子的方式应付她,很没诚意。
    “那么,这样。”抬高她下颔,他唇瓣轻刷过她的。
    她不自觉屏住了气息,他却到此为止。
    “剩下,就留到晚上吧。”扬眉一笑,他转身去拿抱枕、暖被。
    这种事还有分期付款的吗?她瞪着他的背影。
    “想到晚餐要吃什么了吗?”对她的瞪视不以为意,他动作很顺地将抱枕放到她身后,将棉被盖在她身上。
    虽然是在室内,但是屋外可是下起了雪,一层薄薄的玻璃窗,根本阻止不了寒意,所以还是要保暖。
    “海鲜火锅,还要白饭,然后要喝酒。”热腾腾的汤,想起来就很暖。
    “火锅没问题,喝酒不行。妳还未成年。”他边说的同时,边望向窗外的湖泊。
    方向对了,那么即使不到室外,也可以完成她的愿望。
    “小气。”她意思意思地抗议一声。
    “乖乖待着,我很快就回来。”窝着暖暖地看雪花,也是一种难得的闲情逸致哟。   形势比人强,她只能乖乖听话。
    其实有点不太甘心,虽然她的学习能力不输他,但是经验和环境相差太多,加上年龄的差距,在他面前,她实在吃亏太多了。
    不过没关系,有一天,她一定会追上他的。
    ☆        ☆        ☆
    吩咐好饭店的人替他们准备晚餐后,他还是半强迫地带她去洗了个澡──当然,在她坚持下,两个人是分开洗的,也分别泡汤十几分钟。
    等穿好了浴衣,她才又被他抱着回到房间,确定她扭伤的脚没事,两人才坐下来准备开始用餐。
    而在他们去泡汤的这段期间,饭店的人已经帮他们摆好餐桌,食物与餐具也统统放置完善。
    特地把火锅的餐桌,安排在占据整片墙大半的玻璃窗旁边,是他特别交代的。因为他预计他们这顿饭可能会吃很久,所以有好的景观相配衬,是必要的。
    好的视野,可以带来好的心情,然后有好的食欲,才不会消化不良。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菊池爷爷老是在念你了。”看着一桌备好的晚餐,夏川夜忽然说道。
    两家虽然是世交,两位老人家很常相互走动,不过菊池家族人数众多,每个都认识是不太可能的,这也是她到今年才真正认识他的原因。
    不过,她因为常常陪在爷爷身边,所以很常有机会听菊池爷爷叨念他家的小辈们,而菊池凤先便是最常被念的人选之一。
    “我家的祖父大人念些什么?”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他笑着问。
    “不肖孙子、不务正业、浪费才能、不听话、不够乖巧、不懂得替长辈分忧解劳……”她扳着手指数,实在太多了。 “总之,你让菊池爷爷他老人家伤透脑筋。”
    “果然很像祖父大人会说的话。”他噗笑出声。
    “你为什么不回来?”依他的能力,不应该还在美国的学院里念研究所。
    “在当学生的时候,享受当学生的乐趣与义务,也是一个很好的体验,是一个很值得把握的人生时段。”在正常的情况下,每个人早晚都会离开学校、脱离学校教育系统,大可不必那么急。
    “所以,正好方便你在国外玩?”她已经知道,不依靠家族,他个人的资产也相当可观。
    “如果不是为了方便自己实现目标,何必汲汲营营?”他笑了笑,替她舀了碗汤。 “夜,金钱可以做很多事,但金钱终究是让人使用的东西,人们使用金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所以,不要本末倒置了。”
    为了赚足金钱而迷失自己,是很笨的事。为了金钱而不断矮化自己、奴役自己,那是更笨的事。
    “可是大部分的人,都反而被金钱困住,把它视为自己的第一生命。”她低喃道。
    尤其在上流社会里,奢华的生活过惯了,谁都会为了得到金钱而不择手段。
    “不管别人怎么想,重要的是,妳自己别跟着迷失了。”他意有所指,然后转移话题: “好了,吃饭的时候别讨论这么严肃的事,妳会消化不良。”
    “这是什么理论?”
    “好的食物,当然要配上好的心情、好的景观,这样才算是真正在享受美食,如果吃得愁眉苦脸,岂不是浪费这么好吃的晚餐、白费了饭店人员替我们准备的心意?”
    “你永远都有那种听起来很正当的理由。”
    “那是因为我说的很正确。”
    “不是因为你歪理特别多吗?”
    “哪一点是歪埋?”欢迎指正。
    “这个嘛……”她偏着头,想了一想。 “因为你很会找理由,不管是什么事,你都有理由,所以就是歪理。”
    她这句话才有很大的问题吧!
    不过这种话题要是继续下去,肯定没完没了,所以菊池凤先很绅士地决定不替自己辩解。
    “妳喜欢吃什么?”
    “虾子。”她开心地回道,然后补充一句: “不过我不喜欢剥壳。”
    “我帮妳剥吧。”
    “咦?”她眨眨眼。 “那──我还要吃冬粉。”
    “好。”他把冬粉放进沸腾的汤锅里。
    “还要青菜。”
    “好。”
    “香菇。”
    “好。”丢进去煮。
    “我要加芥茉酱。”
    “好。”
    “你……今天晚上特别好说话耶!”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让她自己剥,自己煮吧,他发烧了吗?
    “妳不会是在怀疑我发烧了吧?”
    “咦!”他怎么知道?
    “看吧,我什么甜言蜜语都没有说,只是对妳好,妳就开始觉得我不对劲了。”他半笑半叹道。
    呃──好像真的是这样。
    “是为了安慰我吗?”沉默了一下子,她才问道。
    “一开始,我们就都知道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总会分别的,不是吗?”他剥好一只虾子,放进她碗里。 “夜,安慰或许可以让妳好过一点,但改变不了事实,我从来不做这种事。”
    他还真是实际。
    夏川夜默默将那只虾子夹起来,沾酱,用力咬一口。
    “对妳好,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不为任何原因。”他笑着,将煮好的冬粉装在碗里,放到她面前。
    啊?咬了一半的虾子含在嘴里,她呆呆地望着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