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柔,别走!」王爷拉住她。「妳……这是何苦?」
    「为了云天,什么苦都不是苦。」
    「妳……妳心里只有水云天,那么,本王呢?」受不了她一再提及别的男人,王爷冲口问道。
    「王爷?」水夫人一怔。
    「从第一次见到妳,本王……就深深为妳倾倒,奈何妳已经是水家妇,本王也只能把恋慕之情深深藏在心底……」王爷决定坦白直说,「可是现在妳已没了夫婿,往后也没了依靠,请妳……让本王照顾妳,妳的女儿,本王也会视如己出,好好教养她们。」
    「王爷,你失态了!」水夫人沉凝了美颜。「我是水云天的妻子,今生今世,永远不变。」
    「即使他人已经死了?」
    「他生,我陪他到老:他亡,我为他守一生。」她这一生只爱水云天,只愿成为他的妻子,至死方休!
    「那么我呢?」王爷咬牙地问。
    「王爷自有美娇娘相伴。」水夫人说得淡漠。
    「我只要妳!」王爷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王爷,放手!」
    「我是当今的德王爷,不论家世、人品,有哪一点不如水云天?他胜过我的唯一一点,是他比我更早遇见妳!我不甘心,吟柔,我不甘心!」
    「住口,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水夫人用力推着他,却怎么都推不开他一双铁臂。
    「我没资格?我没资格?!」王爷怒吼。「我比那个已经死了的水云天有资格多了,因为我还活着!我可以照顾妳一辈子,我是皇亲国戚,我能给妳的,比水云天多太多了!」
    「你住口!不许你再污蔑云天!亏云天把你当成好友,如今他尸骨末寒,你居然敢无耻地说出这些话,你怎么对得起云天?!」
    「妳不准再喊他的名字,妳的唇、妳的心里,只能有我!」王爷俯下头,强硬地吻住她。
    「不……唔!」她挣扎着别开脸。「你……无耻!」
    她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王爷的右脸颊上多了一片红印。
    王爷微偏了脸,又转回,黑眸深深地望住她,眼里渐渐有了疯狂的气息,挥手关上门,将她推躺上书桌。
    「你……你想做什么……」
    「吟柔,妳只能是我的!」他覆上她。
    「不!」
    嘶--裂帛声清晰地响起,伴随着水夫人的尖叫与拒绝,晶莹的雪肤裸露了出来,令人想不顾一切占有……
    然后突兀地-一切声音忽然静止。
    「吟柔?吟柔?」王爷摇晃着她,再无心沉溺在她如雪般的白皙肌肤。「吟柔,妳不要吓我……」
    汩汩的血丝,从她的唇角溢出,她的眼睁着不肯闭,进射出的无尽恨意是对这世间最后的控诉。
    王爷震惊地呆了,无法相信。
    「妳……宁死……也不愿成为我的人?宁死……也不愿……」苍凉的大笑骤然大响,「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我杀了水云天……也得不到妳……这就是妳所给我的吗?」
    杀了水云天?!
    躲在地窖里的姊妹同时一僵。
    「这就是妳所给我的吗?好,很好!」王爷再度哈哈大笑,「既然妳不在了,那么水家堡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所有的人,都要为妳的死跟着陪葬,这样,妳还能安心吗--」
    挥动利刃,他要水云天所建造的一切再也不存在!
    「娘……」水儿挣扎着,可是她的身体却被紧抱着,像那时候躲在地窖里,姊姊紧抱着她,将她的脸压在自己怀中,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
    「别哭!没事了!」就在她泪流不止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句低沉的命令声,语气凶恶,却也带着担心。
    不是姊姊……姊姊不会凶她的……
    「姊姊……」在哪里?
    就在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的时候,连人带腕地被搂住,靠着的怀抱稳健而宽阔,抓住她手腕的手有力却没弄疼她。
    「妳姊姊不在这里,妳好好睡,病才会快点好,才能去找妳姊姊。」同样的声音再度凶恶的命令。
    「不要……丢下我……」她无意识地紧紧捉住那只有力的大手,像捉什么依靠般不肯放,就怕又剩她自己一个人。「不要……走……」
    「我不会走。」低沉的嗓音虽是不耐,但仍然保证道,温暖的大手拍抚着她的背脊。
    她这才总算安心,脸上不安与惊惶的表情褪去,两手握紧他的手,露出了一抹笑容,沉沉睡去。
    她真是个麻烦!
    暍了大夫开的药后,她并没有很快好转,反而还发烧了好几次,人也昏睡着,整整梦呓了三天。
    那个蒙古大夫,开的药到底有没有效?!
    差一点点,他就要去拧下那个大夫的头来当球踢了,要不是放心不下她,加上她终于真正退烧了,那家药铺的招牌肯定会被他给拆了!
    幸好,她总算睡着了,没再作恶梦。
    抱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呼息平稳,已经睡熟后,南宫缺这才小心地将她放回床上,拉过棉被,密实地盖住仅着单衣的她。
    坐在床沿,南宫缺望着她的脸。
    她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小东西,即使脸色无比苍白,憔悴得连唇上都缺乏血色,脸颊上挂着凄惨的泪痕,披散的长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精神;但,这些都无损于她的美,反而让她更添一抹动人的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动人?这是哪里来的想法?!
    南宫缺不再看她,径自到一旁命小二特别搬来的卧杨上盘腿而坐,闭目调整内息。
    这三天来,他都没有睡,只用这种方法休息。幸亏他是个练武之人,几天不睡对他不至于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行完一周天,正好过了一个时辰,也快到她该喝药的时间。他下榻走出房门去煎药,一刻钟后,又端了碗药汁回来,打开房门的同时,也听见自床杨方向传来的低吟。
    「唔……呀!」
    南宫缺迅速掠身进房,就看见床上的她一脸惊惶,挣扎地想要爬起来。
    「别动!」他低喝一声,然后将药汁放在一旁,坐在床沿扶她起来;她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虚弱地靠着他。
    「我……」她才开口,他就将药凑到她唇边。
    「先喝药。」
    「噢。」她乖乖张开口,小口小口地边吹边暍,暍到一张小脸全因药的苦味而皱在一起,还是很努力将它喝完了。
    他满意地将碗放到一边。
    她润润唇,望向他,「我……怎么了?」
    「发烧。」他简短地道。
    「那我……」身上的衣服……
    「妳病了三天,衣服是我换的。」他直接回答。
    既然亲自照顾她整整三天,南宫缺压根儿没避讳什么男女之别,一来是因为他向来不理会世俗标准,二来是因为他不想做的事,从来没人能勉强他,但他决定要做的事,就不会计较后果,一定会做到底。
    他一脸平淡,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却小脸泛红。
    「我……你……」她揪着衣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妳身上这条项链是从哪里来的?」他一点也不避讳,从她的衣襟里拉出一条系着一块血玉的红绳。
    血玉上,明明白白刻着「南宫」二字。
    他这种举动,让水儿的脸蛋更红了。「是……是我娘的遗物。」
    「妳娘叫什么名字?」
    「唐……吟柔。」
    南宫缺沉吟了会,再问:「那么妳父亲是谁?」
    「水云天。」想到爹娘,她小脸黯淡。
    那么……是她了,他撇了下唇。水家堡的传人,也是母亲千交代、万叮咛他得帮她找的人。
    「妳的名字?」
    「水吟。」她回答,「爹、娘和姊姊,都叫我水儿。」想到姊姊,水儿激动地抓住他衣袖,「姊姊……姊姊有来找我吗?」
    「别激动,没有人来找过妳。」
    「那姊姊……」姊姊会不会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