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许久不见,一见面没有情话绵绵,反而像仇人相见。
    蓝昊盯著她看,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和方礼贤是怎么回事?”
    她一惊,他为什么问起这个?“我不知道你想了解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心虚?”他的心情恶劣透了,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伤他,他没办法原谅她。
    “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心虚?”她不接受不实的指控。
    “方礼贤向你示爱,而你接受了?”他挑明著问。
    她不想否认,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是的,礼贤是向我表白了,这不就是你的期望吗?”柳页儿只承认了一半,她并没有接受方礼贤的示爱。
    “不知羞耻!”
    蓝昊一扬手,一巴掌挥过去,打得柳页儿跟跄了一下。
    为什么她痛的不是肉体,而是心……
    麻木的站稳身子之后,她缓缓的说:“你不该怪我的,从一开始,这就是你交代我要完成的事,不是吗?让礼贤不再缠著艾蜜莉、让礼贤喜欢我,这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计画吗?为什么现在反而怪起我来?”
    他呆住,因为她说的这一番话,字字句句都是这么有力。
    “你自己的心呢?”他问。“你没有主见吗?”
    这话说得多么薄弱,她涩涩一笑。
    “我的心?我的主见?我能有心、有主见吗?欠你太多,许多事不过是身不由己。”
    他不能接受这个答案。“我要你离开礼贤。”
    因为恨他不了解她的思念,所以柳页儿任性的回话:“太迟了,我不能伤害礼贤。”
    “不能伤害礼贤?”那么,他受伤的心又有谁来安慰了?
    “是的,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已经为了爱情吃过太多苦、受过太多伤,我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她没把话讲真。
    事实上,她很清楚自己无法接受方礼贤的爱,所以她要用温和无害的方式让方礼贤知不可为而退之。
    爱情,不一定非要弄得两败俱伤不可。
    “所以你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蓝昊脱口而出。
    她不语,发球权并不在她身上。
    “那一夜……我不相信你没有一点感觉。”他想提醒她。
    她凄然一笑,“是身不由己。”
    听到这句话,他火大了。“是身不由己吗?你一点快感也没有?”
    柳页儿低下头,小声的回答:“没有。”
    “你说谎,我清楚的记得你那天的反应,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他负伤的说。
    “那不重要。”她要的不是只有一晌贪欢。
    他像是被打了一拳,“好,我知道了,一个男人所看重的果然和女人不同,你喜欢礼贤是吗?我这个人从不对女人纠缠不清,我不会再来找你,你也不欠我了,刚才打了你,所有相欠的债就一笔勾销。”
    蓝昊转身要离去,她叫住他:“等等!”
    他以为她要留住他,结果,他失望了。
    “朵儿?”
    “她伤得不轻,不过韩卓的医疗团队会好好照顾她,你不必太挂心。”
    “谢谢。”
    蓝昊一阵风似的离去,耳边轻轻划过柳页儿这最后一句话。
    第九章
    一年后 台湾
    “页儿,快救命啊,我的乌龟好像快要死掉了。”文亭华慌慌张张的抱著乌龟跑进柳页儿工作的出版社。
    “亭华姊,我看你根本不适合养乌龟嘛,三天两头看你这么紧张的模样,我的心脏都会被你给吓出病来。”说话的女孩是高职工读生,小名叫小筱,正值花样年华、青春朝气的年纪。
    “我偏不信邪,所谓熟能生巧,就不相信我不能把乌龟养得又白又胖。”文亭华把乌龟往柳页儿桌上一搁。
    “乌龟不用养得又白又胖啦,只要注意小细节就能把乌龟养得健康。”柳页儿仔细的将乌龟检查了一遍。
    “小筱今天不用上课吗?怎么还在这里?”文亭华问道。
    “昨天校庆今天补假一天,等一会儿要和国中同学去唱歌,页儿姊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我同学都想看看真正的美女长得什么模样。”小筱满怀希望的问道。
    “校庆活动不是白天举行吗?跟你们夜间部的学生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们学校要补假应该补日间部就好了。”文亭华故意这么说。
    “我们很辛苦耶,白天工作晚上又要上课;再说,也不是我们要求学校一定要补假的。”
    “看来你的乌龟是因为很久不曾好好吃一顿,才会这样无精打采。”柳页儿专业的说。
    “我有喂它啊。”真是冤枉啊!
    “你喂它吃了些什么?”
    “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啰,反正它命很好就是了,吃香喝辣时绝少不了它。”
    出版社负责人陈刚走出办公室,“你说什么?你竟然喂乌龟喝辣油。”
    “陈刚,你做什么要偷听我说话?”文亭华拿起一份报纸丢向陈刚。
    两人一见面就是喜欢斗嘴,谁也不让谁,不过每一次都是文亭华比较暴力,动手又动脚的。
    “你们慢慢吵吧,我要下班了。”小筱立刻闪人。
    “你嗓门这么大,除非是聋子,否则谁会听不见?”他继续取笑道。
    “乌龟可以吃些什么,我全写在这张纸上了,你照著上面的建议喂食,别凭感觉乱喂,否则乌龟会承受不住。”柳页儿不理会两人吵闹自顾自的说。
    “你怎么不跟小筱一起去唱歌?”陈刚问。
    “朵儿明天要回台湾,家里正忙著准备。”
    她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心里不知盼望多久。
    “好快啊!上个月才说要回来,三十天转眼就过去,不知道朵儿的模样改变多少,是不是还能看出你们是孪生姊妹?”文亭华有感而发。
    “不是说有名医替她治疗?”陈刚看向柳页儿。
    陈刚的出版社是一家专门出版旅游丛书的小型出版社,员工不多,一个文字编辑、两名摄影师,然后就是跑腿的工读生。
    为了节省开销,柳页儿是文字编辑,也是撰稿者;陈刚既是老板、美编,又是摄影师,反正在这里就是能者多劳。
    “名医也是平凡人,你以为真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啊,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何况朵儿寄来的相片你又不是没看到,一年的时间,我无法想像会有多大的变化。”
    一年前,蓝昊为了不让柳页儿担心,所以把柳朵儿的照片交给司机让他烧了;可是柳朵儿还是把底片寄回台湾,家人看过之后没有不心碎痛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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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梢晚,柳页儿和文亭华一块吃晚餐。
    文亭华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蓝昊会不会请朵儿带什么消息回来?”
    许久不曾出现在谈话里的名字,今日再次听闻,柳页儿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
    一年前离开法国的前夕,柳页儿说出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文亭华一点也不意外,孤男寡女且是郎才女貌,很容易一时天雷勾动地火,相互吸引。
    “我看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喝著荣莉香片的文亭华一副经验老到的说。
    “我在他心里没有任何意义。”直到现在,只要想起蓝昊,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她以为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吃、可以工作、可以笑,可时间证明了,原来她的心还是会在意、还是会想念。
    “是吗?那蓝昊为什么还是这么热心的帮朵儿?”
    “因为他本来就喜欢行善。”柳页儿回答得很牵强。
    “你还在乎他对不对?”
    在乎吗?应该说忘不了,蓝昊的身影一直在她的心里,她不愿回想,可在她一个人独处时还是会突然跑出来,扰乱她的心绪。
    “有些事不是说遗忘就能遗忘的,需要更长的时间。”
    “邦钧学长最近问了我两次,问我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