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水半夏把严峻请进屋,不安地问道。
    “舰队那边出事了。”
    “啊?”水半夏惊愕,“怎么了?什么事?”
    严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云飞渡,那个男人好像事不关己,舒服地跷着二郎腿,眼睛依然色色地盯着水半夏。
    严峻叹了口气,“我刚刚收到消息,舰队的那艘主船被焚烧了。”
    水半夏倒抽一口冷气,那是很大很大的一艘船,等于是整个舰队的灵魂。
    “仇家所为?还是不小心失火?”水半夏心痛加心慌地问。
    严峻的目光盯住床上的男人。
    “是我。”云飞渡懒洋洋地坐起来,用手拢了一下散乱的头发,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是我命令人焚毁的。”
    水半夏再次震惊。
    “快到出海的时候了。”云飞渡下床,站起身,“严峻,你回去吧。”
    “你不去?”严峻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就为了一个女人?”
    “严大哥?”水半夏摸不清头绪。
    “你回去对耳东叔说,我实现了我的诺言,没有让半夏登上那艘船,以后也永远不会登上去了。”
    “你耍他们玩啊?”严峻苦笑。
    水半夏当然无法登上那艘船了,船体都变成了灰嘛。
    “你代替我的位置吧。”云飞渡拍了拍严峻的肩膀,“我知道你做得到。”
    “你知道舰队离不了你。”严峻丝毫不退让。
    “我离不了我的女人。”
    严峻哑然。
    “呃……那个……我说……飞渡,你不必为了我……这么做。”水半夏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云飞渡还在为耳东叔那个逼迫她下船的请求生气。
    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生气到要烧毁自己最宝贝的船只。
    水半夏扑到男人的怀里,“我明白你的心意就够了,我不该太奢求的。”
    在这个时代里,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永远陪着自己的男人远航。
    “再说这种怯怯懦儒的话,我就立刻休了你。”云飞渡冷声道。
    “喂?!”水半夏瞪大眼。哪有人这么不讲理的?
    她是在体谅他,在为他着想好不好?
    “好吧,今年就这样,我代替你出航,但是明年你一定要回来。”严峻看着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悄然退了出去。
    严峻已经明白这是云飞渡给舰队的警告,会给他们一年的苦头吃。
    缺少了云飞渡的舰队,下吃苦头才怪。
    “你干嘛那么做?”水半夏抱怨,看着云飞渡,“这样他们会更讨厌我。”
    “如果船上没有你,我永远都不会再出航。”云飞渡抱住她,舔着她的耳朵低喃:“在海上要禁欲那么久,我会死的。”
    “色狼……唔……你以前不也一样……”水半夏发出低声的喘息。
    “不一样,因为有了你,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才不会被你感动呢……嗯……”
    云飞渡继续咬着她的耳朵,粗糙的大手探进她的衣服内开始不轨,“我会再造一艘船,用你的名字命名,半夏号,明年我们再出航。”
    “我也去?”水半夏很惊讶。
    “难道你不想?”
    “好吧,给你个面子。”
    “那我要开动了……”
    “唔嗯……”水半夏的喘息越来越甜腻。
    “娘子,咱们有一年的假期,努力给我生一只小螃蟹吧?”激情之中,云飞渡不忘建议。
    “咦?啊……我……我才不要!”
    什么叫小螃蟹?
    就算要生,也要生一只小海龙好不好?
    紧紧抱住男人宽厚的背脊,水半夏的眼睛又成了弯弯的月牙儿。
    “白玉京”八卦之二——兄弟阋墙
    事情的起因,缘于芽芽的一句话。
    聂轻轻邀请水半夏和芽芽到她所居住的狮轩品尝糕点,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话。
    “轻轻姊,你说‘白玉京’的七人兄弟情深?”水半夏问。
    “难道不是?”聂轻轻反问,随即有些羡慕地说:“古人总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他们却有七个人,那就是七倍的满足吧?有时候看到他们情投意合的样子,我都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了。”
    “如果他们真的兄弟情深,那飞渡以前为什么从来不回‘白玉京’呢?”水半夏郁闷地反问。
    “也许……有什么隐情和苦衷吧?”聂轻轻也被问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搭不上话的芽芽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立即兴奋地举起小手。
    “喔?”水半夏和聂轻轻一起扭头看她。
    “有一次我在凤的床上睡着了,几位爹爹在外问喝酒,我想尿尿就醒了,听到他们在谈论五爹爹,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五爹爹,所以对他非常好奇,就认真地偷听了。”因为有了发言权,芽芽小脸通红,连说话钓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然后呢?”水半夏追问。
    “我听到小爹爹说:‘凤,这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为了你,飞渡也不会和兄弟反目啊。’”因为和这几位爹爹很熟悉,芽芽学沈一醉说话的语调学得唯妙唯肖。
    聂轻轻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半夏却感到奇怪,拉住芽芽的手问:“飞渡为了二爷和大爷反目?为什么?”
    芽芽说:“然后六爹爹说:‘凤,你是红颜祸水呢,飞渡从小就迷恋你迷得不得了,你就乖乖给他一个笑睑,他不就回来了吗?’”
    聂轻轻再次莞尔。
    芽芽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上次就害得她胡思乱想了好久,还被沈一醉狠狠惩罚了一顿。
    扭头看了看水半夏,果然看到她的小脸苍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聂轻轻低头窃笑,决定不告诉她真相,让她也尝尝自己当初的担忧和苦楚。
    自从跟了沈一醉,她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坏心眼了。
    “难……难道说……呃……那个……飞渡竟然喜欢……呃……那个二爷?是那……那种……喜欢?”水半夏结结巴巴地问,“所……所以……才和兄弟阋墙?”
    “谁知道呢!”芽芽拍拍肥肥的小手,擦一擦嘴角的糕点残迹,送给她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反正凤很喜欢大爹爹就是了,我都很吃醋呢。”
    一句话就把水半夏打入了冷窟,想起刚到山上时苏凤南是如何欺负自己的了。
    “唉,不要想太多,真正的理由还是问问当事人比较清楚。”聂轻轻拍拍大受打击的水半夏,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水半夏真的去问了云飞渡。
    而且她选择了一个自己认为非常合适的时间和地点。
    深夜,床上,激情过后。
    嗯,从刚才的行为来看,她的男人还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他会有那种癖好。
    云飞渡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当初离开‘白玉京’不是因为二爷才和苍轩大哥反目成仇的吗?所以你回来了,大哥才会打你一拳。”
    “老天!”云飞渡摸摸她依然汗湿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吧?还没睡着就开始说呓语?”
    “你不要逃避!告诉我实话啦!”水半夏偎进他怀中,用膝盖蹭着他的雄伟,试图使用美人计,“人家真的很想知道嘛。”
    “不要学那些女人‘人家人家’的说话,我很冷。”云飞渡打了个哆嗦。
    “云飞渡!你到底说不说?”果然,小女人的耐性没超过半刻钟,她立刻翻脸,翻身骑到他的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早已被她撩拨得激情难耐,云飞渡乘势再次攻入她的柔软之内,水半夏余韵未消的身体本能地夹紧他,口中发出甜美的喘息。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唔……”
    结果拷问就此中断。
    很久之后,两人都已累得大口喘气,水半夏气恼地揪了男人一把。
    “你真的想知道?”
    “嗯。”
    “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原因。如果可能,我倒真的希望是风花雪月的爱恨情仇。”云飞渡的眼神又变得幽深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