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抱抱你就好了。”司空禹扬了扬唇,没说出心中的疑虑,伸手握住她的柔荑。
    即使脸色苍白虚弱,他全身仍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魄力。
    “你还有精神贫嘴!”
    “想起连日来的担忧,水蕴霞只觉得胸口一闷,眼眶不自觉红了。
    “傻瓜。”司空禹轻勾唇,不理会胸口扩散着诡异的感觉。
    水蕴霞抽回手,旋身取来圆檀桌上的碗,语气温柔地教人心醉。“我先喂你喝些粥,你昏睡这几天只喝药、喝水,我怕你身体会撑不住。”
    “我受了伤你才对我这么好?”他有些不是滋味地抗议。
    水蕴霞脸微微一红,羞怯的瞪了他一眼。“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法儿!”
    坐回他榻旁的小凳子,她舀起香气四溢、热呼呼的粥道:“这是少咏特地炖给我补充体力,我疼你,先让给你吃。”她轻眨着眼,难得俏皮地补充了一句。
    司空禹盯着她,紫蓝深眸柔情万千。“姑娘的大恩大德,我铭感于心。”
    “知道就好。”她舀起一口粥吹凉了才送到他的嘴边。
    “我会报恩的。”他眨了眨眼,唇边扯出意味深长的满足微笑,张口吃掉她的爱心。
    她垂下眼睫,目光专注在汤杓的粥上。“你赶快养好身体,就是对我最大的恩典了。”
    “霞儿……待我伤好了之后,咱们成亲吧!”他的声音带着更深更沉的魅惑,温热的气息拂在她嫣红的脸上。
    水蕴霞抬起头,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样,咬着唇羞道:“我得回去问我爹。”
    “好。”
    他的吻温柔地落到她的唇上,少了以往的激情,是轻软如春风吹抚般的碰触。
    他们抱着彼此,只觉得此生再也别无所求。
    却没想到,两人情意正浓的时刻,巫循无辜地成了拆散他们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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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正深,月影微颤,巫循面色沉重肃然地杵在司空禹的床畔,气氛凝滞!
    “难道除此之外,真的没办法了吗?”司空禹两道栗眉深拢,薄唇抿着沉重。
    “只有以灵珠为药引,才可一次清除你体内的蛊毒。”
    数日前,巫循飞鸽传讯给身在苗寨的未婚妻求解方,结果与他的判定相同。就算他的解蛊医术出神入化,但若无天时、地利、人和三和来配合,希望仍是渺茫。
    司空禹出奇的镇静,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灵珠可以撑多久?”
    “不一定,须依中毒者的体力,至多可拖个一年半载……不过这期间蛊虫会啃蚀一切,中毒者会愈来愈虚弱,最后……”巫循打住话,眉眼尽是说不出的感叹。
    关于水蕴霞与灵珠的关系,巫循东听一点西凑一句,最后终也知晓灵珠对她有多重要。
    在两人心已相许的此时,这药引肯定会成为他们之间最大、最大的考验。
    屋内漫着一股教人喘不过气的沉重气氛。
    “如果霞儿问起,就随便掰个答案,她会相信你的。”司空禹最后做了决定,原本慌乱的情绪也逐渐淡薄,融入平静无痕的眼底。
    “难道……不让霞姑娘知道吗?”巫循试探性地开口。
    “这对她而言太残忍了。”他知道灵珠对她的重要,她千辛万苦才取回灵珠,他不想让灵珠毁在一己私利之上、不想让她陷入两难。
    “头儿,但这是你的一线生机!”
    “不要再说了,这是我的决定。”司空禹目光坚定地清楚传达他的想法。
    巫循硬生生吞下欲开口的话。他知道司空禹是会做这种决定的人,水蕴霞是司空禹生命中的意外,意外的珍惜与怜爱……
    “我懂了,如果她问我,我会想办法掰个说法,说服她‘接受事实’。”巫循叹了口气。
    “谢谢!”司空禹靠着床,不愿再多想地合上眼皮。
    一切一切,让老天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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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水蕴霞在司空霸的引领下,览遍了整个鬼岩芦岛的地形。
    两人莫名地契合,一老一少沿路笑谈的模样引来不少侧目。
    水蕴霞脚一踏进后苑,便对司空霸道:“我去瞧瞧阿禹。”
    “等等!”司空霸拧眉喊住她。
    水蕴霞定住脚步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记得同那臭小子说,我‘只要’你当我的孙媳妇。”司空霸咧嘴大笑,用足以响彻云霄的厚嗓宣布。
    水蕴霞娇羞地跺了跺脚,完全拿老人直率的态度没辙。“爷爷!您别闹了!”
    “就是、就是!霸主您这一喊,怕是整个寨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大熊搔了搔头,强隐着笑。
    司空霸得意洋洋地朗声大笑。“我就是要整个寨的人都知道,我‘只要’蕴霞当我的孙媳妇。”
    大熊很是捧场地哈哈大笑。
    司空霸见有人附和,爽快地揽着大熊的肩道:“好小子,老子请你喝酒,咱们庆祝、庆祝。”
    水蕴霞噙着笑,任他们闹着,当她的脚步移往司空禹的寝房,巫循正由房里出来。
    “我可以进去吗?”
    巫循愣了愣,表情有些不自在。“唔……暂时不要,头儿还……还在睡。”
    “睡?状况没改善吗?”
    虽然司空禹的伤口已渐渐收口,但这些天她去看他,他总是在睡,那俊逸深邃的脸与紧抿的薄唇依旧苍白。
    “有、有改善。”该面对的始终逃不掉,巫循现在才发现,对水蕴霞撒谎是件残忍的事。
    即使已经和司空禹有了共识,他仍无法说服自己,该不该“背叛”司空禹。
    “巫循?”她连唤了数声,因为他心不在焉的模样起了疑心。“你有什么话没告诉我吗?”
    巫循猛地抬起眉,想起司空禹的话。
    司空禹要他说谎……
    “巫循,你有事瞒我,是不是?”
    巫循面容一僵,随即打了哈哈。“哪有什么事瞒你,霞姑娘你别胡思乱想。”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水蕴霞隐隐约约,似有所觉。
    “定是司空禹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所以都过了大半个月,他的情况依旧不见起色。
    巫循心虚地频冒汗,谁料一扬袖拭汗,未婚妻的飞鸽传书就飘呀飘地飘到水蕴霞脚边。
    他倒抽口气,连忙弯腰欲拣起信纸,水蕴霞却早他一步。
    她本来不想窥人隐私,但药引二字的墨渍透过信纸,让她忍不住好奇打开!
    “霞姑娘!”巫循的心脏在瞬间停止跃动,心里暗咒未婚妻的“怨愤”太深。
    他在鬼船几年,写回寨里的家书寥寥可数,这回为了司空禹的事,他不假思索地捎了封家书。未婚妻捎回的信息很快送达,他完全感受到她的忿,之后当然又惹得体内的情蛊折腾了好一会……
    “药引是灵珠?!”
    巫循脸色微凝,怎么也避不开她眸中急切的目光,好半响他才开口。“你别逼我,我答应头儿不说。”
    水蕴霞稳住呼吸,忿忿看着他。“我说过不准瞒我的!”
    巫循叹了口气,半假半真道:“头儿中的蛊毒,没药引是治不好的。”
    “药引是灵珠吗?”水蕴霞错愕地怔了怔,语气失去沉稳的语调。
    巫循沉默不语,表情僵了僵。
    “你说话啊?”水蕴霞压下心中的怒,微微平缓着气息瞅着他。
    巫循叹了口长气,硬着头皮开口。“霞姑娘,你又何苦逼我呢?”
    “我要答案。”水蕴霞怔怔地杵在原地,一脸固执地不愿让步。
    “头儿的药引是在深海中的冷泉灵珠。”他故意说出了一颗不曾现世的珍珠,冀望她因此打退堂鼓。
    “冷泉灵珠……”她低吟,脑中搜寻着冷泉灵珠可能会出现的区域范围。
    “‘化蛊录’里记载着冷泉灵珠,形小如豆,色透青泽,每十年可长成一颗,但因长在深海至阴之地,因此至今无人能采到……霞姑娘,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