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好久没回“白玉京”,有许多人要见,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事要做,但是也不该把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人丢在一边不管不问啊。
    还说要一辈子疼爱她,结果第二天就食言。
    什么东西嘛!
    云飞渡,小心你会变成一个食言而肥的大胖子!
    水半夏在心里嘀嘀咕咕着,一手扯着花瓣,一瓣瓣丢在地上。
    聂轻轻见她这样,便偷偷找了一个人去询问五爷的消息。
    “娘娘,我来找你玩啰!”正郁闷的时候,芽芽挥舞着小手跑进来。
    “芽芽,你回来了?去山下好玩吗?”聂轻轻笑着抱了抱她,又帮她取来一些糕点。
    “嗯,今天早晨就回来了,凤给我买了好多好东西喔。山下很好玩,可是一点都不安宁,官兵像恶霸一样,在抓人去充军。”芽芽咬着香甜可口的玫瑰酥,又看了看水半夏,“五娘娘,你干嘛不抓住五爹爹?他一直缠着凤,凤都没有时间理我,好讨厌。”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场景,芽芽噘起小嘴,幽怨地瞪着水半夏,责怪她为什么不看好自己的男人。
    “耶?他和二爷在一起?”水半夏想起了那个银白色头发的白衣男子。
    “从凤回来就一直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说话在一起,下棋在一起,弹琴在一起,就连凤累了要休息,他都要在一起,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我决定讨厌五爹爹了,一回来就把我的凤抢走!”芽芽肉肉的小拳头紧握,忿忿不平地说。
    呃……就算兄弟久别重逢,也不必感情好到连睡觉也要在一起吧?水半夏心中一阵嘀咕,有些摸不清状况。
    “他们就是这样的。”聂轻轻微笑的说,“二爷这个人有点怪,很喜欢欺负女人,大概他是在故意气你吧?”
    “故意气我?”水半夏张大了嘴巴,“为什么?我和他无怨又无仇的。”
    “怎么没有?”聂轻轻眉梢轻扬,想起自己当初被苏凤南捉弄的往事,“你抢了他的兄弟啊,他最宝贝的兄弟。”
    水半夏这次彻底无语了。
    聂轻轻这么一说,她倒又想起了在山下初遇苏凤南时,他说过的“我的兄弟永远都是对的”这种恶心巴拉的话。
    恶……好冷!
    月夜下,苏凤南和云飞渡坐在苏凤南的居所——凤院的石桌旁浅斟酌饮。
    水半夏在芽芽的带领下来找云飞渡,一进门,便看到两个人默默相对,眼神交融的场景,她不由得再次恶寒一下。
    “凤!”芽芽欢快地扑进苏凤南的怀里,顺便还丢给水半夏一个眼色,让她学自己扑进云飞渡的怀里。
    水半夏苦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二爷好。”水半夏朝苏凤南施了一礼。
    “何事?”苏凤南也不站起来,只是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
    水半夏看了看同样坐着不动的云飞渡,心头怒火直窜,不由得狠狠瞪他一眼,同时回答苏凤南:“夜深了,想问飞渡是否该休息了。”
    “你如果累了,就尽管去睡。”苏凤南挥了挥手,“我会派个小厮过去照应的。”
    “呃……不是……那个……”水半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总不能说只有云飞渡陪着她才能睡着吧?
    她担忧地看着云飞渡手中的酒杯,他不是不能喝酒吗?
    “再说你们还未大婚,住在一起不好吧?”苏凤南冷冷看她一眼,“小五会在我这里住几天的。”
    水半夏的脸红了起来,“你们慢聊,打扰了。”
    她转身离开,并且不忘狠狠践踏脚底下的花花草草,把它们统统想像成是苏凤南。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可恶的苏二爷,你会一辈子没人爱的!
    “二哥……”直到水半夏的身影消失,云飞渡才无奈的看着苏凤南苦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爱捉弄人。”
    “这只是对你久久不归的惩罚。”苏凤南盯着云飞渡的眼睛微笑,“小五,你忘记了我是个喜欢有仇必报的人吗?你居然敢丢下我们好几年不理不睬,独自在外逍遥,不让你吃点苦头,怎么消我心头火?”
    “二哥……”云飞渡再次苦笑,“要打要骂都随你,但饶了半夏吧,她也挺可怜的。”
    “你不是一直仇恨女人吗?”苏凤南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何时转性怜香惜玉起来?”
    “以前我是以偏概全,”云飞渡坦然承认,“是半夏让我重新认识了女人,因为她,我反而看清了所有女人,有好,也有坏,而半夏是最好的。”
    “最好的?哼,果然都一个论调,无聊。”苏凤南嗤之以鼻,“你啊,和小七当初一个样,这难道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二哥,你总有一天也会明白这种心情的。”云飞渡笑着说,“很快乐,很幸福。”
    “因为她才肯回来的?”
    云飞渡点头。
    “也因为她才重新可以喝酒,不再借酒发疯?”苏凤南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手里的酒杯问。
    云飞渡再次点头。
    苏凤南长叹了一口气,“小五,我不会反对你的婚事,不过,我也决定不去喜欢水半夏。”
    “二哥……”云飞渡哀求。
    “谁让她居然可以影响你这么多!”苏凤南哼了一声。
    “二哥,你吃醋了?”云飞渡的眼睛二兄。
    苏凤南的下巴朝天,不屑一顾。
    “哈哈,二哥,你简直可爱死了!”云飞渡猛然伸出长臂横过石桌,一把搂住苏凤南,“我决定了,大婚前一定要好好陪你,哈哈哈……我们夜夜春宵吧,我不会介意半夏吃醋的。”
    “你、去、死!”苏凤南反手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把人高马大的男人轻易就抛出了凤院,“你这个死色胚,还是去陪你的色女人吧。”
    院落外久久无动静,苏凤南有点下安,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打开大门观看。
    云飞渡正守在门口,静静站立着。
    “干什么?以为自己是门神吗?”苏凤南冷冷地瞅着他。
    云飞渡再次伸手抱住他,把头埋在苏凤南的颈项中,深深吸一口气,良久才说:“二哥,谢谢你,谢谢你肯原谅我。”
    “说什么傻话?”苏凤南抬手打在他的头上。
    云飞渡稍微推开他,眼神痛楚地盯着苏凤南眉心的梅花烙痕,用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息道:“二哥,我回来是因为我想回来,半夏只是个契机。我想你,想大哥,想所有的兄弟。”
    “还算你有点良心。”苏凤南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刻薄。
    “而我能喝酒,是因为你邀请我喝,我以后就再也不用害怕酒了。”云飞渡重新抱住他,“兄弟永远是兄弟,就算娶妻生子也一样。”
    “好了!你有完没完?”苏凤南难得脸红,“不要像个女人一样缠缠绵绵的,滚吧,否则水半夏会开始扎草人诅咒我了。”
    云飞渡笑了起来,再次说:“二哥,谢谢。”
    一个月后
    云飞渡和水半夏在“白玉京”举行了婚礼。
    因为正逢战时,婚礼相当简朴,就连经常驻守在山上的三爷和七爷也因为要协助锦王爷训练士兵而没有回来。
    但是水半夏很满足。
    就算没有一个人来观礼,只要娶她的男人是云飞渡,她都会很开心、很快乐、很满足的。
    洞房花烛夜,云飞渡和水半夏喝了交杯酒,正打算转移阵地,到床上度过人生最销魂的一夜,门被敲响了。
    “别理。”云飞渡抱住水半夏亲吻。
    一定是哪个家伙恶作剧。
    亲吻,抚摸,激情渐渐汹涌。
    叩叩叩!
    继续亲吻,继续抚摸,继续激情澎湃。
    叩叩叩!
    水半夏猛然推开云飞渡,把凌乱的衣裳拉好,气急败坏地去开门,看清来人时不禁一怔,“严大哥?”
    为了庆贺他们的新婚大喜,严峻今天也难得换上了一身粉衣,只是表情很严肃,“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