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教我怎么做事!“怀璟雯噌地站起身。
邹渚清闭了闭眼。
主线隐隐约约浮出水面,但它立的太过浅显。
如果整部影片都是关于几大家族为了一个庄园遗产争来争去,那就太无趣,太失败了。
一片古老的土地,在荒凉破败的冬,五个古老的家族,一个外来客,一份众人争之的遗产。
蔷薇、匕首、欠款、合照……还有那封情书。
他到底能用什么样的方法,让故事变得更加神秘,更加不可捉摸?
再睁开眼,他绽开了个笑容。
他站起身,向侍从要来起瓶器,有些费力地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那瓶红酒。
他笑着,端着酒瓶,从尚鹏海开始,挨个倒着红酒。
“沃拉斯顿先生说的没错。”邹渚清卖力的自嘲,一个贵族的家主,此刻却像是个侍从,“我太愚钝,怕是要让克莱尔家族折在我手里了。”
“各位家主也清楚,我们克莱尔,百年前就是干农庄生意的。公爵的土地到了我们家手里,也算能让我们穷途末路的家族再撑上一阵子,本身也就是种慈善了。”
“这土地,各位家主能否考虑考虑,就当是施舍,让给克莱尔家?”
没有人回话。
众人都略带几分审视的,看着突然掌握起主场的邹渚清。
怀璟雯端起酒杯,盯着杯中的酒液,嘲笑道:“这克莱尔家族的少爷,当起服务生来,还真是熟练啊。”
“不过你是不是忘了给自己倒上?”
邹渚清放下酒瓶,低下头,众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不能喝酒。”他语气平淡。
“为了祭奠我刚刚离世的妹妹。”
第95章 玩儿的挺花
“节哀。”尚鹏海沉声,放下了酒杯。
邹渚清扯了扯嘴角,面色有撇不净的沉痛。
怀璟雯“哼”了声,终究是以死者为大,不再多刁难邹渚清什么。
她和尚鹏海都以为,所谓的“妹妹”不过是邹渚清临时抛出来的借口,毕竟圈内人跟邹渚清在宴会上打过照面的都知道,邹渚清酒量太差。
谁知道邹渚清接下来的话,却打了两个人一个措手不及。
“多谢修先生,修小姐。我相信失去嫂子,失去侄媳,你们也一定度过了艰难的时光。”
怀璟雯狠狠下压抽搐的嘴角。
这是什么复杂的妯娌关系。
邹渚清的男朋友成了她“未婚夫”,邹渚清的“妹妹”成了她“嫂子”。
偏偏她不能不接,还必须要想办法圆上。
她语气生硬,小声嘟囔道:“乡下来的野丫头,成天病怏怏的也不知道做给谁看,死了也算解脱。”
邹渚清似是没听到她这句若有若无的话,兀自沉浸在丧失至亲的伤痛中:“她出嫁那天,父亲给了她三分之一的庄园土地做陪嫁。我们真心疼爱这个姑娘。”
邹渚清旁若无人似地开始回忆起和妹妹的点滴,像是说给在座的人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
但人的悲喜不相通。
善良友好的人尚且不能完全与人共情,遑论这些眼中只有自己利益的上位者们。
“她嫁人的时候那么小,才十六岁,我还记得……”
“今天不拿到庄园,我是不会走的。”饶势没什么耐心打断道。
“与沃拉斯顿先生想的一样,我们也不会退让。”尚鹏海话中隐约有几分压抑的怒气。
“别吵啊各位,和气生财……”付景明发愁道。
郑芹仰身,问身后的侍从:“太聒噪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席?”
邹渚清则神色发白,低下头,紧咬着唇。
交锋越来越激烈,饶势甚至从腰间抽出了把刀,“哐”一声扎在了桌布之上,尚鹏海也一拍桌子起身,剧烈地喘着气。
情势越来越焦灼,越来越紧张,正当侍从叫来老管家,流着汗想请管家稳住局面时,忽然传来一声不加掩饰的笑。
“有意思。”
清脆的快门声传来。
在场的都是演员,没有谁不对这声音敏感的。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声音源头。
周弑青右手拿着个老式的摄影机,正对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先生小姐们,都看着我做什么。”众人没一个人回话,都盯着他手里的那台家伙。周弑青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像是终于认识到问题所在,愣了下笑着道:“瞧我,职业病都犯了。”
“职业病?”邹渚清疑惑道。
这时,对面的怀璟雯突然尖锐嘲讽地笑了声,开口道:“我亲爱的未婚夫几个月前,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北部的人管他做的营生叫……好像是记着什么的。”
“是‘记者’,凯瑟琳。”周弑青抬起相机,冲凯瑟琳的脸来了一张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