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页儿淡淡一笑。“你怎么回答?”
    “我说你的心里有没有别人我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不会是他。”
    “你说得这么直接?”柳页儿又是一笑。
    “这样叫作直接吗?大概是我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说话吧,反正你本来就对邦钧学长没意思了,不是吗?而且他有处女情结,这不就是你顾忌的,好奇怪啊,都什么时代了,人类都已经可以上太空旅行,为什么男人还看重这些?”
    “每个人有不同的择偶条件,不能怪他。”
    “这么说你不觉得可惜?”
    江邦钧现在可是热门的电子新贵,黄金单身汉。
    柳页儿摇摇头,“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对我有无感情,并不在我关心的范围,我想就让他死心吧!”
    “你好理智。”
    “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内心的平静,波澜壮阔的爱恋……已非我所需。”
    螫伤人啊!
    “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蓝昊真的出现了,你也不会再接受他的求爱啰!”
    “可以这么说。”她曾经盼过,但现在不了。
    “你不想拥有?”
    “那样的……关系,太醉人,也太累人,所以一次就够了。”柳页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人生不能要求太多,她既然降不了那么出色的男人,只好离开他。
    “是啊,有过就好,看你那阵子行尸走肉的模样,我真是怕了。只要平稳就好,不要什么轰轰烈烈,要我也会吃不消。”
    “我和他……不过是我单恋他罢了。”不能不说明。
    “我不这么看,我想蓝昊对你也是有情的。”
    一个无情的男人不会管这么多闲事;一个无情的男人不会若无情似有情。
    “算了,都过去了。”柳页儿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家里有些事要忙。”
    “明天谁会去接机?”
    “陈刚会去。”
    文亭华看著柳页儿离去的背影,无限感慨。曾经,她羡慕过柳家姊妹的美貌,总觉得美丽的女子过日子轻松容易些,可现在不会了,她已不再这么肤浅的看事情。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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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朵儿回来了,脸上又是泪又是笑。
    柳家夫妇更是百感交集。一年前,他们视两个女儿能到法国念书为一种骄傲,现在他们觉得儿女能留在身边才是一种幸福。
    “他们都在睡午觉,我们出去走走可好?”陈刚问道。
    柳页儿颔首,她无睡意,也想出去透透气。
    两人沿著敦化南路走著。
    “朵儿复元情况比我想像的好,只剩下右脸颊淡褐色的疤痕,那位朵儿口中的恩人韩医师确实有两把刷子。”
    “韩卓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医生。”
    “介绍这位名医的蓝先生也是功不可没。”
    过马路时,陈刚很自然的扶了一下柳页儿的腰肢。
    后方一抹冷冽的目光正往他们身上凌厉的行著注目礼,没有一丝笑意的表情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一切为重逢准备的情绪全被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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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蓝昊也来台湾了。他不远千里而来,原是要缅怀一段感情的,不,不只是缅怀,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怀,他想看看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填补内心深处不满足的破洞,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迷惘。
    他看到她了,真是她,初见到时他的心澎湃著,可全身突然僵住无法自己;直到她越走越远,他才起步追了上去。
    她看起来没什么改变,眉眼之间还是一样的灵逸清秀。
    不过他的怒气瞬间高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柳页儿不是一个人,她和一个男人从家里走了出来。
    她有对象了吗?这也不是不可能,她是一个如此柔美的女子,有追求者并不令人意外,只是心中的妒火令他几乎崩溃。
    他要怎么做才能赢得她的芳心?
    一年前,当他得知她要回台湾时,他就后侮了,但碍于一身的骄傲,他忍住几乎让人无法承受的想念,遵守承诺不去找她。
    直到柳朵儿回台湾,他知道时候到了,该是他逼她正视情感动向的时候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而终究她还是没有选择方礼贤,可是,为什么呢?她不是说过方礼贤能给她感动?
    悔恨袭上心头,他不该轻易放弃的,如果当初他强迫她,她会不会接纳他?他不相信她对他没有感觉,她不过是嘴硬罢了。
    那个把手搁在她身上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她居然还跟他有说有笑。他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不能容忍他爱的女人脸上的笑不是因为他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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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页儿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不可能的啊,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她怪自己太神经质,可是这种奇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使人几乎窒息。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累,才会有这种快要晕倒的感觉。
    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蓦然回首,不禁完全呆住,蓝昊竟然就站在她眼前。
    柳页儿震惊得不能思考,一整年的想念就近在咫尺,教她如何不吃惊?
    “真是巧啊!”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现在的他,和记忆中一样令人怦然心动,散发著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她反射性的踉跄一步,几乎要跌倒,他没有表示要扶她一把的意思。
    她站稳后回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一个人?”蓝昊淡淡的问。
    “下班,正要回家。”她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声音里还有一丝的颤抖。
    “男朋友呢,怎么没送你回家?如果我有像你这样的女朋友,一定要天天护著,生怕会有一点闪失。”他的声音还是维持著一贯的平稳。
    “他忙……所以没来接我。”她含糊的说。
    “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没想到会看见我是吗?”蓝昊嘲讽地道。
    “你说过……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她永远记得他说这句话时决然的表情,她曾经还为了他的绝情伤心的哭得死去活来。
    他冷冷的一笑,“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有些关于令妹的事,我不得不替韩卓跑一趟。”
    “朵儿的事?朵儿的什么事?”她急忙问。
    “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讲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这是他预备重新得回她的第一步。
    她犹豫著,没有心理准备要和蓝昊久别重逢叙旧。“我有点事,不能逗留太久。”
    蓝昊皱起眉头,“你不想我吗?”
    柳页儿愣了一下,对他的话很惊讶,“为什么问这些?”
    他到底想要什么?她突然很怕见到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他想撕裂瞧瞧伤口的大小是吗?她不能再让他影响她了,一次已足够。
    “你想不想我?”他又逼问。
    “不想。”是不是一定要她这么回答?
    他以高傲的姿态撂下话:“小骗子!你还是没变,一样喜欢在关键时刻说谎,我不相信你不想我,我对女人最了解,你不过是嘴硬罢了。”
    她没见过这么自负的男人,“而你也没变,一样受不了女人的拒绝,你就是为了这个来台湾的对不对?因为我不要你,你心有不甘。”
    他脸色难看的说:“你非要占上风不可吗?”
    “请让开,我要回家。”她不能心软,现在狠不下心,以后就是他对她心狠。
    他侧身让开,然后说:“要走是吗?朵儿的事以后别怪我没告诉你。”
    “朵儿已经康复了不是吗?”她停下脚步问道。
    他耸耸肩冷笑著。“我现在不想说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她幽幽的看著他。
    “因为……彼此彼此。”他说完,然后转身离去,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