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杉道:“这只簪子的簪挺是银镀金的工艺,簪头的螃蟹肚子嵌着琉璃,琉璃这种材质又轻又好看。给你束发用再好不过。而且寓意也好,财运恒通。”
    这只螃蟹簪的设计,让尤杉得了当年古式发饰网络票选第一,后又经过她不断地改进,无论是实用性还是美观程度,她都十分有信心。
    只见柳湘莲将那簪子看了又看。螃蟹簪他见过不少,但多为女子佩戴,但此簪样式颇为英朗,又轻便,适合男子佩戴,柳湘莲出身贵族,常见达官显贵,华贵簪饰不知见过多少,都不如这只清奇。
    尤杉问:“怎么样,此簪可好。”
    柳湘莲笑道:“妙极。”
    尤杉道:“你觉得这个手艺,够不够开店。”
    柳湘莲道:“你想开首饰铺子?”
    尤杉道:“怎么,信不过我?”说着她拿出一册图样来,这里面有簪,钗、镯、佩、璎珞、扳指等大大小小四十多种图样。
    尤杉道:“我这几天时间有限,只花了这些出来,先给你看看我的设计实力,回头,我给你画个全一点的图册,光是簪册里面的样式就有一百多种,里面任何一种饰品,我都能做出来。”
    柳湘莲看到那册子,就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等听到光簪子就有一百多种样式,对三姐更加佩服。
    柳湘莲道:“你怎么会做这些东西。”
    尤杉道:“人活在世上,总得有一样安身立命的本事,不然和晾在杆子上的咸鱼有什么两样。我平日里除了女红,最喜欢这些金银首饰,没事了就做两样,时间久了,手艺也就精湛了。”
    尤杉观察着柳湘莲看她的眼神,知道此时的柳湘莲已经完全被她拿捏住了,现在的她在柳湘莲眼中,定是一个宝藏女孩。
    不过,这还不够,毕竟,要劝服一个人真金白银掏出来陪她创业,光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又掏出一只册子来,只见册皮上,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大字:伊莲轩,旁边画着一只简笔莲花,纹样十分精美。
    尤杉将册子往柳湘莲身边一推,开始了她的创业融资演讲,只听她道:“我计划将中街那家店,取名为伊莲轩,这个店名是取了你的名字中的一个莲字,莲这个字高洁不俗,这也是本品牌的调性。我们的目标客户是中高端客户人群,既王孙贵族阶层,这个人群,有常年有佩戴高档首饰的需求,对首饰的制作工艺和设计有极高的要求,但只要产品好,就不吝啬付钱,所以,我的设计图都是围绕着这些中高端客户所设计的,材料以各种贵宝为主,并且我们的每一件饰品只做一件,彰显的就是一个独一无二。”
    柳湘莲道:“那我们一点也不卖些平头百姓的首饰吗?”
    尤杉道:“这个品牌是断不可卖便宜首饰的,如果一旦卖了便宜饰品,就等于降低了品牌购买门槛,这是那些贵族客户最忌讳的。如果想卖一些平常百姓饰品,我们可以另起一个品牌。只是现在,我们没有那个精力和财力做别的,有限的资源都要放在伊莲轩上。”
    尤杉凑近了些,道:“我一开始就选择做富贵人家的生意,也是因为,你我都认识一些贵族客户,尤其是你,薛家是皇商,每年都会给宫里采买东西。首饰这东西,宫里自己会做一些,也会在外面采买一些,以我的技术和设计,我有信心,一定能选上贡品。”
    册皮上的那朵简笔莲花,那是她为伊莲轩设计的logo,她她指着这朵莲花对柳湘莲道:“我会让这朵莲花,在整个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杉的自信不是平白来的,她大学四年将欧亚所有皇室饰品学的融会贯通,而且,她自创的一些现代制作技法,不仅先进耗时少而起成本也要比古法低很多,所以她相信她制作的首饰是十分有竞争力的。
    柳湘莲没想到,尤杉已经把开店想的这么细致了。其实对于尤杉来说,这不过是把她当初创业的事情再做一遍,而且现在的开局,对当年要容易多了,现在的她,有资金,有人脉,还有三年的从业经验,可以说柳湘莲碰到她这个合作伙伴,真是天大的福气。
    柳湘莲道:“我们还应该去挖一些师傅过来,不然所有的首饰,都要你亲自来做,实在太辛苦。”
    尤杉道:“这个可以慢慢找,一来,你一时间找不到那么多好的师傅,二来,刚开始开店,生意只怕没那么火,节约成本很重要,有我在,制作上不用担心。”她想了想,问柳湘莲:“但是账房先生、杂工、推销人员这些必须得有,这些你我都做不来。”
    柳湘莲道:“这些倒是可以向薛蟠借一些。”
    尤杉道:“薛家的资源倒不是不可以用,只是咱们自己能解决的,就不要再麻烦薛家了。”
    柳湘莲其实也不想总是麻烦薛家,只是他从未做过生意,就连招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知该如何招起。
    尤杉道:“我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她在大户人家做大丫鬟,无论手艺眼力都是一等一的,想她常年伺候贵族姑娘奶奶,待人接物上一定不成问题,由她做推销员一定错不了。”
    柳湘莲道:“哦?是一家大户人家的丫头。”
    尤杉笑道:“荣国府,贾家。”
    第8章 累金凤
    绣桔:“司棋姐姐,姑娘的金凤可是姐姐收起来了。”
    司棋这几日身子不痛快,一直躺在床上,见绣桔询问她金凤一事,这金凤大观园里的姊妹人人皆有,是出席节日庆典大事件需要佩戴的,而这样一件贵重物品,前几日丫鬟们整理首饰盒的时候,不见了。
    司棋道:“姑娘不是说预备八月十五戴嘛,既是要戴,自然不能收起来的。”
    “这就是了。”绣桔急道:“那金凤一定是让老奶奶偷着拿出去了。”
    司棋做了个‘嘘’的手势,看了眼倚在外面的二姑娘迎春。
    绣桔道:“姐姐病着,本不该和你讲这些烦心的事情,但是这紫菱洲近几日是越发不像话了,早上姑娘要吃茶,竟连热水都没有,我去问那几个烧水丫头,竟都说不是她的班儿,我说月初已经排过班儿,这会子怎么又空了,小丫头唬我说有串班的,我说就算是串班,谁允许空班儿的,又是谁允许你们私下串班的,我大骂了她们一顿,这才消停些。那些妈妈们年纪大了,平日里也不让她们做什么,最近越发惫懒了,大白天竟也喝起酒来。这些事,我倒也不至于来劳烦姐姐。但我今儿个清点姑娘的首饰,发现姑娘的攒珠累丝金凤竟不知哪里去了,我想定是老奶奶拿去当了。”
    司棋这几日虽然病着,但家中之事也尽知,那老奶奶是迎春姑娘的乳娘,颇有些体面,仗着凤姐病了没时间管他们,自己又奶过哥儿姐儿,竟在府里放头儿攒赌局,这赌局一开,输赢都是顷刻之间,那老奶奶输大了,把姑娘的金凤偷拿出去典了也未可知。
    绣桔说:“我就说让咱们姑娘问老奶奶一声。可姑娘的性子姐姐是最清楚的,面软怕事。她也是捏准了姑娘性格,才敢如此放肆的。”
    司棋叹了口气,对绣桔说:“好妹妹,你先去忙,我一会儿和姑娘说说去。这几日因我病着,那些丫头们就犯了懒,你不必给她们脸,姑娘好性,咱们可不是好性的,这紫菱洲上上下下你和莲花要多看管着些,等我好了,一个一个惩治她们。”
    司棋伸头见迎春窝在那里看《太上感应篇》,让绣桔去沏一壶茉莉花茶送进去,自己支撑不住,躺下歇息了。直到中午,听小丫头来报,东府的春婷姑娘来看姐姐了。
    司棋听到是春婷来了,立马精神起来,她盼了这么多天,总算等来了消息。
    春婷一进门,见司棋躺在床上,比之前几日更憔悴了些。
    春婷道:“我的小姑奶奶,几日不见,怎的如此了。前几日不都好些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