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来,他也陆续接触过不同的女人,甚至有时会刻意找像她的类型,但他却只牵掛她,这次来台湾的主要目的,是希望釐清自己对她的情感。
    她今天没有跟他联络,这让帕德欧心情有些烦躁,很少有女人能影响他的情绪,除了他的母亲。
    帕德欧感觉出容榆应该还在意他,否则,她不会在两人碰面的剎那惊慌失措。
    是什麼原因让她刻意保持距离,偽装冷漠?
    他决定明天亲自去找她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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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德欧拿著当年容榆给他的名片,找到她的工作室,位於东区一条巷子裡的一栋五层楼公寓,一楼是广告工作室。
    从对面走过来,工作室外面是一大片玻璃橱窗,设计简约高雅。
    拿下墨镜,透过橱窗玻璃,他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轻推开玻璃门準备进入时,却看见一个小小男孩摇摇晃晃地朝容榆奔来。
    「妈咪!」穿著吊带裤的可爱男孩奔入容榆的怀裡,她一把将他高高抱起。
    帕德欧驀地惊讶不已。
    她结婚了!她有小孩了!
    為什麼看到这一幕会让他的心受到强烈撞击?!
    她不过是曾在他生命中出现过十天的女人,不可能对他有太大的影响力。
    但,為何他的心中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当初是他轻易放开她……
    帕德欧拧著浓眉,不明白為何一向淡然的心情受到强烈冲击,他不曾有过这麼明显的情绪。
    当他转身準备离去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语言,让他再度惊讶的回过头。
    「Mamma,ti amo!」(妈妈,我爱妳!)小男孩用稚气可爱的童音,在容榆的耳边细语。
    「墨德,妈咪也爱你。」容榆开心的在他柔嫩的小脸上猛亲。
    帕德欧抵在半开的玻璃门上的手与脸上的表情同时静止。
    為什麼她怀中的小男孩会说义大利文?
    难道……
    「容榆!」他急忙推开门,跨步走进来。
    容榆惊颤一下,回过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帕德欧上前一把抢过她怀中的小孩。
    突然被陌生人抱住,墨德害怕的挥著小手。「妈咪!」
    「你做什麼?」容榆担心的伸出双手要抢回小孩。
    帕德欧将墨德高高举起,仔细看著小孩清秀的五官,非常肯定这个小孩是个混血儿,而且有南欧人的特徵。
    小孩看起来应该只有一岁多,五官与他有些相似,虽然有一个特徵明显不同,但他已经肯定答案。
    「他是我的小孩!」帕德欧瞠大黑眸,脸上满是讶异与惊喜。
    「他是我的小孩,请你不要乱认亲。」容榆拧著细眉,非常不悦,拉著他的手臂喊道:「快还我啦!」她紧张得额上渗出一滴冷汗。
    「他是我的小孩,虽然我不想要小孩,可是我好高兴。」帕德欧开心的将墨德拥进胸膛,在他小脸上亲吻。
    墨德被陌生人抱著,原本有些害怕挣扎,片刻后,他稍微放鬆,开始嗅著帕德欧身上的味道。
    「你叫什麼名字?」帕德欧用英文及义大利文问怀中的小孩。
    「墨德。」小男孩用两种语言唸出自己的名字。
    「墨德,我是爹地,papa。」帕德欧用两种语言教他新的单字。
    「爹地……」墨德眨了一下圆亮的大眼睛,对这个单字不甚了解。
    「对,爹地!」帕德欧心情愉悦地再次将墨德搂入怀裡。
    容榆气愤莫名,用力拍打帕德欧的手臂。「你不要乱教我的小孩,快还我啦!」
    「容榆,嫁给我。」帕德欧勾起唇角,双眸闪著光芒凝视她。
    嗄?他说什麼?
    竟然这麼随便就对一个女人求婚!
    「你要结婚去找别的女人,不要来打扰我们。」容榆气得猛拍打他的手臂。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今生最爱的男人跟自己求婚,她很开心,但他的态度也表明了一切,他并非有心想和她相爱、廝守一辈子,教她如何按受。
    如果不能爱她一辈子,甚至很可能转身就拥著别的女人入怀,那她寧可他把自己当作陌生人,不要再来扰乱她的生活和她的心!
    帕德欧的手臂红了起来,而她的柔荑更是痛得发麻,但帕德欧丝毫没有放下墨德的意思。
    「我為什麼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喜欢妳,所以想跟妳在一起。」知道她没有结婚,不属於其他男人时,他突然下定决心,不想再放开她。
    虽然「结婚」是他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字眼,但他不介意与她共组家庭,因為她是第一个让他惦记的女人。
    容榆并未被迷惑,反而更气愤。
    「对你而言,婚姻是什麼?」她不以為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这句话,他对她没有那麼深的情感。
    「跟恋爱一样,喜欢就在一起,没感觉就分开。」帕德欧轻鬆解释。其实,他对她的感觉应该是不一样的,他从未有过与其他女人结婚的想法。
    容榆发觉两人的认知差距,就像马里亚纳海沟与喜马拉雅山一样遥不可及。
    虽然没有人可以保证永远,但对她而言,婚姻是神圣的,一旦走入婚姻,因為有心,因為用心,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会携手度过,绝不轻言放弃。
    而他竟说没感觉就分开?!分明不是真心爱她,想和她步入礼堂,这段感情他只是玩玩而已,那她寧可不要。
    「我不可能跟你结婚,快把墨德放下来。」容榆发觉拍打无效,反倒疼了自己的手,她愤愤地用指甲掐著帕德欧的古铜色手臂。
    他吃痛的抽一下眼角。
    「容榆,妳什麼时候长刺?抱墨德的人都会被咬吗?」意外她非但对他不友善,还心存敌意。
    印象中她开朗可爱,性情温和,為什麼此刻会张牙舞爪,一副想吃人的模样,是什麼原因让她改变这麼多?
    「谁抱他都可以,只有你不行,我长刺是為了保护他。」為了墨德,她已经把自己柔弱的一面隐藏起来,展露内心坚强的特质。
    「所以,妳只防我?」帕德欧挑挑眉。「妳怕我跟妳争夺抚养权?」
    「墨德跟你没有任何关係,这裡是台湾,不管你的身分如何,在户籍上他是我的小孩。」容榆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内心真的很惶恐。
    那天在日邦企业看见总经理对他必恭必敬,可猜出他的身分特殊,万一他真的是名门大少,那她有能力跟他争吗?
    她轻抿粉唇,双眸染上些许水气,她害怕失去比生命还重要的墨德。
    帕德欧看出她的惶恐,有些不忍。
    「妳放心,我不会跟妳抢。」伸手揉揉她的头顶,像安抚小猫一般。「借我抱一下好吗?」他温和的询问。
    「容榆,我们回来了,外面好热呀!完全不像十二月的天气。墨德,阿姨买了你喜欢吃的冰淇淋喔!」项铃和言柔一起外出採买食物,提著大包小包回来。
    两人看见工作室出现一个高瘦俊帅的男人,顿时瞠目结舌。
    「嗨~妳们好,我是帕德欧。」帕德欧走向她们,用英文亲切的问候。
    天啊!这个男人帅得比明星还过分,虽然她们曾看过他的照片,但本人比照片更出色,难怪容榆会被迷惑。
    「冰淇淋。」墨德从帕德欧的怀裡伸出两隻小手,低头探向地上的塑胶袋。
    帕德欧从一大袋食物中掏出一盒冰淇淋,对墨德轻声道:「乖,爹地喂你。」他抱著墨德坐在沙发上,一切是那麼自然,那麼理所当然。
    爹地?两人惊愣,这个男人怎麼马上跟墨德那麼亲暱?
    「容榆,这是怎麼一回事?」言柔用中文怒吼,嫌恶的蹙起眉头。
    昨天还说不让帕德欧知道孩子的事,怎麼今天就父子相认了。
    「我什麼也没做,是他自己找上门,自己认得很高兴。」容榆哑巴吃黄连,一脸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