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惊崆目瞪口呆,原来他跑起来也能这么快的吗?
    承桓帝刚醒来,听说小皇孙也出了事,急忙要去偏殿看,前脚才跨出内殿的门槛,险些被一头跑进来的姚印清撞飞。
    长公主哎呀一声,及时扶住自家皇兄。
    承桓帝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并未计较姚印清的失礼,焦急问:“小皇孙可还好?”
    姚印清抿起唇,斟酌道:“小皇孙年幼,不如大人那般身强力壮,所中之毒药性又烈,他……他有皇上庇护,必定能逢凶化吉。”
    承桓帝一听这话,就已经没了八分希望,狠狠闭了闭眼,往后倒退几步,瘫坐在椅上,口中喃喃:“朕若是……不将他那么快接来身边,那么快就过继到太子名下,他也不会……他才刚周岁,他才刚满周岁啊……”
    长公主体会过失子之痛,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禁不住悲从中来,微微蹲身下来,明明想劝慰几句,反而哭得比对方还凶。
    承桓帝整颗心尖锐地一收缩:“……。”
    不是吧?朕才红个眼眶,你怎么就抢先哭了个万古同悲?
    何福禄担心他们兄妹俩抱团痛哭双双晕死,一只脚迈出去,已经做好喊太医的准备,却听承桓帝苦口婆心地劝,生死有命,一切皆是过眼云烟,更遑论一个人的去留,万物皆生于土而归于土,归根到底,大家其实都是土,生死要看淡,实在不行,朕过继几个孩子给你,反正朕孩子多,除了太子,其他的你随便挑,全要也没问题,自家兄妹,不必客气。
    姚印清嘶了一声,这不合适吧?
    何福禄默默把迈出去的收回来,这架势,看着应该晕不了。
    第254章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日落时分,太医纷纷从偏殿退出来,惶恐伏地,小皇孙虽是救了回来,但根基严重受损,成为病秧子不说,只怕还会落下个痴傻之症。
    八皇子在今天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刺激,心都凉了,生无可恋地想,这一痴傻,于继承大统肯定是没指望了,命苦,命苦啊!
    承桓帝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抬手给他一个脑袋瓜子,骂了几句后,便让他把小皇孙带回府中,好生照顾,随后也把长公主劝了回去,再三表示自己并无大碍,面上装得很是坚强,说话声音也十分温柔,心平气和得仿佛没有脾气。
    结果等人一走,承桓帝立刻露出凶残的一面,“嘭”地拍桌而起,酝酿着自责的情绪想要哭嚎上几句,但在这之前,先把太医和宫人全骂了个遍,大有要发狂开杀之势。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没人敢吱声半句,跪伏在地老实挨骂。
    丞相眼见着将要出现“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血腥场面,不得不挺身而出:“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承桓帝骂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终于等到人来劝他,当即顺着台阶下,甩袖冷哼一声,坐回桌边喝水。
    累了,休息下,酝酿一阵再继续骂。
    另一边,萧承凛主动揽下审问谢少裴的差事,还给他备了酒菜,觉得自己甚是贴心。
    谢少裴瞧了一眼,问:“送行酒?”
    “没,本王这是怕你饿着。”萧承凛亲自把膳食摆开,鸡鸭鱼肉一应俱全,粗犷荤腥极了。
    谢少裴这胃口,是一点也提不上来。
    萧承凛撕了个鸡腿给他:“吃啊,其他人可没你这么好的待遇,夹棍烙铁伺候着呢。”
    谢少裴把手揣袖子里,没去接:“你不怀疑是我下的毒?”
    “你既连大皇兄都肯救,没道理害小皇孙。”萧承凛说:“况且凭咱俩的交情,本王自然信你。”
    谢少裴想不出两人之间有哪门子交情,见萧承凛自顾自狼吞虎咽吃起来,活像饿死鬼投胎,忍不住抬脚踹他一下:“吃吃吃,分明是你自己饿了,啧,先别吃,快告诉我案子查得如何。”
    萧承凛“唔唔唔”敷衍几句,把嘴里的肉吞干净了,手背胡乱抹了抹嘴巴:“下毒那人查出来了,是敬事房一个小太监,趁着试菜的机会下了毒,一上刑什么都招了,那花钱买通他做这事的,是他一个远房亲戚,你猜是谁?”
    等了半天,也没见谢少裴吱一声,还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无所谓态度,萧承凛自己先憋不住了,但还是努力学习了一下自家大皇兄的波澜不惊,尽量轻描淡写:“邓初玮府中的管事。”
    谢少裴先是迷惑了下,反应过来那个邓初玮就是常到府中与祖父一众幕僚谈事的内阁学士,不由皱起眉,伸手揉太阳穴:“他招了什么?”
    “奉主子之命行事,邓初玮一被抓,招得可就多了,他是谢琮的门生,平时什么事都是他领命之后,再吩咐底下人去做,证据一拿一大把,那么多谋财害命案加起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