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法子绝对能救那孩子,你听是不听?”
    跨至门槛外的莲足,顿止。
    “我最后给你两次能轻易向秦啸日交差的机会,两次机会用罄便结束此回合同的协商。这是第一次一你要我出手救门外那孩子,抑或签下那只合同,择一。”
    龙炎天宣布游戏规则。
    又要她选?平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玩上瘾了,却也清楚他并非随口说说而已,他说到做到!
    “选吧,门外那孩子不知能等你多久。”他噙起悠然浅笑,端起一旁的青瓷茶盅润口。“这口杯盅看得有点腻了……”待会叫哑奴扔了,换一个。
    “不能两个都选吗?”可恶,他的笑容好欠揍,好似别人的命运只是他把玩在掌中的杯子,随时可以弃之不顾一那般欠揍!
    他啧声摇头,宛如在轻斥不听话的小娃儿。
    “安儿,要遵守规则。”瞧,她不也贪心、自私?这句话,龙炎天很识相的没说出口。
    平安陷入两难,不过这个难题没有为难她太久,她很快有了选择。
    “救那孩子。”她无法见死不救,反正还有一次机会让他签下合同。
    “好,把人带进来。”龙炎天也很爽快,扬声朝门外两人道。
    石凌与哑奴在平安身后一左一右现身,却没有立刻遵照主子的吩咐行动。
    平安微微一楞。
    是她看错了吗?他们脸上有迟疑耶……
    哑奴先前不是还为门外那对母女的遭遇感到心疼,现下怎么看起来反而不希望龙炎天替那小女孩治病?石凌也是。
    他们的表情应该庆幸些、欣喜若狂些才对吧?
    “是。”片刻过后,石凌才领命照办,哑奴随之同往。
    平安目送往大门的方向离去的一男一女,内心不禁困惑。
    “你会不会觉得,他们似乎对这个结果不太--”
    问话的同时,她突然感到温热的体温贴上背脊,一阵灼热气息随即直扑后颈,伴随而来的是透骨酥麻的舔吮啃弄。
    她浑身一颤,转身抬手就是一个响拍,正面拍在那张不规矩的俊脸上。
    啪!
    “你做什么?”她瞠怒瞪眼。
    “为我的诊疗做准备。”这小东西转过来了,正面更好。
    俊脸又想挨近。
    啪!
    这回小手直接贴在俊脸上,把俊脸压得扁扁的,将色狼推得远远的。
    “救人的当口,你居然还满脑子无耻下流的淫荡念头?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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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静如山,隐约可听见荷塘里花苞初绽的声音。
    朱栏亭内,灯影下两抹人影倚栏并立,拖曳于地的长影看似柑叠相依。
    “原来,要你出手救人易如反掌。”
    平安双掌托腮,手肘靠在横栏上,漫不经心看着月色下的荷莲,没好气的咕哝含糊的咬在嘴里。
    龙炎天听见她不满的嘀咕,微笑。
    “是不难,不过我自诏修养不差,要出手也不是那么简单。”
    “我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小巧鼻翼皱了皱。
    “安儿,自我们相识起,我可从未骗过你。”他敢发誓,天底下大概找不出一两个像他这么诚实的人,诚实告知对方他不屑行善、懒得行医。
    平安闷闷噘嘴,自知理亏。
    他确实没有骗她,要怨也该怨她,是她先人为主、没搞清楚状况。
    龙炎天肯出手治病之由,根本不在于身心愉悦舒畅,而是心情恶劣!
    他所说的“没心情”,指的就是没“坏”心情。
    行医,充其量是他发泄不满的出气方法!
    而她一开始便误解他话中之意,还傻傻的应和他、喂饱他的“乐”欲,她总算恍然大悟,对于啸日少主交办的要务,她至今仍一无所获不是没有原因--
    一个吃饱了撑着的人,能有多大兴致接受劳动筋骨的提议?
    今日,见他爽快答应救人,却又见他臭着一张脸诊脉施针,那名求医的妇人都被他不悦的脸色吓得支支吾吾,她在旁愈瞧愈火大,待他诊疗一结束、嘱咐完哑奴该抓的药后,立刻将他拉出屋外--
    “若我的抉择让你心不甘情不愿,你何必定下那规则!”平安插腰质问。
    “我没有心不甘情不愿。”俊颜上的阴霾早已消散,又是拨云见日的璀璨。
    “方才看病时,你满脸就是写着‘我不爽’,说你心甘情愿,谁信?不好意思,你眼前就有第一个不相信的证人!”她指指自己。
    龙炎天环胸忖道:“适才我的确不太痛快。我行医的习惯向来不好,只有在心情恶劣时才将其当成调剂为之。”
    “心情恶劣?调剂?”平安仿佛听见什么惊人之语。
    “嗯,因为你骂我恶心,我的吻有那么糟吗?”龙炎天的神情颇受伤。
    为了让自已有“心情”行医,故意偷香换来小东西的指责,没想到是恶心……
    害他男性尊严受挫不少,当下就有了行医的“动力”。
    “再者,要是我真的无耻下流淫荡,那天在书楼里就不会点到为止,放过脸儿红透到娇嫩欲滴、可口诱人的你,而是管它天崩地裂也要将你压在书堆上剥光,尝个彻底!”基于有必要澄清,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一点也不避讳。
    平安则是听得脸儿发烫,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谁、谁谁谁……在跟你讲那个呀!你、你不是心情好,才肯替人治病吗?”
    “我几时说过?”他反问。
    她仔细回想,挖出脑袋里的记忆。
    “呃……”好像没有。
    俊颜回归欣悦。“走吧,我们那盘棋还没下完。”
    又是快得令人无所适从的转变。
    “你的心情变好了?”
    “好了。”他笑得灿烂。
    “你的心情不只好,而是很好,落差未免太大了吧!”看吧,她早就知道!龙炎天是怪人,真的是怪人。
    “想知道我因何突然如此欢快?”
    他凑近她,暧昧的表情对她发出“问我问我”的蛊惑。
    被他这神情感染,好似不问就会错过天大的秘密似的,她只能楞楞点头。
    “方才离开厢房时,你主动牵我的手。”唔,好开心噢,够他回味到下回牵她小手的时候了……
    “你--”羞涩的红潮又在俏脸上一寸寸飘涨。
    他当真心情不好时,才有心看病救人吗?
    发现她小凤眼里闪烁的疑惑,龙炎天决定变更行程。
    “我突然有些困了,想去歇歇。”他可不想让她练习如何使他心情恶劣,乖孩子不该学坏。
    “你不是找我对弈?”她缓缓问道。
    “再说。”他挡。
    “不对弈,那么赏荷、登楼,可好?”
    “改日。”
    “听风、观竹,怎样?”
    “择期。”他稍顿。“这样吧,既然你执意陪我的话,咱们一起睡--”
    睡你的头啦!
    “龙大神医,你明知我很努力投你所好,说服你签订合同。”他却误导她!
    眼见荷花初绽的时节已至,秦家赏荷宴将届,她再拖着不回秦府,爹爹到时怎么忙得过来!
    “我签不签署合同与我有心行医与否乃两回事,别扯混了。你先前的努力并非白费工夫,因此我在深思熟虑后,决定给你两次功成身退的机会,而第一次,你放弃了。”
    “可是--”
    他在她又要开口前,俯头含住她滚到舌尖的怨怼,放肆享用起她的嫩软,将她的话语悉数吞没。
    “安儿,别试图打探我的底限,我若不顾后果……会有危险。”
    “……”
    后来,她被吻得迷迷糊糊,忘了天南地北、忘了问他最后那句近乎无声的呢喃是什么意思、忘了自己如何回到客居,直到神智再度清醒,就已经是龙炎天找她来到荷塘乘凉闻香的此刻。
    “安儿,你的脸好红,想什么?我吗?”
    颀长的男性身躯凑近她,在她耳畔低语,长臂不安分的环住她的纤腰,享受罗衫下柔软纤细的触感。
    平安一怔,发觉他靠得好近,于是面红耳赤的想挣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