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好像无法把他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关于这点,她其实也想不透。
    「再拖下去,本公子可不等人。」
    「是、是,奴家这就去。」扣好衣领,抱着新衣,向倾怜赶紧下床,迅速地离开厢房。
    才关上门,向倾怜就对着门大作鬼脸。
    哼,你以为我向倾怜真怕你不成,咱们走着瞧!
    「向姑娘,你……」巧生就这么好死不死地撞见她「可爱」的一面。
    向倾怜一惊,舌头已来不及缩回。
    「巧生,我昨夜都没睡,所以连……」向倾怜以指点着自己的小口,「都有点不灵活了。」她胡掰个理由。
    「哦!这小的懂,小的懂。」原来向姑娘是因为舌头不舒服,才会伸出来动一动。
    对于她的瞎扯,巧生竟然信以为真,可见向倾怜娇柔的模样确实唬人。
    「向倾怜。」
    冷不防地,厢房内突然传出长孙启近似沙哑的叫唤,向倾怜一听差点惊跳起来,她便立即拔腿就……不,是莲步轻移往沐浴间行去。
    ???「马车!」
    当向倾怜一踏出客栈,双眼立刻发亮。虽然马车看起来有点破旧,但只要不必再跟长孙启一块坐在马背上,她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向姑娘,快上来吧!」坐在前方驾车的巧生侧首笑道。
    「巧生,这是给奴家坐的吗?」向倾怜明知故问。
    「要到洛阳至少还得走?
    眼见主子已走,巧生也急忙催促向倾怜上车,吆喝一声,马车也迅速奔驰,朝远处的黑点追去。
    而此时在马车里的向倾怜,却还在想着巧生方纔的那番话。
    他哪会这么好心?
    恐怕他只是担心她若撑不到洛阳,就会打乱他的鬼计谋吧!
    这样一想,向倾怜反倒对长孙启更加的不满。哼,想打她的坏主意,门都没有!
    长孙启,你听清楚了没,门——都没有!
    「向姑娘,你在喊什么?」巧生突然回头大声嚷叫。
    这时,向倾怜才惊觉自己在无意间竟把心里的话给吼出。
    「你听错了,奴家没有在说话。」向倾怜扬声回道。幸亏长孙启骑得比较远,否则被他听见她就完了。
    接下来的漫长时间,向倾怜就只得无趣地拨开粗糙的帘布,将螓首搁在小窗边,眺望着急往后退去的青翠山林。
    唉!如果能边走边游山玩水,那该有多好。
    向倾怜想着想着,突然被后方逐渐传来的杂杳马蹄声给吸引了去。
    这时,原本骑在前方的长孙启也调头指挥巧生将马车往路旁停靠。
    「公子,为什么要停下来?」向倾怜不明所以地抬眼望向神色突地凝肃的长孙启。
    「向姑娘,少爷自有他的用意。」跟在主子身边那么久,巧生当然看得懂主子的脸色,所以在此时此地,她还是别随便乱发问。
    「什么用意?难道我们要在这里休息?」哼,连这个臭巧生都胆敢叫她闭嘴,她就偏偏不依。
    「嘘!是后头的那群人很可疑,我们得小心点。」巧生偷瞄着注意后方动静、神色愈来愈冷冽的主子。
    「可疑?有什么好可疑的,这条路又不是我们的,别人当然有权利行走。」以袖掩脸的向倾怜翻翻白眼,但就在她要放下袖口的?那,她突然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帘布也同时垂下,遮盖车内所有的一切。
    而在此时,四、五匹疾驰的快马也在他们前方停住。
    「交出车中之人,本大爷或许可以饶你们一条小命。」为首的彪形大汉手持长刀指向马车。
    长孙启轻哼一声,俊朗的面孔流露出不寻常的阴沉。
    「咳!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露出杀意的彪形大汉利落地与身后三人一同下马,并将长孙启他们团团围住。
    只要将向大小姐救回,那他们乾坤四霸就有千两黄金可拿。
    「识相的话就把向员外的千金留下,而你们就给我乖乖地滚开,否则……」乾坤四霸恶毒地大笑,同时也越来越接近马车。
    是爹叫人来救她?
    躺在车内,既动不了身也开不了口的向倾怜,诧异地瞪大双眼,细听外头的动静。
    不一会儿,吆喝的人声已无,但刀剑相击的声音随之响起。
    长孙启不会有事吧?
    以四对一,多不公平!不晓得巧生有没有在旁帮忙他主子,不过,以她什么时候遭他暗算都不知的情况看来,足见他的功夫应该十分了得。
    此刻向倾怜小自觉地满脑子都只想着长孙启的安危,对于她是否能够获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激烈的打斗声愈来愈小,也渐渐远离她能听到的范围,她好想探头一看,或者出声高喊,但被封住穴道的她却只能干瞪眼,小嘴噘得半天高。
    片刻后,断断续续的打斗声摔然消失,一切恢愎了岑寂。
    到底是谁打赢了?向倾怜紧张地暗忖。
    刷的一声!
    在她的心七上八下之时,帘布倏地被掀开,一张俊脸真勾勾地盯着躺在车板上、正瞪大一双水眸看他的向倾怜。
    是他赢了。
    只见他突然将长指伸向她,下一个瞬间,向倾怜就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她连忙坐起,不爽地质问他:「你怎么可以随便对我动手动脚的?」
    不过,看到长孙启眉一挑后,向倾怜就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该死,她又犯错了!
    「公子,奴家好害怕喔!刚才外头到底发生何事?」向倾怜全身颤抖不已,而且脸部也十分配合地做出恐惧的神情。
    长孙启面无表情地与她相对许久后,突然放下帘布,并旋即交代巧生准备上路。
    从乾坤四霸的口中得知,向员外竟然悬赏黄金千两寻出女儿,这可能会使他日后的这趟路走得极不平静。
    啧,难道他留下的话还不够明确?他顶多在二个月之后就会放他女儿回去,他到底是在急什么?
    怕他吃了向倾怜不成?
    哼!如果这女人别有居心的话,他或许会考虑将她——生吞入腹。
    「公子,你还没回答奴家呢!」向倾怜探出窗,大声地娇喊。
    长孙启根本连一个字都懒得回便直接上马。
    得不到解答的她,突然在马车即将起程前,对着巧生吞吞吐吐地说:「巧生,你等一下,奴家想……想……」
    「向姑娘想说什么?」眼见主子已起步,巧生急急地回头询问。
    「奴家想……小解。」她想试着找寻那四个人,看能否问到些什么。
    「哦,那向姑娘快去,小的在这儿等你。」
    马车未动立刻让长孙启皱眉停住马儿,回头望见巧生同他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就见长孙启的眉头蹙得更紧,但也只能在原处等着。
    ???走入林子里的向倾怜,不断四处找寻那四个人的行迹。咦,那个是……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庞然大物正在频频蠕动着。
    「喂,是我爹叫你来找我的吗?呀——」向倾怜的脚踝倏地被地上的汉子给抓住,吓得她拚命地想甩脱他的手。
    「救我……」原本的彪形大汉在长孙启毫不留情的教训下,变成一条虫。
    「说!是不是我爹派你来的?」用力一踹,向倾怜总算把他的手给踢开,但是她的鞋却染到他的血。「救我……」
    「你!」算了,她再去附近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把这双沾血的鞋子给甩掉。
    向倾怜用力一踢,只见血鞋就这么滚落在一双十分干净的白鞋前。
    「姑娘就是向倾怜?」
    伴随着轻佻的嗓音,出现在向倾怜面前的是一位长相还算俊俏,但双目则流露出淫秽之色的青衣男子。
    「你是谁?」他打量的眼光令她极为不舒服。
    「在下沈飞,是受令尊之托,特地前来迎接向姑娘回家。」
    沈飞虽是一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样,但仍教向倾怜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