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时间已经结束,而前一刻他已看着方家及陆家的司机陆续接送双方长辈离开,此时才看见少奶奶走出来,却不见陆懿左的身影。
    难不成两人闹不和而吵架,那可就不是他能过问的事了。
    “他要你先送我回去,可是……他跟人在后花园打起架了……”说着说着,她不禁哽咽。
    司机听了一愣,冷静理性的执行长怎么可能在公开场合跟人大打出手?
    他想去探个究竟,却又因为不敢违背执行长的命令,只能告知饭店人员尽快派人去出事地点查看,自己则开车现在连可儿返回住处。
    “少奶奶,你先休息,我再回饭店看看执行长的情况。”将连可儿送抵家门口,司机开门让她下车。
    “嗯,麻烦你了。”连可儿轻点头致谢,缓缓走近雕花铁门。
    进了家门,她却再度害怕颤抖了起来。
    现在的她并非担心陆懿左会受伤,有饭店人员去查看,一定能阻止双方继续互殴,她害怕的是老公的秋后算账。
    她当着他的面被另一个男人强吻侵犯,这个污点令她愈想愈羞愧,难以原谅自己。
    她被个陌生男子拉手拥抱已经是不名誉的事了,还被亲密的强吻!更惨的是,被自己的老公撞见,误以为她沉浸在对方的强吻中而感动,她犯了七出的滢罪,可想而知,老公不可能原谅她。
    思及此,她心揪痛着萧然落泪。
    她为了逃婚,意外来到这个几百年后的世界,有幸成为陆懿左的妻子,被他呵宠,感觉每一天的生活甜蜜快活,好像作梦。
    然而,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她都无法将它当做噩梦一场,是她害他蒙受屈辱,她实在没脸再面对他。
    他会不会气到写下休书丢给她?
    被一堆负面情绪笼罩的她,愈来愈难过,突然驼鸟地想逃。
    与其等他的归来,亲口说出休妻的话,她宁愿先躲开,把自己藏起来,她还可以假装仍是他的妻,永远是陆家的人。
    做下决定,她慌忙上楼,换掉身上的衣饰,收拾简单的行李,匆匆下楼,走出大门。
    夜晚的社区一片宁静,宽敞的巷道两旁路灯向前笔直地排列闪亮着。
    连可儿朝着前方快步走着,走向远处幽暗的山头……
    第八章
    陆懿左怒气冲冲地让司机接回家。
    之前饭店人员见他和詹佑哲拳头相向,无法制止,于是叫了员警前来处理,由于两人都不愿说明打架的理由,也没人要提出告诉,最后在双方同意下和平结案。
    因为不想牵扯到连可儿及前妻,陆懿左只能勉强放了詹佑哲一马,却无法原谅对方强吻连可儿之事。
    一进门,他便大喊,“可儿!可儿!”
    没人出声应答,他以为她已经睡了,便大步上楼,前往他的卧房。
    打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他于是转往她的卧房。自从她要求同房后,她已经没再睡过原本的这间房。
    在她的卧房、书房、浴室,楼上一样都找不到她的人。
    陆懿左纳闷不已,于是踏进庭院,继续叫喊找寻她。
    确定屋里屋外都找不到她,他不免开始担忧起来,忙打电话给司机。
    “执行长,我在十点四十分已确实将少奶奶送到家门口,还目送她进入屋里才离开的。”司机听到少奶奶不在家,感到很意外。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自医院回来,可儿就从不曾外出,今天是他头一次带她出门。
    “没有,她很担心你的安危,希望我尽快去接你回来。”
    陆懿左急忙挂掉电话,再返回她的卧房查看。
    打开一长排的衣柜,他看见她今晚穿着的礼服挂在最外面的衣架上,再往里面一排一排的检查,无奈衣服太多,他无法得知她是否从里面拿了什么衣服离开。
    检查鞋柜、首饰柜,除了认出她遗留下今晚的鞋子、配件外,其他的东西他完全没有概念。
    他忙打电话给守卫管理室。“我是陆懿左,我要调阅晚上十点四十分以后从大门、车库到巷道的监视影像。”
    可儿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他不禁要怀疑她该不会被绑架了,虽然屋内没有任何争斗的迹象,但他又无法解释早到家的她为何会无故失踪。
    在静待守卫检查监视器的这段时间,他快被焦虑给淹没了。
    二十分钟后,终于等到守卫室来电。
    “陆先生,陆太太一个人在十一点零五分走出大门,朝巷道北侧步行而去,而你在十一点四十三分抵达家门口,这段时间并没有其他人出入。”守卫仔细报告。
    陆懿左闻言一怔,在看了守卫室传送到他电脑的影像画面时,更是讶异瞠眸。
    只见可儿穿着长裤及薄外套,脚上是一双轻便的球鞋,背了一个手提袋,垂头丧气的离去。
    他拧眉不解。她为何要离开?
    难道……跟那个詹佑哲有关?!
    瞬间,他心中熊熊妨妒火再起。
    他开着车沿着她行走的路线驶着,笔直的巷道到底,便是高级社区周边的大铁门及栏杆,他接着在社区里的每条巷道梭巡,绕了两三圈,仍不见她的踪迹。
    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想在情况未明之下惊动警方出面,只得先拨电话给司机,要对方立刻过来帮忙找人。
    挂断电话,他驶离社区,在附近道路、住家寻找,他觉得自己像无头苍蝇漫无目的找寻,只是白费力气。
    眼下,他能问的只有一个人,可又非常不想找那个人要人。
    内心无比矛盾挣扎,如果可儿确实是被那个人带走,他会因知道她的下落而放心,却也会更加的妒火中烧。
    不管任何理由,或是天大的难言这隐,他都无法忍受可儿背着他,偷偷跟别的男人出走!
    司机奔波了一夜也毫无消息,直到凌晨五点,陆懿在把车子驶往另一个方向,最后在一栋两层楼的旧公寓前下车,按下电铃。
    跟詹佑哲大打出手,警方出面调停时,曾要求留下双方的基本资料及联络住址,于是他打电话到警局要求提供对方的地址。
    凌晨五点半,一夜无法入眠的詹佑哲,听到电铃声以为是方灵,忙起身前往开门。
    没想到,门外站了个令他非常惊讶的男人。
    “陆执行长一大早来访有事?该不会在警方面前装太平,想私底下把我给埋了?”詹佑哲语带嘲讽。
    也许当时不该留下正确地址,但既然已坦承和方灵这间的婚外情,他便已抱持着宁为玉碎的决心。
    如果可以为了爱她而心,他无怨无尤。
    “可儿……方灵呢?”陆懿左之所以没向警方问电话,便是想突袭。
    “灵?”没料到他竟是上门向他要人,詹佑哲感到困惑。
    “你把她藏到哪里?现在叫她出来,我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一旦让我告你绑票诱拐,定让你一辈子坐牢!”陆懿左厉声警告。
    “灵不是被你带回家了,来我这里要人,会不会太可笑了?”詹佑哲讪笑。
    以为他故意要安个罪行给他,然后便可向警方提出搜索,到时因为找不到受害者,顺理成章再给他一条重罪关进监牢。
    “方灵是被司机接回家,却又独自离开,除了你,不可能有人把她带走。”陆懿左隐忍着想再次对他出拳的冲动,尽管两人脸上、身上仍在着彼此互揍的伤痕。
    如果此刻消失的人是方灵,他会理性地诉诸法律途径,不会在疯狂找了一夜后,还冲动的跑到对方住处来撂狠话。
    “灵一时忘了我,你却卑鄙地趁机灌输她错误的想法,她当我是完全的陌生人,根本不肯跟我走。”因为如此,他才会颓丧地一夜无眠。
    “我的耐性有限,快把方灵交出来。”陆懿左一心认定是他带走连可儿,根本听不进他的胡言乱语。
    “你想派警方还是黑道来逼供?就因为我得到你的妻子的身心想要报复我?不用搞得那么复杂,你可以直接一枪毙了我。”得不到心爱的女人,他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