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她还大着肚子,许是这回见她身上轻快了,家中又不见男主,便动了歪心思。
    思由及此,秦葶便觉着心口一阵恶心传来。
    若他是图钱还好,若是图旁的,倒真让秦葶觉着一阵恶寒。
    “他......”秦葶欲言又止,一想着,这厮方才入了自己房间的事,若传出去只怕有损名声,话峰一转便改了口风,“他好像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我一开门便这样了,大概给自己摔晕了吧。”
    在场之人自是不信这一说法,门房更是机灵,“夫人,这般说出去旁人也不能信,要是问起,就说他夜半图谋不轨,让咱们护院给拍晕了。”
    “随便,你们看着处置吧,将他送官去最好。”
    秦葶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他们身上,比起方才的惊吓,她更在意那个人。
    本来这事闹的该是她害怕,可从前刘二可比这吓人多了,经过一次,便不怕了。
    得了令,众人将半死不活的陈达给架着走了。
    何呈奕下手不轻,那抵门的杠子竖在墙角,用着倒是衬手。
    四下安静,门外终于没了动静,她也知何呈奕不会再轻易现身,转身便回了房去。
    良久,何呈奕才从□□中探出身来。
    早就躲到房上的暗卫再次跃下地来,今日能让这种人溜进院子,已是他的失职,于是便跪地想要请罪。
    这里离秦葶的房间近在咫尺,何呈奕生怕她突然出现,便同眼前人轻挥了手,二人拐到角落里去。
    那陈达是邻居,和普通的小贼正有区别,未必会踩点,也更难发现。
    方才之所以何呈奕要自己亲自跟进去,是怕暗卫下手没个轻重,会吓着她。
    方才入室太急,虽屋室中没掌灯,可他还是怕被她认出来。
    或是,她已经认出来了,若非如此,她不会那般淡定不乱。
    何呈奕猜不到后果,也不想去猜,只垂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将那个叫陈达的腿打折,让他这辈子爬不得墙走不得路。”
    暗卫应声:“是。”
    何呈奕这才小心的从角门离开。
    他自认为做的很完美,可关心则乱,就在他慢步轻轻的自秦葶窗前走过之际,秦葶暗中窥在纱窗之边,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那气息,那种感觉,那做事的手段,是何呈奕没错。
    隐隐听到门声响动,秦葶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她独自在窗边贴靠了良久,心情复杂,却隐隐透着股说不出的甜。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只要何呈奕在她的身边,她便不必担心太多。
    “何呈奕,护我的人是你,吓我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她于心里默念道。
    作者有话说:
    第 129 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痘
    陈秀才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但也知道自己儿子不成器,他也算是个通情达礼的人,见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么无法无天的事, 一张老脸便觉着无处搁,且随他去了。
    谁知那陈达怎就摔伤了腿,两条腿骨皆折断, 而后被关在牢中便发起高烧来,随而半死不活之际便冒出痘症来。
    可将牢中狱卒吓的半死,还以为是得了天花,几经郎中细细辨认,天花倒不似,不过是水花。
    虽不及天花治命, 可若是得了照顾不好也易丢命,且一不小心抓挠了脸上便会落下疤痕, 成了麻子。
    府衙本就不乐意难为读书人之后, 加上他又得了这病,生怕着人,便连夜将陈达送回了陈府去。
    陈秀才觉着没脸见人,几经同秦葶赔罪, 秦葶瞧他已经这么惨, 也没爱同他计较,得过且过了。
    只是隔了没过一日, 秦葶也发起烧来。
    病来如山倒, 明明在夏日里,这病也来的蹊跷。
    这消息传到何呈奕的耳朵里时, 已经是第三日。
    自打那日在小宅里出了那档子事, 何呈奕便整日觉着心里发虚。
    整日想着是不是秦葶已经把他认出来了, 或是在生气,或是在害怕,亦或是心头一怒而起,离了京去。
    这让他很是惶恐,开始有些后悔那日不应该他出头。
    “陛下,宫外面传来消息,秦葶病了。”齐林这阵子忙的紧,几乎成了宫里宫外的传声筒。
    何呈奕正忙着批折子,听此言,手上的朱笔被他重重搁下,朱砂染的四处都是。
    “怎么了?”他眉目沉下问道。
    “回陛下,已经看过郎中了,是痘症,前两日发烧,喝了药下去不顶用,今日痘子才发出来。”
    齐林在这不咸不淡的说着,可何呈奕心底却有一股火直窜脑顶,“病了三日,却无一人来同朕讲,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见他怒起,殿中宫人连同齐林皆一一跪下,齐林忙解释道:“?????回陛下,前两日以为只是普通的着凉发烧,秦葶自己也说药吃下去便没事了,哪知第三日便严重了,这才知道她一直病着呢,那头的人便紧忙跑去冷府报信,郎中去把了脉,方知是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