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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是么。”尚鹏海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那恐怕等莫尔顿少爷回到维坎特后,莫尔顿先生就要难捱了。”
    付景明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一直埋头只顾着吃的周弑青,忽然像是察觉到了有意思的事,抬起了头。
    邹渚清敏锐的感觉到,尚鹏海接下来所说的话,可能成为影片的第一个重要矛盾点。
    “莫尔顿少爷不是要来探望公爵大人吗?”
    “很不幸,公爵大人在半个月前就离世了。”
    “我们这群人,今天就是来讨论他的遗产分配问题的。”
    邹渚清的大脑飞速运转。
    已搭建起的故事线被他在脑海中迅速推翻。
    他相信周弑青在安排每个角色的时候,不会让角色和角色之间有太过显著的信息差。
    那么既然他对整场宴会的起因没有线索,没有道理其他人就有。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只有,尚鹏海选择做那个率先抛出自己脑海中故事线的人,搭建出一个框架,让其他的演员们来做血肉。
    这么做风险很大。
    如果抛出的故事线不够合理和完整,很容易使整个故事走向崩坏的尽头。
    这也是为何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演员们大多都选择观望。
    但这么做同时也有高收益。
    为了从他这里得知对于故事的构想,演员们会选择与他交锋,随之而来的便是表演的机会,便是镜头。
    邹渚清整合着自己前二十分钟静静观察捕捉到的所有信息。
    “各位,都到这份上了,我们就别互相打哑谜了。银行存款、产业,各位随意。但庄园和庄园后的土地,是属于修家的。”
    邹渚清看着说话的尚鹏海。
    鹰头权杖,权力的象征。说话时两手会交握在权柄上,上位者施压的姿态。极具威严的语气,对小辈不容置喙的态度,都在彰显他有野心,重权势,在家族中拥有高地位的形象。他或许是家主,又或许是有话语权的长老。
    “不凑巧,”饶势冷冷笑了声,纸巾来来回回擦着指节,然后被他甩在桌子上,“我也看上了这块地,烦请修先生割爱。”
    受不了香气浓烈的香水,明明一尘不染的指节却被他擦了好几遍,刀叉每用完一次后都被清理干净,重新平行着放在餐盘边。是偏执、强迫症的象征。这类人通常在心理上都有些极端,再联系他手掌心明显的刀口划伤后愈合的痕迹,不难判断出,沃拉斯顿家族干的营生,恐怕危险而不光彩。
    “这不是割不割爱的事吧?”怀璟雯语气冲了起来,“公爵大人心系慈善,要我们分得财产的家族用所得济贫济困,我们修家向来经商,拿这块地也是为了葡萄酒经营。我们能承诺所得捐献给孤儿院和庇护所,沃拉斯顿家呢?笑死了,怕不是转手卖了这地,拿钱支援北欧黑手党吧!”
    珠宝成堆,仗势欺人,骄纵跋扈。还和帕特里克·路易斯有着婚约,不过两个人看起来貌合神离,并不亲近。总是抚摸颈上的宝石项链,不是太过喜欢,就一定是这项链有特殊的含义。
    “土地的话,拜耳家族没有兴趣。我们要庄园的房子里所有的藏品和艺术品。”郑芹放下茶杯,轻轻沾了沾嘴角。
    很少讲话,总是一副高贵的模样,对茶和糕点爱不释手。热衷于艺术品,兴致高雅,品味不俗的富贵女家主。
    “庄园的土地、房子、和房子中的家具藏品是一体的。”周弑青忽然出声道,“没办法只取其一。”
    邹渚清转动的大脑停滞了片刻。
    周弑青的人物形象,他判断不出。
    周弑青好像游离在闹剧之外,冷眼旁观,偶尔加以点评。
    他本该也是剧中的一个角色,却无端让邹渚清感觉像个旁观者。也像一个……记录者。
    “我说各位,我的叔公有什么遗产,不应该由我这个亲属来打点吗?”付景明拉开一最后剩下的一把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邹渚清有些无语。
    这也是为什么周弑青要选择付景明来演这样一个角色的原因吧。
    他需要一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的搅局之人。
    一个拿着一封明显不属于他的信,闯入一个明显不属于他的阶层,感受不到所有人赤裸裸的恶意的,破局之人。
    邹渚清轻声开口:“我觉得莫尔顿少爷的话是有道理的。公爵大人的遗嘱上,明确提出遗产如各家族无法达成协议,由弗朗西斯家族成员协助分配……”
    “这儿有你什么说话的份!”怀璟雯尖声道。
    饶势嘲讽地笑起来:“凯瑟琳小姐,听你舅父的话吧,做个淑女。”他看向邹渚清,话是解围的话,眼中却没有善意,“虽说克莱尔家族已经落末,但好歹曾经也是整片土地最强大的家族,还是值得点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