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他可以甘愿当地下情夫,和方灵偷偷往来,那是因为他在等待机会和她私奔,他可以如愿的带她飞离牢笼。
    然而现在的方灵失去了记忆,将他彻底遗忘,且两人的婚外情已摊在陆懿左面前,他想跟方灵在一起已是无望,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方灵确实不在陆家。”见他心灰意冷、颓丧到极的模样,连可儿应该不在他这里,这发现令陆懿左突地更加心慌。
    如果不是他,还有谁会带走可儿?为什么可儿要背着他偷偷离开,是不是受谁的威胁?
    “如果灵真的跟我在一起,我早就连夜将她带离台湾了。”詹佑哲嘴角泛着冷笑,他要向他下手就干脆点,不需要再和他演戏套他的自白。
    “我会派警方盯着你,如果你真动了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陆懿左撂下重话,转身悻悻然离去。
    过去从方灵口中得知陆懿左对利益联姻的她几近不闻不问,为何现在的他态度大变,表现出对方灵的极度占有欲?
    令全更不解的是,方灵明明被陆懿左带回家,为何这会他选特地上门,演一出无厘头的戏给他看?
    陆懿左开车回家,因为迟迟得不一连可儿的消息,令他焦虑得心烦气躁。
    忽地,他想起方父方母,心一怔,他怎么会忘了该先问最近的人。
    连忙按下车内免提GSM电话,拨打到方宅。
    内心升起的一线希望,却在瞬间破灭,方父听一到连可儿离家出走也大感意外,他只对岳父匆匆交代几句,再打另一通电话给父母。
    结果仍是令他失望,连可儿并未和他们联络。
    她已经失踪一夜毫无音讯,陆懿左不想再空等待,决定暗中梭巡,他打电话合警政署高层,凭着陆氏企业过去和警方的良好关系,请求警方全力协寻她妻子的行踪,并要求严防消息外泄。
    他再次调阅社区的监视器,只能查出走出长巷道的她,用感应器开启周边的铸铁大门,独自走出了社区外。
    监视器只照到她独自消失在镜头前,并没有照出第三者的影像,也没看到接应她的车辆,他甚至询问过所有计程车,并无查出在那个时间到这社区附近接人的车辆。
    深夜在路灯映照的巷道,还能看清她小小的背景,但走出社区大门外,她仿佛被暗夜吞噬——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陆懿左心惊胆颤了下,他不断重复观看着她远离监视器,消失在镜头的最后一抹淡淡的影像。
    不!她不可能会平空消失。
    他一再在心里否认,更不愿相信善良单纯的她会遭遇不测。
    她已经失踪了两天两夜,完全无心工作的他不吃不睡,时时刻刻担心她的安危,精神紧绷已令他身心疲累。
    忽地听到庭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快步往庭院奔去。
    以为可以看见可儿回来的踪影,却只见数只小鸡及鸭子在庭院叽叽喳喳地觅食。
    他顿时失望不已,抚着脸,神情落寞忧伤。她不过失联了两天,他便已食不下咽,心忧如焚。
    转身想进屋子,却看到一只小鸡在他脚边轻啄着。
    弯身拎起小鸡,想起一个多礼拜前,他为她买了雏鸡雏鸭交给她的情景,她一脸惊讶开心的神情,还动手做了篱笆围笼,信誓旦旦说会养出肉质鲜美的鸡肉,让他在餐桌上大饱口福。
    只是,她才照顾了几天,竟然无故失踪,这些原本待在围笼内的鸡鸭不知何时窜出篱笆,在广大的庭院里四处溜跶。
    陆懿左抬头看向她开辟的菜圃,她洒下的菜种子已发出青绿的小小嫩芽,却被鸡鸭当成食物啄食起来。
    原本无心管这种小事的他,想起可儿辛勤翻土、播种的景象,如果放任不管,待她回来见心血全部白费,肯定会失望。
    一思及此,他把手中拎着的小鸡捉往围笼,把篱笆门重新拴好,打算将其他的鸡鸭也一一捉回笼里。
    只见堂堂一个大公司的执行长,在自家庭院里四处追赶着弱小的雏鸡雏鸭。
    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后,汗流浃背的他,总算将六只小鸡、一对小鸭统统捉回它们该待的地方。
    进屋后,他电话给管家叶嫂,现在家里需要她来帮忙照管,她还多了新工作,饲养六只小鸡、两只小鸭,及一畦的菜圃。
    连可儿失踪第五天,警方迟迟搜寻不到她的线索,跟陆懿左商讨过后,主动告诉媒体,让他们大肆报导,希望借此能由更多民众提供线报。
    当初方灵意外过世,因顾虑到方氏企业的核心稳定问题,他们极力隐瞒事实,甚至偷天换日让连可儿替代了方灵。
    而这一次连可儿无故离家,音讯全无,陆懿左只想用尽一切方式寻到她,再也无法顾虑任何企业间的利害关系。
    不工作在家里等的他,只感觉时间更加漫长难熬,整日打开电脑盯着监视器里她最后的倩影发怔,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于是返回公司,想借由繁忙的公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陆执行长,楼下有位詹先生要求见你。”孙秘书送资料进他办公室说道。
    陆懿械头也没抬,意兴阑珊的道:“如果是重要人士,安排会面时间;不急于见面的人,一律延到下个月再说。”在找到连可儿之前,除了推不掉的合作对像外,他实在没心思做多余的交际。
    “对方说他叫詹佑哲,执行长认识他,有紧急的事一定要见你。”对于非公司往来的访客,她一定会先过滤回绝,但对方报上名字,且要她务必转达,她心想也许是执行长的朋友,这对帮双方通报。
    “詹佑哲!”听到这名字,陆懿左从档堆中抬起头来,一脸讶异。
    难道……他有可儿的消息?!
    “叫他到十七楼的贵宾室,不,直接到我的办公室。我跟他谈话时,没有我的指示,谁都不准进来打扰!”他起身,走往一旁的沙发落坐。
    他的私人办公室向来只接待重要人物,他原想跟詹天佑在贵宾室会谈,却又不想引起注目,尤其公司的会议厅、贵宾室皆有监视录影,只有他的私人空间保有绝对隐私。
    片刻,詹佑哲神色匆匆踏进他的办公室。
    “你有……”一见他进门,陆懿械开口想差距他连可儿的消息,却反被他抢先开口。
    “灵真的失踪了?”看到报导时,詹佑哲非常骇然,算一算她已失踪多日,他顿时心急如焚,只能贸然跑来找他问清楚。
    “你来找我,不是要提供方灵的消息?”瞧他脸上满是焦虑紧张的神色,陆懿左顿觉失望。
    原以为他带来好消息,没想到他贸然来找他,只是为了确认可儿的失踪。
    “灵真的失踪了?为什么?”詹佑哲心中有着太多不解。如果方灵有办法逃离陆家,为什么没跟他取得联络?
    “我如果知道为什么?就不会担忧得夜夜无法成眠。”陆懿左抚额,疲累的闭上眼。
    即使用工作把自己劳累到极点,他仍无法入睡,只要阖上眼,便会浮现可儿的容颜,许多负面、可怕的想法排山倒海净他淹没。
    他害怕她遭遇不测,但如果她真被人绑架,也该有绑匪找他要求赎金,然而在动员了许多警力,找了多家征信社协寻,仍就无消无息。
    “无缘无故怎么会失踪?没有绑匪和你联络吗?有问过她曾往来的朋友吗?她常去的地方呢?”詹佑哲焦急地追问。
    方灵巧独自离开了陆懿左,为什么没来找他?难道……她又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医院呢?有没有可能再一次发生意外?”想到失忆的她也许又受了伤,詹佑哲忧心仲仲。
    “能找、能问的都试过了。”身心饱受煎熬的陆懿左按压着泛疼的额角道:“如果你不是要提供方灵的消息,就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