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但您的衣服……」拜?!他连去清洗一下都不愿意,等她坐上时,不就连自个儿的衣裳都会遭殃!
    「我都能忍住,你就不必替我烦恼了。」长孙启绽出的笑容更形诡异。
    哼,谁替他烦恼来着,她只是不想弄脏自个儿的衣服罢了。
    向倾怜悄悄地欲往后退,但长孙启抢先一步攫住她的藕臂,微一使力,便将她轻易地安置在他身前,而她也无法避免地碰触到自己的杰作。
    尤其在马儿的疾驰下,她整个身子几乎都紧靠在他那片污渍上。
    对于这样的演变,向倾怜为之气结却无法扭转颓势。
    ???到了落脚的客栈已近深夜,向倾怜早已累瘫地昏睡在长孙启怀里。
    「向倾怜,起来。」长孙启猛力摇醒她。
    「再吵本姑娘睡觉的话,就叫你吃不完兜着走!」半梦半醒之间,向倾怜在无意中露出她最真实的性子。
    长孙启摔然扬眉,眼底有着一抹深思的光芒。
    「向倾怜,你给我说清楚,是谁吃不完兜着走?」冷不防揪起她的衣领,长孙启瞇着眼,眼带邪佞地瞪着清醒大半的向倾怜。
    「公子,您在说什么?」惺忪的双眼被他这么无故且冷冽的一问,当场恢复清明。
    她方才应只透露这么该死的一句话吧!
    长孙启也没有再逼问她,在抱她下马后,就径自往客栈内走去。
    他神色出奇的平静,反倒使向倾怜大大地感到不安。是她泄底了吗?
    就凭一句梦话,应该不太可能。
    「还杵在那干嘛!快进来。」
    长孙启这么一喝,却让向倾怜顿时安心不少,在偷偷地吐个小舌后,便动作迟缓地走去。
    她甫进入,就听巧生大声地嚷叫:「什么!只剩一间双人房?」
    「对不起,客官,本店地方小,所以……」店家直说抱歉。
    「一间就一间,带路。」长孙启回头瞥了向倾怜一眼,向店家说道。
    什么?就剩一间,那她今晚岂不是要与他们共睡!
    「公子、奴家……」
    「别忘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所以不需要跟我见外。」长孙启马上截断她的话,并诡笑地钳住她的手腕,从容不迫地跟随着店家走。
    一进厢房,向倾怜旋即离他老远,并瞠大双眼,紧紧瞅住他的一举一动。
    奇怪了,巧生怎么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害她只能与他在此大眼瞪小眼。
    「呀,我的衣服!」倏地,她瞥见他身上那片污渍,同时想到自个儿仅有的衣裳恐怕也已惨遭不测。叫她穿着沾满油渍的衣服睡觉,她才不要。
    「公子,奴家想去净身,但奴家没有衣……」
    「天色既晚,店家没空替你烧热水,等明天起来再说。」喝着小二端上来的茶水,长孙启面无表情地回绝。
    「但奴家不习惯穿着这身衣服睡觉。」向倾怜娇柔的语气更加放柔。
    「从现在起,你得学会习惯。」完全不受影响的长孙启,倒是接二连三地泼她冷水。
    「奴家要是没衣裳可换,根本就无法入睡,一日二夜无眠,奴家肯定会精神不济,更遑论一早就要同公子赶路。」向倾怜来个软硬兼施。
    「这你尽管放心,反正你又不是没在我怀里睡过。」长孙启语带调侃地斜睨她一眼。
    「那……那是因为奴家太累,才会……」向倾怜的娇颜倏地涨红。
    「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反正现在有二个床铺让你去选,或者,你自愿打地铺?」
    真唆。
    开什么玩笑!这个良心被狗吃、下流狂妄的臭男人,竟然叫她这般娇贵纤柔的小女子睡地上!「公子,若是您连奴家这点小小的换衣要求都不愿意成全,那奴家宁可现在就返回青斗城。」好哇,本姑娘之所以跟着你,也是图个好玩有趣,若你再执意凌虐我,嘿嘿,我就让你再也神气不起来。
    「你敢!」长孙启神色忽地一狞。
    「奴家是……是不敢……但奴家还是会去做……」
    「哼,如果你真敢逃回去,就别怪我不仁。」本想与这看似愚昧之女好聚好散,可惜事与愿违。
    「什么叫不仁?」
    「不仁的意思就是说: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你若是任意离开,我就拿向家庄,也就是你的爹娘、你的亲人、你的丫环,甚至你所谓的大黄狗开刀。」长孙启倏地瞇起眼,冷冷地撂下狠话。
    「开……开刀,就是指杀……杀人是不是?」原来长孙启竟是个人面兽心的土匪强盗。
    「你要这么解释,我也不反对。」长孙启朝她惶恐的小脸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
    哼,看你还敢不敢任意离开我的视线。
    「公子,你怎么可以威胁奴家?何况杀人是要坐牢的,就算你不替自己打算,也要想想你的亲人,若你真的要在牢里蹲个三、四十年,那他们……」就算你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我向倾怜也不见得会怕你。
    「闭嘴。」
    长孙启冷不防的一吼,吓得向倾怜赶紧爬上床铺,顺便也霸住这张床,以免待会儿真落个打地铺的惨况。
    「少爷,小的把事情都办妥了。」在门外就听见主子吼叫的巧生,急忙冲进房内,生怕向倾怜又惨遭主子的毒手。
    「巧生,你终于回来了。」向倾怜像是见着救星般,直勾勾地望着拎了个大包袱回来的巧生。
    巧生有点受宠若惊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在发什么愣!」长孙启突然出声对巧生喝道,并且随手扔出被褥,刚好打中巧生那张来不及收起的笑脸。
    「巧生,你真的要睡地上呀?」向倾怜忍不住问道。
    「我常打地铺,没关系、没关系。」
    「若你不忍心,大可跟他交换。」
    长孙启嗤笑地看着向倾怜马上卧床而睡的动作。
    啧,她并不太笨嘛,至少还懂得装睡,那之前他所撞见的眼神及她在昏睡中吐露出的话语,就值得商榷了。
    曙光乍现,果真一夜不成眠的向倾怜,才睡意正浓就被长孙启扬声叫醒,但她迅速地翻了个身,打算不予理会。这时,一件丝绸做的雪白衣裳就这么飘落在她的头上,令她差点窒息。
    「你明明有叫巧生去买我的衣服,为什么昨夜就是不肯拿给我?」拉下衣裳,向倾怜火大地质问正在系衣带的长孙启。
    谁知长孙启突然停下动作,缓缓地回头看她。
    又是这种颐指气使、霸气十足的口吻。
    「公子,我们这么早就得上路了呀!」向倾怜差点被长孙启散发出的诡异气息给吓得泄了底,幸好她反应快,假装不依地娇嗔起来。
    长孙启一径地盯着她,叙她不自在地揪紧衣裳。
    「公子,奴家一个晚上都没睡,真怕待会儿上路后会给您增添麻烦。」他凌厉的眼神让向倾怜柔软的娇音微微抖颤着。
    「你的确是个麻烦。」长孙启别具深意地移开目光。
    「可是……是公子硬要奴家跟您走,现在您又嫌奴家是个麻烦,干脆您就让奴家回……」
    「衣襟开了。」长孙启突然冒出一句让向倾怜摸不着头绪的话。
    「谁的……衣襟开了?」再慧黠之人偶尔也有发愣的时候。
    「哼,除了我之外,你说还会有谁?」他哼笑地瞟她一眼。
    这不是在说废话吗?这屋里除了他,当然只剩下……呃,向倾怜连忙低头一看,轻呼一声,随后将被单往上拉至下巴。
    大概是她在翻身时,不小心把襟扣弄开,还好只露出一点点的粉红抹胸,不然可就大大便宜了那个倨傲的臭色胚。
    「奴家真是笨,竟然连这等小事都要公子提醒,所以依奴家看来,公子还是放弃奴家……」
    「你昨夜不是吵着要净身?」长孙启又把她未了的话截断。
    「嗯。」讨厌,这长孙公子怎么老爱打断她的话!哼,说到底,他还不是怕她提及离开之事,不过,他又何须如此担心,他都已经撂下狠话来,她难道能不顾亲人性命而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