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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们该死!!!”
    “是你们,是你们男的该死!”
    “如果不是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哪有那么多惨案?”
    “重男轻女,舍大保小,贪生怕死……这些不都是你们做的么?”
    “你们……你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许是陈姑娘太过于激愤了,她直接举刀挑断了药王的手筋和脚筋。
    血,鲜红的流了一地。
    看见了血,阿景吓了一跳,摇了摇陈姑娘的手。
    应该是鲜血让陈姑娘迅速冷静了下来,她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药强迫药王吃下,“我倒要看看没了手脚,又聋又哑又盲的你怎么当大夫。”
    “记住了,我叫九宸!”
    说罢,她便起身,与那个姑娘一起离开。
    而药王,他看着九宸离开,蓦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关头,他心里竟然觉着,还好那九宸下的药是只针对男子的。
    怪不得当初陆追觉得奇怪,得病的不是老弱病残,竟然是更为强壮的男子。
    这口气一松,心脉俱碎的痛楚便紧随而至。
    他如果死在这里,会有人知道么?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他费力的睁开眼,依稀能见到斑驳的光亮。
    好像有一只手为他点了三大穴,也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在他的脸上。
    是眼泪么?
    他这是要得救了么?
    是谁呢?
    端木,是你来救我了么?
    身体疼得好像不像是自己的了,但他依旧想睁大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可是一点都看不清。
    一点也看不清!
    是了,他被九宸喂了药。
    可不就是那药毁了他的感官。
    所以他现在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动不了。
    那他,还能做大夫么?
    应该是……不能了吧?
    应该是……不能了!
    ……
    第7章 信任
    人人都说,人生如戏,其实并非如此。因为即使是最富有智慧的伶人也料不到下一折戏会如何发生,所谓祸不单行,正是如此。
    比方说,乐游再也想不到陆追染上了瘟疫。
    她同陆追刚把药王接回来,陆追便倒下了,之后便是高烧不退。
    看着奄奄一息的药王和病骨支离的陆追,乐游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头一回觉着天要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回武林盟!
    找端木!
    他一定能救!
    一定能!
    于是,她架了马车,便往城门口冲。
    她想起刚来时,他们三人一同骑马而至,而现在却只有她一人赶着马车,其余两人都倒下了,她便觉得心酸。
    经过几月的治疗,城里的瘟疫已经好了很多,大街上也不像刚来时那般萧条,只是还是有不少人不敢出门来,所以街上的人并不多。
    到达城门时,她以为能正常的出城,却见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为首的便是吴瑛。
    她似乎就在那里,等着乐游过来。
    看见乐游驱马近前,她便走上前去,不慌不忙地向乐游一抱拳,翕然道:“乐少侠可是要出城?”
    乐游不知对方何意,不敢轻举妄动,只不动声色地也回了一礼,“我看济州瘟疫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想回武林盟,好向盟主复命。”
    “那陆少侠和药王也一同回去?”吴瑛继续追问。
    “自是如此。”乐游依旧言笑自若,“不知太太来此是有什么事?”
    吴瑛见乐游依旧打着太极,也不露声色,笑道:“我是为乐少侠而来的!药王和两位少侠对济州这般大恩,我们济州当为三位践行才是,如何走得这般匆忙?”
    “许久未见好友,自是归心如箭。”乐游见吴瑛这般不肯放行,忍不住抬出端木献来压她,自己手中也暗暗蓄气,做了防备。
    “看乐少侠说得,这还差这一两天的?况我还未向药王和陆少侠辞行,不知药王和陆少侠在何处?不妨出来一见。”吴瑛见乐游连端木献都抬出来了,只好将视线转向她身后的马车,她还上前想要掀起车帘。
    约莫是夫妻之间相处久了,一些脾气品性会相互传染,见吴瑛想要动马车,乐游“唰”地亮出长剑,剑身锃亮,倒影出乐游决绝的眸子。但凡吴瑛再上前一步,她定会将长剑刺进吴瑛的心脏了。
    吴瑛见状,收回了手,勉强笑道:“乐少侠这是做什么呢?我只是想向药王和陆少侠辞行。”突然她又变换了神色,露出一幅吃惊的模样来,“我今日来时听街上人说,药王遇刺,受了重伤,我还以为这是大家以讹传讹,莫不是这是真的?”
    乐游听她这么一说,摸不清她想做什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静静看向她。
    吴瑛见乐游不吱声,又继续道:“哎哟!那可得快回去,去定州找个好大夫!只是这陆少侠……”
    “怎样?”乐游实在听不得她这一唱三叹样的话,直接问道。
    “我听说陆少侠不慎染了风寒?”吴瑛道,“乐少侠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济州这瘟疫啊,都是从风寒开始的。”她觑着乐游渐渐阴沉下来的神色,忙添了一句,“当然,乐少侠这般健壮,定不是瘟疫。”
    “既然这样,还不放行?”许是乐游见吴瑛这般阻扰,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不善地回了一句。
    “是是是,这就放行。”吴瑛忙陪着笑道,“只是这陆少侠恐怕不能出城。”
    乐游听了前半句脸色还算好,后半句直接忿然作色,“为什么?”
    “乐少侠你忘了?为了防止瘟疫传出去,咱们定了规矩,出现风寒、发热症状的人是不能出城的。这条规矩还是乐少侠同我提的?这些日子来,咱们这些百姓都待在城里,凭是什么急事也不得外出。少侠你看这……”吴瑛面露难色,又暗暗将全城百姓抬了出来,不轻不重地顶了她一句,还回击了乐游抬出端木献的事。
    尚不等乐游说话,便有周围百姓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这可不行!咱们在这待了那么久,怎么乐姑娘就能随随便便出去?”
    “是啊,前几日我爹病逝,我跟他们说尽好话也出不去,凭什么他们想出去就出去。”
    “我也是,我原住在城外,前两天刚赶上庄稼丰收,我种了大半年的地,粮食生生没了,也不知道下半年靠什么过活。”
    “……”
    乐游望着将近半座城的百姓,才知道吴瑛原来是等在这里,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完全无法反驳。她看向吴瑛,想起了叶家主的死,心中把不准吴瑛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报复,略显苍白地解释道:“太太,叶家主一事着实与我们无关……”
    吴瑛微微一笑,道:“外子之事他日再谈,乐少侠,我只想要好好解决干净瘟疫一事,还请乐少侠海涵。”她顿了一顿,又道:“若是乐少侠急着带药王回去,我会专门派大夫照料陆少侠。”句句言辞恳切。
    “我只想要瘟疫一事太太平平解决!”
    是这样么?
    乐游望着车帘,那车帘里躺了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好友。如果陆追留下,她可以带着药王回去交给白泽诊治,然后她再回来照顾陆追,可是这一来一回要十多日,她怎么敢把感染了瘟疫的陆追一个人留下?药王遇刺一事何等可疑,她怕是谁的阴谋,济州城已经不安全了,她不敢将陆追一个人置于危险之地。可她又怎能放弃药王呢?
    吴瑛看着乐游这般难以抉择,着实有些不忍,遂不由自主地提议道:“乐少侠,济州城能进不能出,实在不行,不妨请大夫入城?”
    乐游听了吴瑛的建议,想了想,终是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也不知吴瑛葫芦里卖的药,只好从善如流,“我给端木去信。”
    吴瑛听了这话,面上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倒是专门去了一趟乐游等人的住处,说是想看望一番药王同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