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宿画完口红,突然看过来,“你们在厕所前面,就开始秀恩爱了?”
她笑靥如花,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轻轻眨动,婉转的语调,还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她倒是轻松。
“哪有?这不,误会了。”我故作无奈,把皮球踢给文宿。
她挑的事,总得负点责任。
“哎呀…这真是…都怪我。”文宿在化妆台前面坐了下来,细细的手臂横亘在白色的椅背上,撑着脑袋,故作自责:“我上着厕所,他非说着急,在门口催我。”
她托腮看热闹,又不把话说完。
我闭了下眼,心里骂她:果然是个婊子,差点被搞死。
但她眉眼之间的小得意,又十分迷人。
文宿就是这样的人,地狱里盛开的玫瑰,暗红色的花瓣,滴着晨露,娇艳欲滴,但是那黑色的刺,沁着剧毒,又毒又上瘾。
那是致命的毒。
“这不,我一着急,里面的拖把都被撞倒了。”文宿替我掩饰,“我一出来,他就窜进去了。”
顿了一下,文宿又抱怨:“得亏我跑得快,尴尬死了。”
苏情垂着眼,松开我的手臂,“你看,我是知道你的。”
她脸上表情很淡。
当时只道是寻常。
现在想想,她是真的……
算了…
我从里面出来,反手搂了一下苏情的肩膀,以此安抚她,希望她把那些真实的猜测甩到脑后。
苏情抿唇笑了一下,从我身边走过,黑色的阔腿裤,从我脚踝擦过,触感粗糙,我下意识挪开步子。
卫生间门关上,我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头顶的危机随之解除。我朝化妆镜走过去,手掌摁在文宿的后背,掌心下是轻薄的针织衫。我隔着衣服布料,轻轻压了一下,小拇指隔着衣服勾了一下她的内衣,顺便把掌心细汗擦在她衣服上。
这是惩罚她任性的小情趣。
文宿反手勾住我的手指,长长的甲片在我掌心勾了一下,然后我的手被她扔开。
“等得无聊了吧?”她开口说着三人都能听的话。
我捏住她白皙的手指,“有些,这边有没有哪里打发时间?”
文宿从椅子上站起来,跟我拉开距离,狐媚子一样的眼睛冲我眨了一下,勾魂摄魄,天雷地火。
我被她的眼神钉在原地,身体里像被无数蚂蚁爬过,从皮肤到血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血液里生根发芽。
连带着心口都颤抖。
那种颤抖,跟情欲是不一样的。
这一辈子,四十几年,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我脑袋里想得不是把她压在身下,而是在脑海里细心描绘跟她在一起的画面,我们迎着夜色,在细雨中撑一把黑色的伞,漫步在公园的树下。
那种平淡又渴望,我无法解读。
卫生间门又响了一下,苏情从里面出来,她看了眼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去接孩子?”
她的懂事就表现在这细枝末节上。
接孩子还要将近四十分钟,她这么问,只是看穿我的心思,知道我想离开,然后不想我打脸,给了个台阶下。
“行。我先去逛逛,买点菜,接了孩子,再过来接你。”我就着台阶下,然后伸手去口袋拿手机。
无意间,我摸到那个打火机。
握着那个小小的东西,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前面凹凸不平的那朵玫瑰。
不知为何,我突然生出私心,将那小东西松开,据为己有。
后来,我也常常睹物思人。
那天以后,我的心里就落了一根羽毛,它不时挠着我的心,让我在工作的时候,拿起手机,看一眼她的朋友圈。
打火机的切入口被我收回,好像真的没有其他的理由再去打扰她。最主要的是,文宿日日在店里忙,我又忧心被苏情发现。
我对苏情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但总有些责任,也不愿意失去她。
因为,换作任何一个妻子,都不可能有如此自由。
沈松就是例子,听说,在离婚前,他前妻多次跟踪他,还去他单位闹事。家里被闹得鸡飞狗跳,连带着亲戚都看不起他。
现在,他就是一只落水狗,路边的狗都要骂他两句。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好妻子,不知道好好经验家庭,不舍得给妻子花点钱。
日子过去一周,这期间,林漪在单位门口堵了我两次,我都当没看见,悄悄的开车离开了。
没有情人的日子,总是难熬,我去酒吧找了个年轻的姑娘,20岁,叫静静,我约她到酒店,开了瓶红酒。
女人洗过澡,穿着我的白色衬衫,下身光溜溜的。她坐在酒店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我拿了杯酒给她,隔着头顶泄下的暖光灯,盯着她若隐若现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