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疯了!
    她怎么可以容许一个男人对她做这种事?而且这个男人还是白行简!
    如果被娘知道了,一定会扒了她八层皮的。
    虽然她不知道娘为什么一定要她退亲,但是这么多年来,娘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总是听娘的话,可这次……呜……这个男人她该怎么拒绝啊?
    虽然他总是戴着温柔微笑的面具,可是她似乎已经发现了那面具裂缝下的真实,有些孤独,有些落寞,还渴望关爱,以及爱情。
    白行简的舌头在齐舒展胸前画着圈,咬住她粉红色的蓓蕾,齐舒展细喘起来,咬紧的牙关也终于发出压抑却又甜美的轻吟。
    当男人的手指和舌头继续下滑的时候,齐舒展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巨大的快感和兴奋灼热炙烤着她,身体变得敏感异常,当男人在那幽谷之中埋下头时,她再也忍受不住,双手紧紧抱住他,把他拽了起来。
    两人的视线相对。
    白行简已经醒了,目光发出奇异的光亮,不再是平时的清澈冷静,反而像燃烧着一团火,要把她焚烧了一般。
    齐舒展的心一窒。
    此时的白行简竟然比平时更加的俊美,那份美简直动人心魄,让齐舒展看得喘不上气来。
    展儿……”白行简的声音沙哑而粗重,饱含着浓浓的欲望。
    “不……”齐舒展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猛然推开他,狼狈地跳下床,“不行!不行!不行!”
    “展儿……”
    “我是来退亲的!”
    “你现在还要退吗?”
    “我……”
    “展儿……九岁那年和你订亲,到现在我等了你十六年,现在见了面,我发现自己更加喜欢你。展儿,你还要退亲吗?”他看着她,眼神无比认真。
    “我……可是我娘……不行!我的理想是嫁给‘白玉京’的英雄好汉,我才不要嫁给一个龌龊的官吏!我娘说没有一个官是干净的!”
    白行简静静地看着她,很久。
    空气似乎也冻结了。
    齐舒展在他那双如夜空一般辽远深邃的目光中难过地低下头。
    她害怕看他的眼睛,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才是坏人。
    白行简不再说什么,他静静下了床,走出她的房间。
    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孤单。
    就像在寒秋之中开始一瓣瓣凋零的菊花。
    菊花傲寒,但是当真正的寒冷来临时,它也是熬不过的啊。
    天还未亮,齐舒展就起床了。
    她几乎一夜未睡,脑海里全是白行简的影子,让她想得头都痛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有些羞窘,但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怎么讨厌白行简对她的毛手毛脚,甚至她似乎还有一点沉醉其中……
    明明她不喜欢他这种软弱书生,为什么却觉得他的亲吻和抚摸这么舒服?让她浑身酥软,恨不能被揉进他的怀中,成为他的一部分……
    哎呀呀!好羞!不能再想了!
    所以她一大早就起来锻链身体,等出了一身汗之后,天也大亮了,她回头看看,白行简的房间还紧紧闭着门。
    这个懒猪!
    她走过去敲敲门,“喂?还不起来?太阳都出来好久了。”
    房间内毫无动静。
    她疑惑地正想推门,白童儿从前院走了进来。
    “齐姑娘,我家爷出去了。”
    “咦?那么早就出去了?”
    “天没亮就出门了。”
    “那……那他身体还好吧?”齐舒展担心地问。
    “爷的身体?”不是壮得像牛一样吗?
    “就是……那个……旧病复发啊,他今早有没有胸口痛?”
    昨天他应该很伤心吧?那心口一定会很难过。
    “喔,还好。爷都习惯了。”白童儿淡淡地说,“王伯已准备好早餐,请齐姑娘到前厅来吃饭吧。”
    “可以请问一下,白行简去了哪里吗?”齐舒展还是很担心,什么叫“都习惯了”啊?疼痛也能习惯吗?
    而且那个家伙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却连童儿也不带就一个人跑出去,难道是昨晚太伤心了?
    白童儿狡黠一笑,他正等着她问这一句话呢,他故意装出轻描淡写的模样,“爷去了扬州城最大的青楼。”
    齐舒展先是一呆,随后一股无明怒火轰一下就怒燃起来,而且越燃越烈,几乎要把她焚毁。
    白行简!你好样的!
    “玉人何处”是扬州城最大的青楼,压轴的红牌就有二十四名,且各个是绝色佳丽,身怀绝技。
    据说“玉人何处”的幕后老板娘才是真正的花魁,比任何姑娘都漂亮妩媚,只可惜老板娘不肯轻易见人,神秘得很,非得砸下白银千两才能见她一面。
    清晨是青楼最清闲安静的时候,“玉人何处”也不例外,大部分的客人和姑娘们都还在熟睡,只有几个昨夜无客的姑娘早早起来梳妆,准备迎接白日的客人。
    齐舒展把白童儿留在外面的马车上,理由是小孩子不能学坏。
    白童儿嘟着嘴,一脸不满与遗憾,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守在外头。
    齐舒展整了整衣衫,她身上这套白行简的湖蓝色长袍很精致典雅,但是穿在她身上就只显得肥肥大大,把她的完美身材全部遮住,看上去倒像个发育不良的少年。
    她走进大门,脸色不佳,一副别人欠她很多钱的样子。
    “公子,请问您想找哪位姑娘啊?”一大早就看到俊俏哥儿上门,老鸨媚笑着迎上前。
    “我找人。”齐舒展刻意把嗓音压低,模仿着变声期的少年。
    “喔,那你要找谁啊?”一听是来找人的,老鸨立即兴趣缺缺,态度变得有些爱理不理。
    “我要找白行简。”齐舒展也不理她,干脆大步跑上二楼,从各个房间门口经过时,她都假装不在意地用脚稍微踢开一点门缝,顺便朝里面瞄一眼。
    “哎哟,这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不要打扰了我的客人和姑娘们啊!”老鸨扭啊扭地追上来,想制止齐舒展的行为。
    “那你就不妨告诉我,白行简在哪里?”齐舒展转手塞给老鸨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哎哟哟,这话说的,我怎么可以透露客人的秘密呢?”老鸨急忙把银子塞进怀里,满脸堆笑地朝其中一扇门指了指,然后又扭呀扭地走开了。
    齐舒展站在那里瞪着那扇门,几乎把那扇门瞪出一个大洞。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猛然一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白行简果然在里面!
    他正坐在圆桌旁喝酒,旁边坐着一个云鬓高绾、酥胸半裸的美艳女子。
    白行简抬头看到她,有些愕然。
    “白大人,这是哪位公子啊?和您认识吗?”他身边的美女攀住他的胳膊,娇滴滴的问。
    “展儿……你怎么来了?”白行简讪讪地问。
    齐舒展怒视着两人依偎的样子,只觉胸口里好像热油炸开了锅,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她一把揪开了那名美艳女子,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赏了白行简一记响亮的耳光。
    美艳女子似乎被吓住了,用手掩住嘴巴,眼睛也睁得老大。
    哇,居然有人敢打白大人耶!
    “展儿,你这是做什么?”白行简用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颊,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是不悦。
    看着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齐舒展的理智终于彻底崩溃,她紧咬住牙关,抬脚又朝他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软弱又好色的书生惨叫一声,跌跪在地上。
    “白行简!你是混帐王八蛋!”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吼出这句话,齐舒展眼眶一红,不争气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急忙背过身去,用手狠狠地揉了一下眼角。
    “你还真舍得踢,好痛。”白行简揉搓着自己快被踢断的小腿,疼得他俊逸的脸蛋都扭曲了。
    “你这个骗子,中了毒还敢跑来喝花酒?而且你的心还一点都不痛!这是不是说明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有中什么见鬼的毒?骗子!色鬼!不要脸!”看他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齐舒展虽然踢完之后又有些后悔,但此时她的愤怒却是绝对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