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是新的,身上也洁净如新,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脚上被绑上了电子锁链,一端连接在床头,长度……似乎不够自己上卫生间。
    尤特斯看着远处的玻璃砂门,头一次觉得这个距离如此遥远。
    锁链的长度甚至只够他坐在床头,手抱住腿双膝并拢,可是这样不一会儿肚子那里就会被抵得难受。
    这就是被抓住的“囚犯”的待遇吗?
    尤特斯苦笑一下,四肢大开躺倒在床上。
    他看着头顶毫不掩饰的摄像头,知道后面一定有一个人在看着。
    谁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呢?
    哈,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摄像头。
    反正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在战舰上的这几天,赫伯特每天早、中、晚都会来看尤特斯,给他带来食物和水、营养剂和保胎药,抱他去上卫生间,晚上给他洗澡。
    晚上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赫伯特从背后搂着尤特斯入睡,他们两个人一个都没有开口,只有雪松薄荷的安抚信息素充溢着房间。
    颇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一回到王城,尤特斯看着面前打开的房间,即便他早有预料,此刻身体也忍不住发抖。
    那座笼子静静地矗立在房间中央,羽毛和干花铺满地面。
    赫伯特扔给他一条厚厚的毛毯:“进去。”
    尤特斯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指攥紧身上披的军用大衣——这是他唯一一件衣服,还是下舰时赫伯特用来把他包住防止暴露在人前。
    他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后领忽然被拉住,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把衣服从他身上拽走了。
    尤特斯猝不及防,往前踉跄几步站稳,发现自己不找寸缕,冷空气抚过肌肤,激起无数鸡皮疙瘩。
    “赫伯特!”
    深蓝色的瞳孔平静无波,尤特斯刚与他对视便败下阵来,他声音越说越小,转身去捡地上的毛毯,这好歹也能裹住身体。
    他抱着毛毯走到笼口,那一脚却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也迈不进去。
    “不喜欢这个房间?”
    赫伯特从身后抱住他,状态亲昵。
    尤特斯本能地想点头,脖子却僵硬无比。
    “那我们去第三个房间好不好?”
    明明是极温和的声音,尤特斯听在耳中,却像是毒舌吐芯,幽幽的带着不可名状的冷意。
    他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不用了,我不去。”
    若是去了第三个房间,恐怕连晚上睡觉的姿势都不是自己的了。
    耳后传来意味不明的冷笑,尤特斯连忙走进笼子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后颈一阵刺痛。
    大量的信息素被灌注进腺体中,身体迅速激起一阵热浪。
    尤特斯被放开,软倒在地,捂住后颈轻轻喘息着,多日的禁欲一旦被破坏,便会十倍返还到如今的身体中,如同释放的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身体的空虚感如浪潮般袭来,尤特斯脸颊通红,眼眶含泪,他浑身泛着软绵绵的痒,渴望被触碰。
    这次被诱发的易感期比以往来的都更加猛烈。
    “干嘛这时候……你不是还要去军部吗?”
    尤特斯以为起码要等到晚上,他极力遏制着自己的冲动,不让自己像一条狗见到肉骨头一样扑向赫伯特。
    “我是要去军部。”
    平静的声音不带感情,笼门关住的声音响起,赫伯特居高临下看着浑身蒸腾着氤氲粉色的尤特斯:
    “在我回来之前,护好你的肚子,不然我就送你的宝贝弟弟给我的孩子陪葬。”
    第六十七章 野心和欲望
    Alpha怀孕并不能阻断易感期,只会让易感期延迟。
    而一旦积累的易感期猛然爆发,将会让alpha比以往更加饱受折磨。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建议alpha的另一半一定要陪在身边的原因。
    每年做孕囊手术的alpha有几千人,能顺利度过孕期的,身边都有结合标记的伴侣陪伴,被抛弃后孤身一人还不愿流产的alpha,最后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而被匹配率百分之百的伴侣诱发的易感期,更不可能一个人安然度过。
    更何况,手头还没有任何可以用以缓解的抑制剂。
    那种感觉,无异于把人架在烈火上焚烧。
    纯金打造的笼子里铺着一块暗红色的地毯,上面是一抹刺眼的白,白上面浮了一层氤氲粉色,云蒸霞蔚般,泛着朦胧的光。
    晶莹的汗珠从肌肤滑过、流进深处,好似粘珠带露的荷叶,被清晨的雾气打湿,那露珠便顺着顺滑的荷叶一路落进水里去了。
    赫伯特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雾气朦胧的一幕,尤特斯宛若刚从水里捞出来,头发都湿成一缕一缕,贴紧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