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谷的事现下如何了?”赢城道。
    “处理好了。”
    “洛青云的伤......”
    “父亲已经将人送回鬼医谷治疗了。”
    “那本王还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
    羡临渊蹙了蹙眉,似乎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临渊......”赢城鼻头一酸,也不知是生病了还是他内心的不安,他迫切的希望将羡临渊拥进自己的怀中。
    看赢城猛地起身,羡临渊几乎是在一瞬间,本能的向身后躲去。
    羡临渊防备的模样深深刺痛了赢城的心,他将头偏向一边,泪水酝酿在眼眶里,强迫着自己不能落下泪来。
    感受到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羡临渊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道:“你若是无事,便回去吧,医馆缺少人手,我下去帮忙了。”
    说着,羡临渊便要转身下楼,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手腕被人猛地握住。
    “临渊......你便是如此厌烦于本王吗......”
    羡临渊垂下双睫,他并不是厌烦赢城。他只是,不想再与赢城有任何瓜葛。
    与赢城在一起的每一刻,空气似乎都像凝滞一般,狠狠扼住他的喉咙,恨不能让他窒息。
    “.......放手.....”
    赢城的心猛地抽疼,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良久,缓缓抽回了手。
    羡临渊感受到手腕上的钳制消失的那一瞬间,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楼。
    赢城看着羡临渊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手掌中似乎还残留着羡临渊温热的体温,他木讷地将自己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似乎这样便能与羡临渊更近一些。
    直至双手变得冰凉,赢城才颓然的坐在地上,他将手深深的垂下,眼泪打湿了地面。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伤透了羡临渊的心,是他爱而不自知,是他亲手毁了两个人的感情,一切都是他的错。
    羡临渊下了楼,并没有去前堂,他怕赢城下来时,再度与赢城碰上,索性唤了孟童一声,出门去寻纪斯明。
    找到纪斯明的时候,却是见到了一个让羡临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羡大夫,许久不见。”卜东梧看着羡临渊,含笑点了点头。
    这一刻,羡临渊才恍然醒悟,原来纪斯明这阵子每日见不得踪影,都是在与卜东梧在一起。
    “怎地,医馆要倒闭了?你这东家就这么闲?”纪斯明扁了扁嘴。
    羡临渊一哽,“你刚回来江城,每日醒来便不见了踪影,关心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纪斯明倾身向前,鼻尖几乎抵到羡临渊的鼻尖上,探出手勾了勾羡临渊的发尾,挑着嘴角嗤笑道:“小子,你还满地爬着哭鼻子的时候,你老子我就已经混遍江城了,用得着你关心我,哼!”
    “哦,那这一月以来,到底是谁日日生着闷气回了医馆?你若是在这江城混的风生水起,缘何要去我那小小医馆夜夜屈居?”
    羡临渊挺直腰杆,抬手拍掉纪斯明卷着自己发丝的手。
    “你这臭小子,敢这么说你老子,你皮痒了是吧!”纪斯明护着自己那只被羡临渊拍的通红一片的手背,咬牙切齿道。
    “照你这么说,看来今晚是不用给你留门了。”羡临渊惋惜的摇了摇头。
    “嘿,我说你,你就在这么对待你老子!早知晚年如此凄惨,老子当年就该把你扔了谷底,真是苍天不开眼啊!”说着,纪斯明撩起衣袖,做作的抹了两下眼泪。
    卜东梧强忍着笑,双肩止不住的抖动。
    “行了,不闹了。”羡临渊无奈的看了纪斯明一眼,轻叹一口气,他是没有料到纪斯明会和卜东梧在一起,不过,这倒是省了他去找卜东梧了。
    见羡临渊认真的模样,纪斯明罕见的没有再打搅二人,一言不发的侧躺在一旁的坐榻上,浅浅假寐。
    “如此说来,林楚当真是失踪了?”羡临渊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疙瘩。
    “是,至今没有任何下落。”卜东梧摇了摇头。
    羡临渊抬眸看了一眼纪斯明,见纪斯明仍旧是那般慵懒的模样,当真以为他是睡着了,刚一将头转回,便听得他缓缓道:“已经打探了几日,没有下落。”
    羡临渊斜斜打探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敢问卜大人,赢城......”羡临渊欲言又止。
    “是。此番是皇上旨意,东宫悬位已久,皇上身体虽说康健,但精力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后宫之中唯有三殿下与王爷二人可以争得一二。”
    羡临渊端坐了身体,手指不知觉的摩擦着手中的杯盏,若是根据性格而言,赢盛定是要比赢城沉稳百倍,要比被脾气左右的赢城情绪更为稳定。
    可是,皇位岂非儿戏,皇上要的是当机立断、足智多谋的君王,而不是一个沉稳内敛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