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想也没想的摇头。“他眼光可高了,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如此一来,敬儒哥的劫因计划就不可能实现了。”又陷入一个绝境。
    “你可以嫁他呀!”红莲完全认同石敬儒的盘算。
    “想嫁给韦元帅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不知碎了多少颗芳心,我不是最特别,不敢妄想。”
    “不妄想可也不要妄自菲薄呀!特不特别不是由你决定,也不是由我决定,韦元帅看遍不知多少天下丽色,情有独钟者至今乏人,也许……
    你就是元帅会取的那一瓢水也说不定啊!“弱水三千,谁都有机会。
    吃过晚膳后,韦莫邪和几个将领商议往南拓疆域之事,突地议事厅外头传来喧闹声。
    “谁在外面喳呼?”有这个胆的人天下少有。
    “回元帅爷的话,是文燕姑娘,早上已一经闹过一阵了。”
    文燕?他有些记忆,但不是很深刻。
    “她为着什么事闹成这样?”
    “昨儿个夜里,文燕姑娘产下了死胎后就成了这副模样,失去心智,像疯了一般。”
    韦莫邪看向说话的兵部参军,他这位置之前为李思浚所有。
    “死胎?孩子为何会夭折?”
    “也不知为什么,孩子一生下来身子就已发黑。”
    “谁是孩子的爹?”
    议事厅里骤然无声,气氛诡异。
    “你们怎么了,全掉了魂啊?凤景,你说。”
    被点名的谋士凤景尴尬的一笑,“元帅也许不会想知道。”
    “说下去,不许你们说话如此吞吞吐吐。”他命令。
    凤景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传闻的说法是……是元帅您……”
    这个传言引爆了韦莫邪的怒气。
    砸了桌子,他斥喝吼道:“传言由谁的嘴说出来的?我要撕烂他的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有胆跳出来承认。
    “不说是吗?”他已到忍耐的极限。
    “元帅请息怒,这话最早也不知是从哪个丫头片子嘴里传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大伙儿全知道了。”凤景冒脑袋被砍的风险斗胆开口。
    “全知道了?为什么没人来问我本人?”
    他狠狠地瞪住每一张五味杂陈的表情,幸好人多,否则谁也不确定能承受得住韦莫邪狂风暴雨似的脾气。
    “我们都觉得谣言止于智者,所以才没把这个小小的问题拿来作文章。”凤景成了武官们的发言人。
    “把文燕叫进来,让她自己说清楚,我倒要瞧瞧她长成啥模样,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无。”
    惊惶的女人被架进议事厅,平板的五官上布满泪水。
    “你清醒些,看着我。”这事他今天非弄清楚不可。
    文燕一见威严冷峻的韦莫邪,所有的疯狂和失去理智全给震慑住了。
    “元帅……”她又要开始哭了。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的孩子死了伤心在所难免,有什么委屈光用眼泪是解决不了的。”
    他发誓,自己从来不曾碰过眼前跪地的女人,他对女人一向节制,不是那种随便沾染、有女人就好的嗜欲者。
    “我不甘心啊!”文燕伤心欲绝的模样,令人同情。“请元帅替我作主,我好苦啊……”
    “有什么苦,今晚在这里全说出来。还有,先告诉我,谁是你孩子的爹?”他不能忍受必须为自己没做的事背黑锅,尤其是玩弄弱女子的恶名,他更是深恶痛绝。
    在男欢女爱里,他堂堂一介兵马大元帅,何须弄得像个混世淫魔!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到享用不尽的地步,他的原则是浅尝即可,并不想照单全收。
    “我说出来也没用,孩子都死了,奴婢命好苦啊!”
    “你再这样哭下去才是真没有用了。快说!
    本座可以替你作主。“谣言的起因不就是为着引起他的注意。
    “驸马爷玷污了我的清白,可他却撤手人寰,本以为我怀下他的孩子能为自己挣个小妾的位置,谁知——”
    “哪个驸马爷?”他打断她的哭喊。
    “红莲公主的驸马爷。”说出来后,她觉得舒畅许多。
    这个谣言可闹大了,原来他们听来的内幕不是事实,脑满肠肥的耶律浑才是“原凶”,好在先前代表说话的是凤景那小子,否则恐怕不知多少人要惹祸上身了。
    “这事可不能信口开河,指控死人很容易,死人无法反驳。”
    耶律浑真是色胆包天,整个渤海国大概没有人不知道这号头痛人物。
    “是真的,请元帅一定要相信我。”
    “谁能作证?”耶律浑人都死了,到现在还阴魂不散,他开始明白红莲宴客三天三夜的道理了。
    “红莲公主知道这事,是公主要我别声张,她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元帅要是不信可以问红莲公主。”
    “我自然会去问个明白,这事我就替你担下了,你好好养身子,身体好了以后想回乡下或是留在元帅府自己拿主意。还有,明天一早到帐房去领些银子买些补品补身子。”女人怀胎生了辛苦至极,他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残酷冷血,他的人也是肉做的,同样有侧隐之心。
    文燕谢过韦莫邪后情绪平静许多,有了渤海国最有权势的兵马大元帅给予生活上之保障,她作梦也会笑。
    “你们这些胡涂虫,把道听途说、毫无根据的事信以为真,罚扣你们十天薪饷移作加菜金。”
    韦莫邪下此令没人敢反驳。笑话真是闹大了,他们竟然怀疑起主子的人品操守,扣薪饷算是最轻微的惩罚了。
    第二天下午,红莲听到风声,主动到元帅府了解后续状况 她真够倒媚的,遇人不淑不说,为了死去的丈夫,还得承受这些丢人现眼的秽事。
    “所以你说耶律浑该不该死?”她恶狠狠地道。
    “这么说来文燕的事是真的罗?”他优闲地喝了一口雀舌,香茗人喉、沁人心脾。
    红莲无奈点头,“我也不知道他招惹过多少府里的丫环,连上你这儿来赏鸟都不放过糟蹋这里丫环的机会。”
    “你倒是看得开。”他兴味十足开口。
    “我才看不开咧、我天天咒他死,结果老天有眼,他一死我就解脱了。”
    “你在暗示我什么?”又来向李思浚求情了,这些女人前仆后继地替他开罪,勇气可嘉。
    “没有,我没有暗示什么,我知道李参军非死不可。”
    “很好,你懂事理多了,人情要顾,王法亦不能废。”
    红莲微笑,“受教了,大元帅。”
    “我拨给文燕五十两银子,算是补偿耶律浑造的孽。”
    红莲双眸泛泪,叹一口气,垂下眼。“除了李参军之外就属忆荷最可怜了。”
    她的名字让他悸动了一下。“她有什么可怜的?”只会处处与他作对罢了,他大发慈悲不降罪已是万幸了。“我看她好得很。”
    “曹大叔见李参军生存无望,准备把忆荷嫁与李家一个远房亲戚,希望替李家留下血脉,哪怕只有一丝血缘关系,日后上坟上也好有个除草、祭祀的子孙。”她临时掰了这个故事,但愿戏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下去。
    “她是到了适婚年龄,找个婆家管管她的牛脾气不也很好吗?”他言不由衷地道。
    “问题在于曹大叔找来的远房亲戚是个带了十个孩子的庄稼汉,去年死了妻子,十名幼子乏人照顾,娶忆荷过去正好接手一切农事和家事。”
    她愈说愈夸张。管他的,反正她只答应说服韦莫邪成亲,可没承诺会用什么法子。
    “然后呢?”“忆荷会很可怜、花容月貌被却十个孩子折磨,青春年华全耗在农事上。”
    “兜了这么一大圈.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着正事不做,在这里听她说那个一心想替李思浚生孩子的女人所可能面临的悲惨未来。
    “我想说不如你娶忆荷为妻吧!”她一鼓作气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