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懊恼,亦或是两者都有,他张了张嘴,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我可没让他把你的嘴也封了。”
    赫伯特随手拉过一个椅子坐下,铁制的椅子底座刮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手在脸上打够了圈,继续向下,扼住白皙的脖子,天鹅颈般柔软纤细,好像一个用力,就能扼断。
    尤特斯终于有了反应,他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梦呓般喃喃:“有什么好说的?你赢了。”
    赫伯特忽然暴怒而起,他一脚踢开椅子,抓住尤特斯的肩膀让他坐起来看着自己:“二十多天的时间,你只有这句话对我说?”
    尤特斯被他抓得生疼,理智告诉他,他这时该说些软话,求个饶、卖个乖,让赫伯特不要这么生气,让他之后的时间也好过一点。
    可一股郁气冲上心头,说不清的烦躁感直达脑门,也不知是怎么生出一股力量,他忽然向前探头,一口咬在赫伯特的肩膀上。
    应该是刚才为了方便打人脱掉了外套,此时赫伯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薄衬衫,轻而易举就能咬到肩上的皮肉。
    他发了狠的咬,不管不顾,好像一定要咬下一块肉来。
    他前二十年多么肆意风光,集万千荣耀于一身,直到遇见了赫伯特,他的人生便跌落谷底,一塌糊涂。
    他抛下了以往光明磊落的自己,去做一个腹黑算计的小人,他忍着恶心应付慕比、拖着显怀的肚子东躲西藏、担惊受怕这么久,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就在这最后一刻告诉他,告诉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冰凉的液体流进嘴里,又苦又咸,混杂着温热的液体,像是铁锈上流经的雨水落入嘴中。
    这冲动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被药力稀释,牙齿也渐渐失去力气,尤特斯松开嘴,额头抵住赫伯特的胸口,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怎么很委屈,哭得很厉害,可他不该对着面前这个人哭,然而,他又能对着谁哭呢?
    除了赫伯特,没有人能给他不堪。
    除了赫伯特,没人见过他的不堪。
    鬼使神差的,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孩子不得不要生下来了。
    “你还有脸哭!”
    赫伯特压着火气,指腹的枪茧划过微微鼓胀的腺体,“留着你的眼泪,等会儿我让你哭个够。”
    由于刚刚的冲动,此刻尤特斯整个人跨坐在赫伯特的腿上,他闻言抬起头,水洗般的璀璨眼眸里是迟来的恐惧。
    他知道赫伯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而且,孕期三个月后已经可以同房了。
    之前赫伯特只能用一些小玩具折腾他,可到底,还是那真家伙更让人害怕。
    他鼻尖通红,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可怜劲软声央求:“我肚子疼。”
    这一招好使也不好使,赫伯特掐着他的腺体,不顾他又痒又疼,冷声笑道: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疼算什么?就是疼上十倍,你也巴不得把孩子流掉呢!”
    尤特斯哑口无言,他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被放大,后颈腺体的折磨让他痒痛难忍,可他浑身绵软,根本没有力气阻止。
    “随便你吧。”
    尤特斯这些天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刚刚哭过一场,他头胀鼻塞,如今骤然得到结果,不管好坏,一颗心该放下也就放下、该死也就死了。
    他靠在赫伯特肩头,全然不加防备的姿态,伤口处的血沾上他的脸也不管。
    “事到如今,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难道还能说个不字吗?”
    他太累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总归,罚是逃不掉,可赫伯特还不会让他死就是了。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到,甚至连腺体都没咬,赫伯特放开了玩弄他的手,把人稳稳抱了起来。
    耳边很安静,他听见莱欧小声请赫伯特登上飞船,接着,一件衣服盖在了他的头上。
    是熟悉的雪松薄荷的味道。
    这原本应该是他最讨厌的味道,可是在这熟悉到有些亲切的味道中,他终于在离开赫伯特之后,睡上了第一个安稳的好觉。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窗外是茫茫的宇宙。
    看来舰队已经返航了。
    赫伯特离开时应该走的是后门,他没有听到艾莉和玛莉的声音,赫伯特应该不会对他们出手。
    想必这个时候她们已经发现他不见了,希望她们不要太过担心。
    尤特斯坐起身,药效已经过了。
    这应该是能够提高身体敏感度的药,赫伯特一定存了在手术室就要教训自己一顿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除了蹂躏了一下自己的腺体,其余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