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逗逗,感情急速加温中。
    ***
    “姨娘,书莲送上薄礼给您道喜来了。”殷书莲捧著礼盒走进罗银花的房间。
    “道什么喜?何喜之有?”
    “阿彻表哥就要办喜事了,不是吗?”她摆明了来闹是非,顺便打小报告。
    “你说什么?”
    “不知道表哥是如何说服您让他娶童水叶的?”
    “谁说彻儿要娶妻来著?”罗银花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
    殷书莲用一种讶然至极的口吻道:“姨娘不知道吗?整个苏州城的人都说他们要成亲了。”
    “他们敢!”她怒吼。
    殷书莲窃笑,“连姨父都在忙著这件事呢。我爹和我娘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的,难道是大伙儿存心要瞒著咱们?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告诉咱们。”
    “日子订在何时?”
    “好像就在明日。”
    罗银花大发雷霆,“太可恶了!我不会放过童水叶,我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姨娘,您要怎么做?我可以帮您的忙。”她得不到的童水叶也别想得到。
    “书莲,知道你姨父上哪儿去了吗?”
    “他们一伙人全在水叶轩。”
    是不是有好戏可看?殷书莲早就巴望著罗银花可以大发一次雌威,彻底毁了童水叶。
    “他们在水叶轩做什么?”
    “好像是在筹备婚礼。表哥要在水叶轩宴客,听说若是场地不够摆桌席,连街上也要摆桌。”
    “书莲,立刻带我去水叶轩。”
    ***
    风雨欲来,水叶轩里的有情男女却不自知。
    “都说别这么铺张了,你还要邀请这么多人来喝喜酒。”童水叶娇嗔地道。
    “一生一次,这不算铺张。”钟彻笑得十分开怀。
    章兰希和史炎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水叶,有好消息。”
    “花姑三姐妹肯来捧场?”童水叶其实很感激花姑提供许愿草的消息,虽然并没有真正派上用场。
    “是啊,连香姑这么愤世嫉俗的人都愿意来喝喜酒呢!”
    “人多热闹嘛!”
    除了新人之外,最开心的当属钟行了。
    “爹,娘那里我今晚就同她说去。”钟彻愿意贡献最后一丝心力。
    “别说,她只会坏事。”钟行连忙制止。
    “钟行!你这个没心没肝的鬼,我是只会坏事,我今天就是特地来如你所愿的。”罗银花人未到声先到。
    闻言,童水叶完全僵在原地,若不是靠著钟彻,她已经不支倒地。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道声音。
    “你来做什么?”钟行冷冷地道。
    钟彻先扶童水叶坐下,安抚著她:“有我在,别怕。”
    然后他走向母亲,“娘,我知道你一定非常生气,可是我和水叶是真心相爱的,请你让我们在一起。”
    “不许!”
    “老太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休想反对。”钟行站在妻子与儿子之间,不容置喙地大吼。
    “我就是要反对!”罗银花推了推丈夫,因力气不够,并未撼动他分毫。
    她转而攻击童水叶,左右开弓各一巴掌。
    “娘——”钟彻要冲上前去挡,可惜慢了一步。
    殷书莲在一旁恶狠狠地瞪著童水叶,暗咒:“活该!”
    童水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惊吓过度地看著罗银花,仿佛一个夜叉就站在她面前狂斥。
    “罗银花,我已经忍你很久了。”钟行一把抓住妻子打人的双手。
    “那就不要忍啊,”她持续叫嚣。
    两人怒目相视。现场围来更多看热闹的人。
    钟行看了看妻子,再看了看四周。“是你自己逼我的,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
    钟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看来是说清楚的时候了,今天当著乡亲父老的面,说出真相也是好的。”
    “有什么就快说!”罗银花大叫。
    钟行放开妻子的手,看向余悸犹存的童水叶。“其实水叶才是我的女儿。”
    霎时,全场一片哗然。
    “钟行,你说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水叶是我的女儿。”他无畏地重申。
    “你这个畜生,既然童水叶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非要彻儿娶你的女儿?这岂不是要他们兄妹乱伦!”罗银花近乎疯狂地大声咆哮。
    钟彻和童水叶心里则狂震不已。怎么回事?他们是兄妹?天啊!
    “他们没有乱伦。”钟行平静地道。
    “兄妹成亲还说没有乱伦?你是睁眼说瞎话。”
    “彻儿不是我的儿子。”
    罗银花一副要找人拼个死活的模样,“彻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你居然不认!”
    “彻儿也不是你的儿子。”钟行丢出另一个惊人的真相。
    “你胡说!彻儿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要她接受这么残忍的事,教她情何以堪。
    “不是,咱们的儿子一出世便死了。”他难过地道。
    “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
    “你是为了要惩罚我,才说出这些没有根据的话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史节,孩子是他抱来给我的;咱们的孩子一出世就死了,我为了怕你伤心,所以抱来父母双亡的彻儿,假冒是咱们的儿子。”
    “我可以作证。”史节踱向他们。他来水叶轩找儿子,正巧遇上此事。
    “你们联手骗我!”罗银花彻底心碎。
    “是真的,那年我从云南回来,在路上捡到一名刚出世不久的孩子,他的父母被土匪杀死,就躺在他身旁。我进苏州城时,看见阿行垂头丧气地抱著一名死婴,我们联手做了一个如今看来不是很好的决定,就是把捡回来的孩子交给阿行和你抚养。”史节吁了一口气,说出心中秘密的感觉真好。
    “胡说!”罗银花还是不信。
    “我可以带你去看咱们儿子的小坟,就在城南外。”钟行无力地道。
    “你真是好啊,背著我偷情,童水叶到底是谁生下的种?”被丈夫背叛,孩子不是自己亲生,她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我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什么意思?”罗银花不解。
    “非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弄得大家难堪吗?”
    “难堪就难堪,是你难堪又不是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艾儿是封科和你的种。”他丢出一个更惊人的事实。
    闻言,罗银花刷白了脸。“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年我重病,你趁我去杭州治病时偷人。”
    “而你,同样趁我不在身边时,在杭州和狐狸精勾搭上,是吗?”她冷笑。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真相已然大白,众人却无不叹息。
    ***
    钟彻和童水叶成亲已一年了,住在北京城的日子快乐又踏实,钟彻很欣慰自己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
    “开心吗?”他问。
    “开心。”她幸福地笑著。
    童水叶在北京城里最有名的大街上开了间涮羊肉的铺子,在各家大铺林立的街上,她的水叶轩还是闯出了名号。
    “晚上到水叶轩吃涮羊肉如何?”钟彻提议。
    “不要勉强自己,咱们晚上还是吃苏州菜。”
    “不勉强,说好一个月上一次水叶轩打牙祭,我现在慢慢地喜欢吃羊肉了。”
    “我才不信,你是故意哄我开心的。”
    “我没有——”
    童水叶以食指按住他欲言的唇,“嘘……”
    他一口将她的手指含住。
    “讨厌!”她笑斥。
    “离晚上还有一点时间,咱们可以动一动。”钟彻暧昧地看著她,然后俯首轻咬她的耳垂。
    “不行啦,爹娘明天就要来了,还有好多事没有准备,该买的东西也还没买齐。”她躲著他,嘴里咯咯的笑著。
    “生个孙子给爹娘疼才是最要紧的。”他改吻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