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阁老没理他,眼神看向门口的守卫:“把相关人等都带下去,交由刑部及都察院严加审问。”
    太监宫女连连喊冤,萧承凛见两个守卫朝丞相走去,当即快步上前,直接一拳将两人给打趴,护鸡崽似的把丞相护在身后。
    丞相:“……。”
    萧堇泓说:“三皇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承凛凶神恶煞:“他是大皇兄的岳父,那也就是本王的岳父,有本王在,你休想动他一根汗毛!”
    姚印清表情复杂,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好好给他分析——你跟殿下虽然兄弟同心,不分彼此,但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共享,他的未必就是你的,比如岳父,比如媳妇。
    丞相斜眼睨着萧承凛,感觉他有点大病,默默退后一步,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谁敢动本宫的人,本宫废了他!”
    丞相朝门口看去,腰板瞬间挺得更直,一把推开挡在跟前的萧承凛,露出副铁骨铮铮的表情,仿佛自己啥也不怕,特有出息。
    长公主搀扶着太后出现,一屋子人顿时哗啦啦跪下行礼。
    太后扫视一圈,眼神凌厉:“皇上昏迷不醒,这般吵闹成何体统?”
    众人埋低了脑袋,长公主沉声道:“敢御前下毒,着实用心险恶,敬事房的内宦为天子试菜,虽挨着御前,却难保不为宫外势力效力,经人教唆,就敢谋取天子之命!况且,谢家子不也在御前伺候着,阁老怎么就半句不提?反倒一个劲地朝本宫夫君发难,哼,依本宫看,这事内阁也该避嫌。”
    谢阁老跪在原地,皱起眉头,太后进去内殿,没让人起来,大臣们便只好继续外间跪着身,萧承凛瞄了谢少裴一眼,悄悄挪步过去,伸出胳膊捣了捣他,挤眉弄眼半天,根本没人理会。
    姚印清将萧承凛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咳咳”两声,提醒他注意场合。
    这时,外头有太监连滚带爬进来禀报,“王爷、王爷!不好了,照看小皇孙的乳娘来报,小皇孙他中毒了!”
    满屋哗然,谢少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朝萧堇泓和谢阁老看去,萧承凛瞠目欲裂,用力掐住那太监的肩膀,厉声质问:“为何他也中毒了?谁下的毒?!!”
    太监哆哆嗦嗦,被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一个劲地摇头。
    一天之内,皇上和皇孙接连中毒,太后气得太狠,头疾症又要犯了,长公主便劝她先回去寝殿歇息,连带着外边跪的大臣一起劝退了,自己留在这儿盯着。
    谢少裴也被关押起来,但目前还没受刑,萧堇泓要进去看人,谁都不敢拦着,放了他进去。
    谢少裴神色微冷,朝他凑近,压低了声音:“是你干的?”
    萧堇泓摇头,直言不讳:“负责照看皇孙有你的份,若他死了,即便不是你干的,只怕也难逃一死,本王不会要他的命,至少暂时不会。”
    谢少裴沉默片刻,又问:“皇上呢?”
    萧堇泓也摇头:“本王没如此大逆不道。”
    顿了下,又没什么底气地补充一句:“外祖他……应当也不会。”
    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要下毒害的是丞相,然后再栽赃给姚印清,如今来这么一出,完全将他们置于被动境地。
    一群毛还没长齐的皇子公主被自家母妃带来养心殿探望,凑在一块哭哭啼啼,活像在哭丧似的。
    闻惊崆拉住想要发脾气的萧承凛,把他劝到一旁,头疼道:“皇上已经转危为安,需要静养,各位娘娘先请回吧。”
    嫔妃们闻言,却纷纷争着要留下来侍疾,乍一看,都挺深情的。
    闻惊崆抱着刀,面色严肃:“皇上身边,已有长公主亲自照看。”
    各嫔妃听闻有长公主在,也不敢再纠缠,各自领着孩子走了,只有十二小皇子不肯走,蹭到萧承凛身边,抬着小手拍拍他肩膀,似乎是在安慰。
    十二皇子萧元炎如今已经六岁,长得像承桓帝,只是眉眼更像太子那般凌厉,性子也随了他。
    自从萧承凛一回京,萧元炎就喜欢成天跟着他舞刀弄枪,在一群小皇子中颇有凶蛮之名,讲话也挺老成,还懂得替自个儿物色好老师,就是回回遭拒,萧寒烨以“强人所难不好”的说辞拒绝帮他,要他自己死皮赖脸去求,但若敢威胁和无理取闹,立刻拖去膳房辣死。
    刑部督办的官员刚走,姚印清拿着沓供词跨进门,一眼就瞥见了那位屡次指天发誓“我定成为全天下最聪明乖巧的学生,不然就被太子殿下辣死”的烦人精。
    闻惊崆正要询问查得如何,话还没搭上一句,人已经一阵风似的飘过他身边,不待内侍通传就冲入了养心殿,何其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