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构成违约,我们会请律师评估,但我们与贵公司去年合作良好,并不希望把关係闹僵,请你安排我与上层会面,我们需要更详细的理由。」容榆心想幸好言柔没来,否则一定会翻脸。
    「今天上层主管都在开会,我会帮妳安排时间,明天再与妳联络。」
    「谢谢,麻烦你了。」容榆站起身,走出会客室。
    在等电梯时,她看见对面会客厅大门敞开,几名西装笔挺的男人一起步出大门。
    「墨尼先生,请接受我们為您安排的饭店,至於今天谈的合约,希望您能再斟酌一下。」一名经理用英文跟中间的男人交谈,态度恭谨有礼。
    「谢谢款待,住宿方面我已另有安排,今天谈的内容不会改变,明天準时安排签约。」男人斯文的回应,语气却略显冰冷。
    啪喳!
    容榆看见男人的脸孔,心臟猛地被撞了一下,娇躯惊颤地抖落手中的文件。
    是他!怎麼可能?
    他為什麼会出现在台湾?
    就算心中的偶像塞提出现在她眼前,也比不上她此刻的震撼。
    听到声响,男人朝电梯方向望一眼。
    「容榆!」看到熟悉的脸孔,帕德欧语带惊喜,跨步走向她,一改方才正经严肃的神情。
    容榆低下身捡拾散落的文件,她没想过会再见到他,也没预演过该如何与他重逢。
    為什麼只是两秒鐘的交会,却让她的心撼动不已?
    两年半的时间并没有冲淡一丝她对他的情感,反而思念更浓,爱得更深。
    帕德欧弯下身帮她捡拾纸张。「好巧啊!妳在这裡上班?我本来打算晚一点去找妳。」
    他拉起她的手走入电梯。
    容榆仍是惊愕地开不了口,一双乌黑水眸盯著他瞧。
    他穿著三件式深色西装,半长墨髮还抹了髮油往后梳齐,露出饱满的额头,儼然一副金字塔顶端的菁英模样。
    容榆从未见过他这麼正式的打扮,若非这张俊脸一直刻在她心版上,她一定认不出来。
    「妳完全没变!」帕德欧伸出大掌轻抚她的粉颊,虽然上了淡妆,多了一抹女性的韵味,但仍保留当初纯真的感觉。
    容榆被他突如其来的碰触惊颤了下。
    他……他怎麼可以这麼自然的摸她,问候她,彷彿两人昨天才分别。
    他轻佻的个性与外表稳重的打扮格格不入,她莫名的有点恼。
    容榆轻轻挥开他的手,揶揄著,「你怎麼会来台湾?来找新女伴?」
    「都有,来谈公事,还有来看妳。」帕德欧对她眨眨眼,勾起薄唇。
    这个男人这麼善於搭訕,摆明不会专情於她,她為什麼会爱上他?
    电梯到达一楼,容榆逕自走出电梯。
    帕德欧自身后拉住她的手。「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妳在这裡上班吗?」如果是,他必须重新考虑今天的合约。
    「我不是这裡的员工,只是跟这间公司有广告合作。」容榆顺利摆脱他的手。
    「妳似乎心情不好?」帕德欧微瞇黑眸凝视她。
    容榆瞥开视线,不想被他的眼神影响心绪。
    「广告预算无缘无故被砍一半,谁的心情会好?」其实,那只是部分的原因,主要是因眼前男人的出现,乱了她的思绪。
    「妳遇到我不高兴?」帕德欧以為她会像自己再次看到她时般的惊喜。
    「我要放鞭炮庆祝吗?」口气冷冷的,她的内心其实是狂喜的,但理智却要她淡漠。
    「不需要,陪我吃个饭如何?」他笑,不明白她身上為何长刺。
    面对他的邀约,看著他的笑容,她几乎快被他融化,想点头答应他。
    但一想到分开的这两年半,风流的他不可能為她「独守空闺」,再说凭他的条件,身边的女伴必定是一个换过一个,而她,不过是他的眾多女伴之一罢了。
    想到他对每个女人都是这般献殷勤,她便不自觉抗拒,不愿成為他随意的女半。
    「抱歉,我必须回工作室。」
    「我陪妳回工作室,我本来打算去那裡找妳。」
    不行,她不能让他进入工作室,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她的宝贝!
    「对不起,今天真的不方便,我明天再跟你联络好吗?」容榆转身匆忙离开。
    帕德欧看著她离去的身影有些失落。他特意来台湾见她,為什麼她会表现得这麼冷淡?
    虽然不期许她有热情的反应,但他们曾经彼此喜欢,不该是这种重逢景况。
    事隔两年多,他一直记得她的笑容,他未曾如此惦记过一个女人。
    难道只有他一人怀念那段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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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容榆一脸倦容的走进工作室,昨晚彻底失眠。
    「容榆,好消息,刚才日邦企业来电,明年度的广告费恢復原本的预算,经理说原本公司面临被低价併购的危机,不得不大砍预算,现在已度过危机,他们不但道歉,还声明后年度的广告案也将委託我们承包,这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真是太令人意外了,妳昨天真的没遇到高层?」言柔一脸兴奋,笑容满面。
    「容榆,妳昨天不是很早回去休息,怎麼,被熊猫附身了?」项铃啃著洋芋片,好奇询问。
    「我……遇到他了。」容榆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发愣。
    「哪个他?」项铃疑惑。
    「帕德欧?!」言柔惊愕,能影响容榆心绪的人只有一个。
    「他怎麼可能来台湾?他知道墨德的存在?」
    容榆摇摇头。「我不会让他知道,可是我怕……」
    「墨德就像我们的小孩,我们会保护他!」言柔抱起坐在沙发上的墨德,项铃则递一片洋芋片给他。
    「我真的没想过会再遇见他,害我的心情变得好怪。」
    「因為妳还爱著他。」项铃啃著洋芋片望向容榆,一针见血。
    「我……我爱他,可是,我讨厌他风流的性格,我真的不知道到底爱上他哪裡。」容榆双手摀著脸蛋,感到懊恼。
    「不管妳是爱上他的声音还是外表,总之,他不适合妳,这就是结论,不需要再烦恼。」言柔轻易结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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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撒饭店,顶楼高级套房
    「帕德欧,為什麼併购日邦企业的预算突然增加三分之一的费用?」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沉稳,并没有太大的怒意。
    「父亲,很抱歉,我临时改变心意了。」帕德欧解开两颗衬衫钮釦,漫不经心的回覆。
    「这件事是你自告奋勇要去台湾处理,為什麼会临时出错?」
    「父亲,请准许我自作主张一次,这次的亏损我会在纽约期货交易补给你。」帕德欧将一双长腿跨在茶几上,背靠沙发,轻啜一口红酒。
    「钱不是问题,我想知道理由。」这件合约本来是由其他人负责,但得知目的地是台湾时,帕德欧却争取前往。
    「跟女人有关?」罗札诺半瞇灰眸揣测。
    「是!」帕德欧承认,等著被数落。
    「哈哈!」罗札诺竟然大笑。「怎麼你跟史巴罗一样,喜欢的女人都去台湾了。」
    「这件併购案?」帕德欧意外父亲的不以為意。
    「增加三分之一的费用,还不至於亏损太多,你就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不过,你身边的女人也不少,可别每次都用这种方式。」
    「请放心,下不為例。」
    帕德欧?墨里尼,他的真实身分是义大利黑手党墨里尼家族教父的私生子,墨里尼家族从事的事业非常广泛,除了军火买卖、毒品走私外,也有许多合法的企业组织。
    教父除了正室所生的儿子史巴罗,另有许多情妇所出的私生子女,分别管理家族不同產业。
    帕德欧专职金融业,股市、匯市、期货操作,亦担任洗钱的白手套。
    打开笔记型电脑,点出容榆的照片仔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