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样。”别理她就行了。
    “我一定要治好水叶。不管娘怎么说,如果她这辈子就是这样了,我也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他由衷的誓言令人动容。
    “你能负起这个责任,爹很高兴。”钟行吁了一声,无限感慨。
    “娘却一直想不开。”
    “我知道,你别在意她的看法。”他安慰著儿子。
    “我不会,也不觉得为难,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水叶是为了救我才会弄成这样,为她受的这一点苦不算什么。”
    “你娘却认定水叶是耍苦内计。”钟行无奈地苦笑。
    “娘太偏执了。”他却直到最近才发现。
    “你终于能够理解我的痛苦了。”父子两人,同病相怜。
    钟彻点了点头,“娘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个时候的我太大意、太放松,哪里会注意到远处有枝箭对著我。要不是水叶,一命呜呼的人就会是我了。”
    “早说过水叶是个善良的人,她能舍身救你一命,若你真听你娘的话不管水叶的死活,那可真是猪狗不如了,明白吗?”
    “爹,我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他难受得都快要死掉了,怎么会不管水叶的死活。
    “你娘的想法已经很难改了。”钟行不禁感叹。
    “我知道。”
    “她对水叶的偏见太深,都怪我,当年没有把话说清楚,使得你娘的怨恨积得像海洋一样深沉。”
    “爹,我能不能知道,八年前你为什么不救艾儿?”他一直想探究事情的真相。
    “我没有不救艾儿。”钟行激动地吼道。
    “可是你确实没有先救艾儿。”
    钟行沉吟半晌,“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为什么,可是不是现在。”
    “这么说来爹是有原因的?”
    “别问,时机成熟时我会说出来,不管后果是什么,都算一 种交代。”
    知道他爹不会再多说,钟彻说起自己的打算:“我想去一趟北京城,也许皇城里会有治得好水叶的办法。”他不惜一切代价。
    “也好,不过在你进皇城之前,我想试试另一个方法,如果运气好,或许会有奇迹。”
    “什么方法?”
    “听人说世上有一种许愿草,据说可以达成任何心愿。”
    “许愿草?”钟彻十分疑惑,这东西闻所未闻。
    “我没见过那种草,不过笑姑姐妹三人里,有人曾以许愿草完成心愿。”
    “真的?”他喜出望外。
    “至少是一个机会,不过听说她们姐妹三人行事古怪,不好相处,要想说服她们很不容易。”
    “爹,我去求她们帮忙,散尽家财我都在所不惜。”
    “求人要有技巧,不要与她们硬碰硬。你是大将军,要维持好风度。”
    “爹,放心!我不是毛头小子,很多时候会看情况说话,该放软身段的时候我不会太逞强。”
    “至于你娘那里由爹来处理,你们母子俩别伤了情分,免得水叶以后在这个家里日子更难过。”
    “爹想得真周到。”
    ***
    钟彻骑马到净湖,远远即看见笑姑和香姑在湖边钓鱼。
    “你们好。”他跃下马背,恭敬地打声招呼。
    “大将军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香姑拉了拉钓杆,面无表情地道。
    “没错,钟彻有一事相求。”
    “是不是为了水叶姑娘的病来啊?”笑姑了然地一笑。
    “两位前辈是明白人,完全看出了我的想法,还请两位前辈成全。”他打躬作揖。
    “你要什么?我们不是大夫,这里也没有刀伤药,你找错人了。”
    “我想请求两位前辈恩赐许愿草。”
    笑姑哈哈大笑,“我们这里没有许愿草,倒是有很多九尾草,你可以采一些回去炖鸡肉。”
    “我知道两位前辈一定有许愿草,只是不知为了何种因素不止目赐予钟彻。恳请香姑、笑姑二位前辈成全。”他更加恭敬地恳求。
    “成全什么?我们没有那种东西,你就算跪在这里十天半个月,我们还是变不出许愿草来啊。”香姑抽起钓杆,两手一摊,摆明了无能为力。
    “街坊都说二位有许愿草。”他打听过了。
    “我们是被别人陷害,有人四处造谣,害得我们总是必须应付你们这些有所求的人,真够烦人的上 香姑很不耐烦地道。
    “人命关天,此事非同小可。”
    “算了吧,你们每一 位来求许愿草的人,哪个不是说要出人命了,专会虚张声势唬人。”
    “水叶姑娘我想二位应该也认识,但请念在同乡之谊、数面之缘,帮帮她。如果可以助人为什么不助呢?”钟彻动之以情。
    “你有没有问过水叶姑娘她想不想活?你这样忙著要她活下来,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笑姑笑问。
    “她不会不想活的。她是因为救我才会受伤,为免我的良心过意不去,我一定要她活下来。”
    香姑质疑地道:“只是这样而已吗?没有别的原因?”
    “就是这个原因。”钟彻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我们对救人没有兴趣。”笑姑连拒绝人脸上还是挂著笑,回首继续钓鱼。
    “二位前辈……”
    香姑和笑姑两人却恍若未闻,双目直视湖面,不再回应钟彻的任何话!她们完全沉浸在钓鱼的乐趣里,什么事皆不想管。
    ***
    钟彻无奈,只好找上花姑。
    “大将军好英武啊!”花姑一见面,开口就是称赞。
    “前辈,能否替晚生指点迷津?”他问。
    “什么迷津?”
    “许愿草。”他观察著花姑的表情。
    “又是我那两位姐妹拒绝了你对不对?”她叹了一口气。
    钟彻却一点也不吃惊,也许像他这种情况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随便猜猜就中。
    “我知道世上有许愿草。”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真的吗?在哪里?”花姑故作吃惊状。
    “请前辈告诉我,我钟彻将来做牛做马报答您。”他发下重誓,希望取得花姑的同情。
    “哎呀!不需要做牛做马啦,再说我这里真的没有许愿草,那是误传。”她一派轻松地回答,四两拨千斤。
    “街坊的传言说得那么真实,我宁愿相信世上有许愿草。”他仍抱一丝希望。
    “既是传言,它就是传言。”
    “前辈骗人。”
    “我没有必要骗你,不信你可以搜搜我这里,别说是许愿草了,连芦苇草也没有。”花姑说得很认真。
    “前辈,水叶的命全靠许愿草了。”钟彻改用哀兵政策。
    花姑轻轻摇了摇头,“不,水叶姑娘的命不靠许愿草,靠你!”
    “前辈。”他再三恳求。
    “很多年以前,我确实有一株许愿草,我们三姐妹刚刚好一人一株。”花姑见他眼睛发亮,连忙制止道:“先听我把话说完,那三株许愿草是我爹留下的传家之宝,没有种子而且很难种植,所以始终只有那三株。”
    “原来真的有许愿草。”他太高兴了。
    “用许愿草许愿要付出代价的。”她的面容凝重起来。
    “什么代价?”他无所谓,只要能救水叶回来,任何代价他都不在乎。
    “折寿!”花姑干脆地道。
    “什么?”钟彻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就是折寿。”
    他冷静地覆诵她的话:“折寿?”
    “你愿意折寿吗?”花姑谨慎地问。
    钟彻没多加考虑便回答:“可以。”他只希望花姑尽快拿出许愿草。
    听了他的答案,花姑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可惜我这里没有许愿草了。”
    “没有?另外两位前辈呢?”他急了。
    本来抱持希望的,现下却得面临从云端跌下来的伤痛,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背。
    “那我就不清楚了,她们一向古怪,脾气又坏!连我都受不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