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点喔。
    “不问我为什么那么对你吗?”云飞渡忽然问。
    水半夏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那些莺莺燕燕都被我赶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云飞渡接着说。
    “哼。”水半夏装出不相信的模样,心里却是很欢喜。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不喜欢女人吧!”
    水半夏诧异地看着他,见他的眼神迷惘,便说好。
    云飞渡望着她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开口。
    水半夏朝他的怀里拱了拱,并不催促他。
    她知道他要说的话一定很难说出口。
    “我从小就不喜欢女人,因为母亲一点也不爱我,我是由奶娘抚养长大的。”云飞渡的眼神变得冷酷,嘴角有一抹冰冷的纹路。
    母亲对于孩子的成长有多么重要,水半夏自然明白这一点。
    “我的父亲算是个有权势的人,但是他太热衷公务了,一年到头都忙碌不休,除了偶尔检查我的课业,也几乎从不过问我的生活。我的母亲很漂亮,美丽得像画上的仕女,她也很有才,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喔……好厉害。”对琴棋书画一塌胡涂的水半夏不由得惊叹。
    云飞渡冷笑,“有才未必有德,有貌更未必有贞洁。”
    水半夏的心一颤,不敢再接话。
    “她和我父亲是指腹为婚,两人表面上相敬如宾,实际上根本没什么交流。虽然家庭不够温馨,但我庆幸自己还有几个朋友,严峻很早就被派给我,一开始做书僮、伴读,后来我宁愿他做我的朋友和兄弟。二哥苏凤南,四哥白行简,小七沈一醉都是那时候就认识了,大哥也见过几面,但不熟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怕他。”云飞渡苦笑一声。
    水半夏沉思了一会儿,“我也觉得苍大哥很有威严。”
    “何止威严?还很有手段。”云飞渡继续苦笑,“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打我,但是这一拳却轻易化解了你心中的不甘,以及我几年之后厚着脸皮重返‘白玉京’的尴尬。”
    “喔喔,一箭双雕。”水半夏崇拜得眼睛亮闪闪。
    “好了,不用这么高兴吧?”云飞渡忍不住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他都是为了你好,即使打你打得那么狠,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水半夏说。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没有说上几句话,但她感觉得出来那个傲岸男子眼神中的感情。
    如果说云飞渡的眼睛像幽深的大海,那个男子就像无垠的夜空,深邃而辽远。
    “他是很爱我。”云飞渡坦承不讳,“因为我们是真正的兄弟,血脉相连。”
    “咦?是真正的兄弟?那你们为何姓氏不同?”水半夏好奇地追问。
    她看到苍轩的时候,确实觉得两人的眉眼之间有些相似,没想到真的是亲手足。
    “因为我的父亲不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也不是我的母亲。”云飞渡的眼神再次变得冷酷。
    “呃……那你们怎么还会是兄弟?”水半夏被他说的关系弄得头昏脑胀。
    “我的母亲和他的父亲私通,就有了我这个孽种。”
    “云飞渡!”水半夏尖叫一声,“我不许你这么侮辱自己!”
    “这是事实。”云飞渡的眼神却冰冷而沉静。
    现在他已经从那个丑恶的事实中走了出来,所以可以这样坦承不讳。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怀中的小女人。
    因为她,他不再把天下的女子都看成乌鸦一般黑,不再心如寒冰终年不化。
    水半夏垂下眼,翻身背对着他,把头埋在臂弯里。
    她哭了起来。
    声音很小的呜咽,却心痛难忍。
    “半夏。”男人从背后拥抱住她,嘴唇在她纤细的肩头摩挲,“你不会离开我吧?”
    “嗯。”水半夏应道。
    “不会背叛我吧?”
    “不会。”水半夏转过身子,盈盈的大眼睛坦率而真诚地望着他,“永远也不会。”
    云飞渡眼中的冰冷残酷渐渐消散了,绽放了一个从相遇到现在最开心的笑脸,灿烂得像个单纯无心机的孩子。
    “那么,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绝不会让你伤心。”
    第十章
    水半夏决定把“笨蛋”两个字写到卧室的墙壁上,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听信男人的谗言,否则她随时都会变成一个超级大笨蛋。
    可怜的小女人窝在床上的被子里,自我折磨加反省。
    呜……她为什么要一时感动,还对那个坏男人那么温柔?
    那样的彼此交心之后,她本来以为就应该温柔缝缮,相拥而眠了,结果呢?那个下半身的动物兽性大发,抓住她折磨了一宿不说,还把罪责全部归咎到她的身上,说什么“都怪你太可爱了”。
    可恶!
    虽然现在是夏季,山上的天气比较凉,裹一条凉被刚刚好,但是水半夏在床上翻来覆去之后,身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有些不舒服的她终于懒洋洋地起床,顺便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啊?已经接近正午了?
    难怪她的肚子好饿,咕噜直叫呢。
    只是那个罪魁祸首跑到哪里去了?把她吃干抹净就丢到一旁不管,这就是他所谓的“一辈子对你好”吗?
    男人的承诺果然信不得。
    决定自己觅食的水半夏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同时也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独立的院落。
    昨天她被云飞渡抱进来,然后就一直和床铺玩亲亲,根本来不及欣赏这个云飞渡的小天地。
    三间堂屋,两间耳房,全部是石头建造,内部的装饰也极为朴素,桌椅也全部是原木的,只有窗下桌子上的一个青瓷花瓶极为精致,梅子青釉清澈圆润,色调青碧,犹如翡翠。
    奇怪,这里的家和余姚镇的家,风格完全不同呢。
    水半夏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小的“海龙居”。
    她又四处查看了半天,云飞渡还没有回来,她只好走出去,刚打开院子的大门,便看到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女子正要敲门。
    看到她出来,女子对她莞尔,“水姑娘吧?我叫聂轻轻。”
    聂轻轻……啊,对了!是七夫人!
    “哇!”看清楚女子的容貌,水半夏发出一声惊叹,“七夫人,你好漂亮!”
    聂轻轻纤细柔弱,肌肤彷佛吹弹可破,特别是那水光盈盈的眼睛,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妖媚动人,是个名副其实的绝色人儿。
    只可惜她的右脸颊上有一道疤痕,虽然痕迹已经相当浅淡,但因为线条相当长,而有些破坏整个脸蛋的美感。
    聂轻轻也在打量面前的女子,水半夏比自己略矮一些,面容清秀,虽然称不上极端美丽,但是她那双月牙儿的眼睛却让她整个人生动活泼起来,极为可人。
    “你也很可爱啊。”聂轻轻微笑的说,“你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到我那边吃饭。”
    “啊?好啊、奸啊,谢谢七夫人。”水半夏立即高兴地点头。
    “我听严峻说了你的事,严格说起来,我还应该尊称你五嫂。不过,那样就显得太生疏了,我虚长你两岁,如果不觉得委屈,就叫我一声轻轻姊吧。”
    “轻轻姊。”水半夏立即从善如流,还主动拉住聂轻轻的手看来看去,“姊姊,你就连手都美到了极致呢。”
    “如果你穿上了男装,我会以为你是个轻佻小子。”聂轻轻莞尔,水半夏的率直爽朗让她很喜欢。
    因为她自己的个性相当内向沉静,不太喜欢主动与人结交,所以遇到水半夏这样的人,她反而安了心。
    这或许就是投缘吧?
    在聂轻轻的狮轩吃了午饭,下午又陪聂轻轻聊天,知道她怀孕了,水半夏高兴得像个什么似的,直嚷着要做孩子的干娘。
    可是到了傍晚,她眼中的光泽渐渐黯淡下来,整个人也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云飞渡还没有来找她!
    他们已经整整一天都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