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还真倒楣,那天晚上他突然想起双亲不厌其烦的叮咛,要他千万、绝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要不是怕那晚的血腥场面会吓坏在他父母眼中天真、善良、脆弱的幼小心灵的话,他才懒得浪费心神让手下带开她,也可免去这一场似是永无止境的叨念了。
    千错万错,都是他父母的错,没事学人家义结金兰,害得他多出这个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表妹」。照他父母的说法是:「你年纪大就当哥哥,既然不同姓,那你们就以表兄妹相称,这样比较亲一点嘛。」
    SHIT!
    现在回想起来,白皓磊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脏话。平日斯文有礼的他并不是出口成「脏」的人,可是只要扯上那个小魔星,他就不由自主的出口成「脏」。
    见白皓磊始终不理会她火力强大的炮轰,红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没关系,她有的是让敌人俯首认输的方法,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皓磊表哥……」她娇滴滴的唤了一声。
    对於红叶似水柔情般的呼唤,白皓磊唯一的反应是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皓磊表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小时候,阿姨、姨丈出国买的玩具,你总是让我先挑……」
    那是我爸妈规定的。白皓磊没好气的想,脸上的表情没有什麽改变。
    「有好吃的点心,你也总是让我先吃……」
    你以为我想吗?白皓磊依旧没什麽反应。
    「还有,我从小到大所闯的祸都是你帮我背黑锅。例如打破阿姨最喜欢的骨董花瓶,电死姨丈心爱的鲤鱼,名贵钢琴搞成五音不全,更别提那份被墨水染黑的六千万合约了……」
    红叶每说一样地所闯的祸,白皓磊的心就忍不住抽痛一下,因为事後的惨痛责罚金是由他受过,他的父母压根不相信「乖巧」、「可人」又「懂事」的小红叶会做出这些事。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怎麽会没动手杀了她呢?
    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白皓磊皱著眉开始考虑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仔细想想,你真的对我很不错眺。你生平第一次约会,为了照顾长水痘的我而取消,第一次上演限制级画面,也是因为我不小心闯入而被打断……」讲著讲著,红叶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稍微过分了些?「但你总是宽宏大量的原谅我。皓磊表哥,你一定是真心对我好,才能忍受我那麽久……」
    哼!要不是有他老爸、老妈这两道免死金牌护著她,只怕秋红叶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白皓磊在心中冷哼一声。
    「表哥……」红叶乾脆跳到他的大腿上坐著,就像小时候撒娇时一样。
    「就因为你对我这麽好,我知道那天晚上肯定是发生了什麽事,而你认为那会残害到我幼小的心灵才让人带开我,对不对?」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就好了。我很忙,不送了。」白皓磊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随便一句话就想打发她,哼!她秋红叶可不是什麽会油的灯。
    红叶立刻红了眼眶,用力吸吸鼻子,一副饱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接著趴到白皓磊身上哽咽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怎麽忍心见我被好奇心淹死呢?况且,我真的很担心尉蓝,她是我和绿仙最要好的朋友,那天晚上之後她一直怪怪的,我身为她的好朋友,当然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才能帮她,你说对不对?」
    「既然想帮她,那你该去问当事人才是。」
    「可是尉蓝的个性很拗,只要是她不想说的,无论我们怎麽问也问不出来。」
    「很抱歉,我也没办法。」她说的是什麽话,好像他白皓磊是个广播电台,想问什麽就找他,有没有搞错?!
    白皓磊忽地发现刚才在打瞌睡的女孩正以一副看戏的神情看著他们,看来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要不,他白皓磊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的糗事万一传了出去,那他以後还混得下去吗?
    白皓磊连忙推开身上的红叶,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脸上根本连一滴眼泪也没有。
    「你羞不羞啊,这麽大了还老爱赖在别人身上,也不想想男女有别,成何体统。」想也不想的,他一把将她丢到地板上。
    「哇」的一声,就在屁股著地的同时,红叶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就像三岁娃娃要赖般,只差没有躺在地上打滚。她这突来的举动,让一旁看戏的绿仙惊讶的张大嘴。
    「阿姨……姨丈……表哥欺负我……你们和爹地、蚂咪将我交给他照顾……他竟然将小红叶丢到地上……人家只不过是想问几个问题嘛……呜呜……小红叶好可怜……让表哥这样虐待……阿姨、姨丈,你和爹地、妈咪快回来救我碍…」红叶哭得惊天动地,同时还不忘指控。
    哇!红叶的演技可说是已臻出神人化的境界了。绿仙看得叹为观止,她现在终於明白红叶在临出门前所说的「无所不用其极」是什麽意思了。
    只见白皓磊仰天长叹三声後,一脸挫败的神色,不情不愿的抱起地上的红叶,展开了他咬牙切齿的「安慰」。
    「我认了,你想问什麽就问吧。」拍拍她「哭」得不停抖动的双肩,白皓磊只能能举白旗投降。
    能不投降吗?即使明知她的哭泣百分之百是装出来的,但多年来的惨痛教训告诉他,不尽快制止她的鬼哭神嚎,那他的下场将会根惨。
    首先,红叶会引来一样疼她的管家王妈,在她一番哭诉後跟著泪眼汪汪,然後王妈就会睁著一双满是指控的眼,用眼光先鞭打他一顿,接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不知环游到哪一国的父母,连同一起出游的秋家二老,坐上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台湾鞭笞他这个丧尽天良的摧花辣手。
    「不要了,你会虐待我。」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红叶依旧趴在白皓磊身上不住的抽噎著。
    「我怎麽敢。」不难听出白皓磊声音中的无奈。
    「真的?你什麽都会告诉我?」依旧将脸埋在白皓磊的颈窝,红叶心想,嗯,可以收尾了,只要三不五时抽噎两声就好了。
    「我能不说吗?」他话中唯一的成分仍是无奈。
    「好,那你快说。」
    看到红叶在背後做出胜利的手势,绿仙得用力咬著下唇才能勉强掩饰地的笑意。
    老天!这个「无所不用其极」之招果然高竿,让她由衷的佩服不已——
    手中把玩著一个礼拜前让人强行挂上颈项的链子,蓝海不由得想起那个像是主宰一切的狂妄男人。
    「从今夜起,你注定是我的人!」
    事隔一个礼拜,他当初将项链不由分说地挂上她颈项的霸道语气犹在耳边回响。
    殷、玄、魁!蓝海在心中默念了一逅。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教她困惑的男人,不论是处事行为抑或是个性方面,处处都让蓝海迷惘。这一个礼拜来,每当蓝海不经意。看见颈上的项链一次,她对他的不解就加深一些。
    这是一条设计精巧的白金项链,垂在胸前的圆形坠饰与那晚她看到的阎王令相同,但是更为小巧,而且中间的「阎」字换成了「魁」
    蓝海曾经尝试解开它,但是由於项链的链扣经过特殊的设计,不得其法的蓝海到後来只得放弃解闭它的念头,反正已经过了一个礼拜,那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就此销声匿迹,说不定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逗逗地玩罢了,一切全是她庸自扰。
    不过,她怀疑他会是那种说著玩的男人。
    「傻瓜,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蓝海摇摇头取笑自己。
    「是了解我吗?」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蓝海猛地转过身。
    隔著走道,他依旧是慵懒的模样,双手闲适的环著胸倚墙而立。
    昂藏摄人的强健体魄与一身的黑衣,那种王者的气势一如记忆中的模样,差别只在於原先显得冷酷无情的英俊脸庞上多了一些人味,深邃的晶亮黑眸闪耀著一丝愉悦,神情似笑非笑,让人无法忽视他独特的男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