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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月公子的归来给了众人不少吃惊,司马夫妇更是惊喜讶异,他刚回来那天,司马长风便拉着他在房间里说了一晚上话,只是,这弄月还是选择了住在赛华佗家里。
    知己嘛……当然比兄长亲。
    霜忆笔笔挺挺坐在白衣公子面前,直直盯着弄月看,眼神似琉璃,复杂而无味。
    弄月的房间布置地极为雅致。
    “死丫头,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霜忆轻轻地笑:“你果然是凌风叔叔,原来是你虏了我去那暗牢……”
    弄月轻轻叹气,喝下手边的茶。
    他慢慢道来,“有些事情不告诉你不行了。”
    “在下洗耳恭听。”
    “你可知你今年几岁吗?”
    霜忆差点噎住,咳嗽起来:“啊哼……十岁啊……”
    弄月轻轻摇头,“看来你爹还是没告诉你。在你出生时,令尊便封印住了你,抑制你体内的能量生长,你看起来就如同十岁一样。”
    “而之所以把你关在那寒气逼人的暗牢里,也是我,你爹和你夜阿姨商量下来的结果,你夜阿姨说以毒攻毒最好……暗牢里的寒气和你体内的寒气相冲,两股力量互相抵消,所以,封印也就自然解除了……”
    霜忆淡淡道,“为何封印?”
    “……”
    “恐怕,说来话长……”
    门,被如忆轻轻推开,她云鬓高挽,白色的衣服轻柔地像天上的纱巾。
    “娘——”
    霜忆喊着扑进母亲怀里,似乎弄月是个可怕的怪物。
    如忆含笑,却那么不自然——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弄月。
    *** ***
    “我今天在霜儿那里见着弄月了。”
    如忆叹气,帮着明日卸下锦袍道。
    “他多少也算你朋友,至少一起玩过吧?”
    “我自然不是……”她的动作慢了下来,轻声道,“肯背着他的教主偷偷治疗霜儿,自然是我们的恩人,又是你那么好的知己……”
    他用温润的眼神看她,如忆竟微微脸红起来。
    “你难道没觉得……我们对不起他吗?”
    他轻轻点头。
    “那么那时,他在树林里跟你说了些什么?”
    如忆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明日轻轻抱住她,道:“他要我保护好你……”
    如忆静静捧着一包已经发白了的花瓣。皎洁如水的月倾洒进两人的卧房,发白的荷花瓣在月色中闪着异样光芒。
    明日轻轻用手指抚摩着木盒,古朴精美的雕刻是他送给她的。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这样的精雕,这样的往事,恍惚间,明日感到一股宿命感流淌着全身。
    “难道,你想对我寸步不离?”
    “如果当初有对你寸步不离,霜儿又怎么会十四年来都想着娘?”
    她的眼里竟似有泪,浸泡在迷弥着雾气的夜色中。
    如忆的心痛极,闭上眼,泪水顿时流淌下来,好似黑夜中最耀眼的珍珠,她深吸口气,问道:“爹呢?你没有把他怎么样吧?霜儿知不知道他就是她爷爷?”
    “我也不是第一次扪心自问,这样的父亲值得要吗?当初为他杀知己,夺玉玺,而他,却不惜夺去你的生命……”
    明日都不知道一直以来这样坚持地维护父亲是为了什么。
    恍惚间,绝美的如忆在他跟前似而消失。
    她轻轻依偎进他的腰腹间,她感觉得到他呼出的气息。
    “哪天,带霜儿去看看她爷爷吧?”
    明日顿时瞪大双眼瞅着她。
    伊人不相见,明月空流连。
    如华的月色,细细品味竟会感到阵肃杀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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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方城的皇宫这些年来的政治斗争鲜有,但是在它最为偏僻的地方坐落着很大很大的房屋,屋梁间明显发着旧。它仿佛是个被封尘的地方,封锁着一个饱受良心谴责的罪人。
    这里的庭院树木稀有,秃落的枝桠弥漫着沉重的气息,院间静如死寂,偶尔有两只灰色的鸟飞落,啼出哀鸣。
    一个出落得十分清丽的少女踏入了这庭院。
    仿佛是一个席卷着白雾仙气的圣女。
    无论是玉竹,明日还是如忆,无不暗叹霜忆的美丽是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一片绿叶缓缓飘落于庭院中。
    凝重的神色在霜忆的脸上展开,她的白裳在风中微微起舞,回头问着长辈:“爷爷……就住这里?”
    玉竹无奈叹息,眼神里无限复杂,半响,她点头。
    “不进去看看爷爷吗?”如忆挤出笑脸,“别怕,爹娘永远在你身边。”
    永远在你身边……
    明日手中的萧“啪嗒“一声落地,他看如忆的眼神充满苍茫。
    “咿呀”一声,玉竹推开了门。
    屋里摆着残破的香炉,歪歪斜斜插着些香火,屋内的陈设在这么大的房间里显得简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