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娶曹忆荷为妻?他想都没想过成亲的事。像他这样的男人并不适合和女人发展长久的关系。
    红莲是不是刚丧夫,人也变得胡涂了?何况曹忆荷讨厌他都来不及,怎可能嫁与他为妻。
    他承认她的唇吻起来很甜、很软,身子虽不丰腴,但珍珠般的肌肤吸引他掠夺的欲望。
    红莲咽了咽口水.既然起了头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忆荷真的很可怜,养女的身分让她在曹家很没地位,不如你行行好,算是做个善事。”
    他打断她,嗤笑出声:“如果同情一个人就得娶她为妻,那么我娶的妻妾可能已经满坑满谷了。”
    “忆荷是个好女孩,嫁给庄稼汉。做个十个孩子的后母,实在很可惜。”她长叹一声,“算了,既然元帅觉得娶忆荷为妻是一种委屈,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他拒绝了红莲的请求,心里却有股强烈的若有所失啃蚀着他的灵魂。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该有的啊!
    他是渤海国最高的战事统帅,可以要尽全国女人。只要他勾勾手指,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
    唾手可得、轻而易举,他没有必要娶她们之中的任何人为妻,多不自在啊。
    他不希望自己对女人太过沉迷。迷恋、嗜欲对他一点好处也无。
    可,思及她嫁与别的男人的光景,不免有丝怅然浮上心头。
    平民女子的未来本不关他的事,且她总有让他气急败坏的本领,让他这个堂堂兵马大元帅的威风在她面前退不起来。
    “曹弼会这么狠心?” 他狐疑地看着红莲。红莲心虚的点头,“曹大叔自觉有责任为李参军家传香火,他也是不得已。”
    韦莫邪唇角微扬,“就算我肯娶她,她也未必愿意嫁给我。”
    红莲燃起一线希望,“元帅言下之意是……”
    “别耍花样,要我娶她为妻得有几个前提。”
    “什么前提?”她问。
    “我要亲自问她。”
    红莲喜孜孜地站起身,忙不迭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立刻去安排。”
    “等一等。”他叫住红莲。
    “啊!”她担心的回眸。
    “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他要笑不笑地道。
    红莲眨了眨眼。“ 不是陷阱,请元帅放心。”
    她豁出去了,不然还能如何?为救李思浚,他们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两人在元帅府内的“泰然楼” 四目对望,先是一阵静默,韦莫邪等着曹忆荷先开口。
    不得已,她只得提了提气打破僵局。“你真愿意娶我?”
    他眸光一浓,“你想嫁我吗?”
    “民女无法自主。”她避开他欲透视人的目光,怕他看穿她的计划。
    “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并不好伺候。”他优闲道。
    “如果可以,我愿意尽全力伺候。”她只求她的思浚哥能够逃过死劫。
    他审视着他,“绝对的服从?”
    “是的,绝对的服从。”
    “很好,我喜欢女人对我绝对的服从。”他残忍的说。
    她颤抖了一下,心底起了一阵哆嗦。“我有一个请求。”
    “说。”他冷沉的音调像是外头正飘着的雪花。
    “我希望婚礼能在思浚行刑前完成。”她试图掩饰自己的内心仓皇不安。
    两人之间有片刻缄默,然后他问:“为什么?”
    她凝视她冷冰的黑眸,“‘我希望家里先办喜事……再办丧事。”
    他面无表情的命令:“你过来。”
    她乖顺的走向他,只要他答应她,她什么都愿意付出,也许,劫死囚不是唯一能救思浚哥的方法,却是目前最有希望成功的。
    他抬手,缓缓拨弄她的青丝,触感很好,又有着柔亮光泽;逸散着淡淡的花香味,好香……
    “是什么花的香味?”
    “呃?”她心不在焉。
    “你的头发好香,是什么花的香味?”
    她心神一阵恍惚,定了定神才道:“元帅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希望——”
    “知道了,你想早点嫁给我是吧?”他笑笑,只比冷笑温暖一点。
    “请元帅成全。”她哀求。
    他挑高剑眉,“时间太匆促会使婚礼太寒酸。”
    “我不怕寒酸。”她急忙开口。
    太过急促的语气引起他的注意,“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急于嫁给我。”
    她有一丝狼狈,更有着无地自容的尴尬。
    “因为我不想做十个孩子的后母。”
    “只是这样吗?”他不相信地研究着。
    她抵死也不能说出真相,“请元帅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真是如此。”
    “你可知为人妻的义务。”他邪笑问她。
    她笨拙的摇头,“民女未曾为人妻子,不知为人妻者有什么义务。”
    “你之前口口声声求我让你进刑部大牢为李思浚传宗接代,不可能不明白我希望你尽的义务。”他调笑的面容抹上神秘的兴味,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正酝酿着。
    听懂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她涨红了脸。
    “这么害羞?”他又开口撩弄她一下,觉得挺有趣的。
    “若元帅同意在思浚哥行刑前成亲,忆荷什么都愿意配合。”
    他幽深地端详着她,以一种极危险的声音道:“你说什么都愿意配合。”
    她垂下眼,点点头。事在燃眉,先答应下来,以后再琢磨,一时半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深究韦莫邪所谓要配合的事指的是什么事。
    “既然你这么干脆,我也爽快答应你。别耍花样,否则我会令你生不如死。”他凝敛住深沉的目光,教她明白他绝不轻饶背叛她的人。
    “我能有什么花样?你是渤海国最有权,势的兵马大元帅,哪个人不是乖乖臣服在你的脚下。请元帅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
    “好个心甘情愿,我等着瞧你是怎样的心甘情愿。”
    韦莫邪回复冷淡,凭着直觉,他嗅出有大事要发生,而此大事很可能与眼前的小女人有关联,他不阻止反而拭目以待,他想知道她会用什么把戏惹怒他。
    “韦元帅真的同意了?”
    喜出望外的声音扬起,起初大伙儿还以为恐怕计划要胎死腹中了,没想到韦莫邪会这么容易说服。
    “到目前为止,劫死囚的计划竟然出乎咱们预料的顺利。”
    红莲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她为自己能替恩人效力而沾沾自喜,要不是李思浚,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也许撑不下去后,耶律浑只得选择死在她手上。
    “都怪我,此事因我而起,我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感恩图报的周脉脉为自己力量薄弱难受着。
    “不要自责,这是命运的安排,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我们不会有机会认识,何况耶律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将他收拾了不知能造福多少女孩。”曹忆荷劝她开朗些,没有人愿意碰上那样的事。
    “是啊,耶律浑在世时确实糟蹋了许多清白的女孩,我府上好些个丫环都让他玩得生不如死,不要怀疑,他真的该死。”红莲咬牙道。“死一百次都算便宜他了。”当初,要和耶律浑成亲时,她千百个不愿意,可恶的耶律浑成亲前就是个天天流连在花街柳巷的恶霸,染了一身病不说,病好了还死性不改。
    要不是为了维系渤海国和契丹国之间的和平,她何苦嫁给契丹人耶律浑。
    “敬儒大哥不在家啊?”红莲接着问。
    “师兄到后山练功去了,他怕在家里练会引人注意。”周脉脉抹了抹脸上的泪。这些日子以来,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哭泣,她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可是每当脑际闪过耶律浑蹂躏她的那一幕,泪水即不自觉地往下滑落。
    “也是。我最近常往你们这里跑,外头皇家的轿子明显得很,要不被注意也很难。” 红莲微笑。
    “忆荷,这事本不于你的事,李公子是我和公主的恩人,却要把你拖下水,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