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会儿怎么扯上我了?”霁元真拿她天马行空的想法没辙。
    “哼,你别想瞒我,这回你肯回来,定是童恩说了事情的严重性,才请得动你回来帮忙处理庆亲王意图谋反的事,等肃清一干意图谋反的党众之后,你一定会再离开,然后仍旧丢着我不管。”润元闷声指控。
    她并不是没长脑袋,刚刚她虽然让一时的兴奋给冲昏了头,满心沉浸在霁哥哥回来的喜悦当中,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因为这谋反之事事关重大,童恩绝请不动他回来帮忙。
    而先前被蒙在鼓里的她,乍见兄长时真是惊喜万分,也确实感谢童恩的特意安排,但她也知道,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后,等事情一完,她的霁哥哥就会像当年一样,丢下她就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她一直就不懂。“阿玛他也只是希望你赶紧订下亲事,了却他一桩心事而已,你就算不愿意成家,明说就是了,又何必一定要离开?”
    她无心的话语,深深刺入霁元心中最弱的一环,他只能沉默,压根儿无法开口解释他的离开,根本就不是为了这原因。
    “不管、不管,反正我不许你再离开了。”润元娇蛮的撂下话,双手更加用力抱紧了他,流露出完全的占有欲。
    霁元察觉到她那份占有欲,他心惊,也是在同时才突然发现,他与润元的姿势……太过亲密了。
    她就贴坐在他的腿上,软呼呼的身子因为环抱住他而紧贴着他的胸膛,刚刚一直没多注意,这时发现,不禁坐立难安,求助的目光直觉看向童恩。
    童恩意会,他一向就知道霁元在想什么,停下喝茶的动作,他缓缓开口。“好了,别撒娇了,不是说要让宙好看的吗?你究竟有什么计划了?”
    三、两句化去润元所有预期别离的忧愁,她跳下霁元的腿,开始兴奋的团团转,追着童恩要帮忙想主意,一个能帮赐喜出头,又可让伏宙好看的好主意。
    两个男人没开口,由得润元一个人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着,视线在空中交会,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当中有了解、有感谢、有安慰,也有一份不能说出口的、只能离乡背井来逃避的哀愁。
    润元根本没发现这些了她兀自说得高兴,打定了主意,就是要让伏宙好看。
    三个人,三份完全不同的心情,说开了,只会成为一道难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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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番开诚布公,没有想像中的仇怨、不谅解,有的只是全然的包容与理解,这要伏宙如何不更将赐喜疼爱人心底呢?
    就因为对她的珍视、爱惜,当浓情蜜意的两人亲亲热热的热吻缠绵完之后,没敢多耽搁,再次的将包袱收一收,伏宙带着赐喜便离开了升龙客栈。
    他并不笨,虽然他平常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那不代表他真像外表那样的纯良可欺。
    对于霁元兄妹跟童恩的个性,他知道的再清楚也不过了。
    他很清楚明白,虽然他跟童恩也是朋友,平常感情一向也不错,但要是和霁元他们两兄妹比起来,童恩绝对是一面倒的会先帮那对兄妹。
    为求小心起见,他还是先避避,谁知道童恩那外表温和、可内心阴险的家伙,会帮霁元那两兄妹想出什么办法来整他?
    所以二话不说,包袱收收后,他连忙先带着赐喜走人。
    只是这回也不用再费心神找地方了,雇了辆最大、最舒适豪华的马车,他直接带着赐喜离京……当然不是逃跑,相反的,是玩,他们跑出去玩了。
    其实很不应该,但人生嘛,就该及时行乐一下,在客栈里都闷了那么久,当然是得先好好玩个过瘾,再来想其他的正事。
    就因为这样,连续几天下来,他们也不忙别的事,就是顾着玩,很用心的把城郊的几处风景名胜玩了个遍,之后,仍旧乘着雇来的大马车,伏宙大大方方的带着赐喜回府,回到自己的家中、自己的院落里。
    呵呵,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了!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地盘嘛,较之于客栈,自个儿宅邸当中可利用的人力,那真是多出太多了,光看在这一点的分上,再笨再呆的人也知道是回家好的。
    更何况现在也不需躲着征宇和童恩了,只需小心别让赐喜曝了光,提防庆亲王知晓她的存在就好,所以当然也就更不用迟疑,先回家再说了。
    只不过……“你们聚在我房门口做什么?”牵着赐喜的手,伏宙瞪视着聚在他房门口的家人,因为瞪得太用力,眼角还微微抽搐着。
    “呵呵,那个……我们听说你要回来了,特地在这里等你,欢迎你回家。”淳王爷在爱妻的眼神示意下,被推派出来向儿子解释。
    “是哦。”伏宙轻哼一声,压根儿不信。
    见他没好气,挺着隆起的大肚子,淳王府的长媳、书雅格格柔声的劝道:“别生气,阿玛跟额娘只是好奇。”
    “大嫂,怎么连你也来凑热闹?”对于这个大嫂,伏宙的语气好上一些,仅有着无奈,还不至于没好气。
    “儿子啊,你未免也太大小眼了。”淳王妃忍不住向么儿抗议。
    “就是嘛,对你大嫂你就特别有礼,那我们呢?”淳王爷也觉得不公平。
    “你们?你们想怎样?”伏宙对于这两个不长心眼的长辈真是没辙,只好基于好心的提醒一声。“因为是我你们才不至于被骂,要换了大哥啊,见你们两个拉着大嫂一块儿来凑热闹,不先骂上一顿才怪。”
    “我们又没做什么。”两夫妻齐声抗议,觉得么儿的话真是不公平。
    “没做什么?”轻哼一声,伏宙真受不了这两人的迟钝。“你们两个是不晓得大嫂正怀着孩子、没瞧见她大著肚子吗?明明知道孕妇很容易腰酸背痛,根本不耐久站,你们这样拉着大嫂一块儿站在这儿就是不应该。”
    两老面面相觑,倒真是疏忽了这一点,只是……为什么连这种事,宙儿这孩子都知道?难不成他有经验……“没有没有!在外头,我一个私生子都没有,别净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往我头上套,你们的儿子我啊,可是清白得很。”伏宙没好气的为自己辩白着。
    因为赐喜,他早打定了主意,从此之后,他再也不会因为懒惰而什么都不解释,任人随意的批评他,继续败坏他的名声。
    “你清白?”淳王爷与妻子同时惊喊出声。
    “不然我是哪里不清白了?”伏宙反问他们。
    “阿玛、额娘。”柔柔的声音介入,书雅适时的提醒。“小叔他才刚回来,而且还带着客人,有什么事,都等以后再讨论好了。”
    嫁进这个家中已有一段时日,书雅已经能掌握这家人的性子,连忙在他们吵起来前先找个名目制止住。
    因为她的提醒,淳王爷夫妇才想起来他们等在这里的主要原因,连同书雅,三人六只眼同时都朝赐喜看去。
    一双水汪汪的眼原本正好奇的看着他们一家人抬杠,突然被他们注视着,赐喜有些害羞,更加紧握住了伏宙的手,十指交缠,由他手心处传来的热力给了她力量,让她不至于感到害怕。
    “喜儿,他们是我阿玛、额娘跟大嫂。”伏宙为她介绍道。
    想起他的允诺,知晓眼前的长者不久后也将成为她的阿玛、额娘跟大嫂,赐喜心中莫名的添了一股暖意。
    “阿玛、额娘,大嫂。”她甜甜的叫唤着,不再畏惧于这些陌生的面孔,弯月般的笑眼亮灿灿的,害羞的笑容更显得娇憨讨喜,让人见了直打心底欢喜了起来。
    被叫的三个人很自然而然的对她回以一笑,见那纯真稚气的模样,只想好好疼惜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于礼,她是不该直接跟着伏宙这样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