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地瞠眼看着他,苗千月扭开他扣住下颚的手,一脸嫌恶:“不准你这么唤我!”
    “我就爱这么唤你。”邪佞地扯唇一笑,厉炎一意孤行地做了决定。
    “无耻!”她水眸灵动,澄澈地若深山幽涧,又似雪领山脉上初霁的皓雪,纯净且高雅,神圣不可侵犯。
    厉炎不以为忤地挑眉,透过银色鬼面具射出的两道眸光,深邃无止尽地让人不寒而栗。
    他迈开步伐,薄唇悬着兴味。
    发现自己似被看中的猎物,苗千月莫名地感到一股恐惧由头顶蔓延至后背:“你……要做什么?”
    “你以为呢?”覆着仇恨的双眸,让他的黑瞳散放着异常的光彩。
    她无惧地迎向他毫无温度的冷眸,口吻温和而坚定:“如果你敢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你如果死了,我就再找一个人替代你的圣女之职。”语落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又道:“又或者你想让其他人代替你?”
    他的话顿时给了心灰意冷的她萌生了点希望。
    其他人……这代表这努拉苗寨里一定有人没死,躲过了这一劫,而他知道,是吗?
    “还有谁、还有谁没死?”忘了自身的处境,苗千月急急地问。
    厉炎瞅着她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心生惊艳。
    在午夜梦回间,就是这一张美丽无瑕的脸在心头反覆萦绕、紧扣着他所有的思绪。
    厉炎被隐在面具下的俊颜顿时僵冷,强而有力的健臂一扯,苗千月纤柔的身子便跌进他的怀里。
    “你觉得我会给你答案吗?”
    黑暗中,他急促而灼热的吐息扑在她脸上,以欲望勃发的烈火在她身上点燃悸动的火苗。
    彼此交融的气息让她有种迷乱的错觉。
    “你不是人!”她感到莫名恐惧地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抡起拳头,竭力地拚命挣扎。
    厉炎无动于衷地接受她的怒气,宁愿让她误解得彻底。
    好半晌,他淡淡勾唇,以迷离的双眸贪婪地看着她:“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厉鬼……复仇的厉鬼,而你注定沦为我手中亡魂。”
    自知厄运难逃,苗千月蹙着柳眉侧过脸,泪水滑过她无瑕的脸庞,哀怨地映着跃动的火光。
    纱帐猛地被扯落,厉炎扬掌熄了一盏盏的灯。
    脱下狰狞鬼面的银色鬼面具,他低下头狠狠吮吻姑娘若云絮般的软唇,心里充斥着矛盾。
    在此地,仍是以喀尚日为王,若苗千月不彻底成为他的俘虏,她的下场不是成为第二个雪蝶儿,便是沦为其他人的玩物。
    宁愿她恨他,他也要苗千月只专属他一人。
    姑娘馨香气息让他的思绪在理智与迷醉中飘茫,未几,舌尖尝到了一丝腥甜的血味。
    “你连血都是甜的……”厉炎附在她耳边,刻意以着轻软的语气吐出嗜血的残忍。
    苗千月僵着身,纤纤玉指在男子壮硕的宽背留下揉着恐惧与恨意的抓痕。
    她憎恨自己的柔弱、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落在这银面恶鬼的手上,她似乎只能——臣服。
    感觉到她的挣扎,厉炎摒弃所有柔情,强悍而霸道地掠夺她美好如雪般纯洁的身子……
    第四章
    日将破晓,将尽的烛光被风吹熄,随风轻晃的白纱帐映入两人眼底,荡着莫名的寂寥。
    昨夜,厉炎坚强的意志因为她的美好,失控地化成一滩水,而苗千月则在这纷乱的掠夺中,始终维持着清醒。
    忍着四肢和腿间受尽屈辱的疼痛,苗千月蜷曲着失去清白的身子,心拧痛地几乎失去知觉。
    白纱帐内,旖旎气氛骤散,两人同床共枕,心思却各自回异。
    莫名的空虚与寂寥缠绕在厉炎心头,最后他起身,瞅着苗千月纤柔的娇躯冷言道:“乖乖留在这间房,哪都不准去。”
    “我不留在这里!”苗千月背对着他紧揪着薄被,忿恨地开口。
    他闻言,眸底波澜不兴,语气却有不容置疑的怒意:“你只需乖乖留在这间房,哪都不准去!”
    他的意思是,她将成为他的禁脔吗?
    苗千月震了震,被轻视的怒气与不安,让她苍白的小脸顿时浮现忿然的红晕。
    “我不要留在这里!”
    厉炎蹙起眉侧过脸淡瞥着她,好半晌才粗嗄而低沉地淡道:“离开这里,你又能去哪?”
    苗千月瞪着他慢条斯理地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气氛微僵,室内登时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你要羞辱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她瞪着厉炎健颀的背影,语气虽凄冷而苦涩,唇角却抿着不驯的淡弧。
    她的肉体屈服了,但并不代表连她的思想、精神都要臣服于他。
    厉炎耳底落入她悲冷的语调,宽阔的臂膀微乎其微地震了震。
    她那燃烧着怒火的美丽水眸有一股不容诬蠛的气势,教他冰冷的心再一次无防备地为她悸动。
    好半晌,他按捺着心里的悸动,强装冷漠地凛着俊脸淡淡道:“除非我厌倦了你的身体,否则你这辈子休想离开。”
    他这话说得坦白而伤人,让苗千月胸口绷得难受。
    “既然落到你手上,你就干脆点,一刀杀了我,何必玩这种折腾人的坏把戏?”
    他双眉略挑,淡然的语气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我不会折腾你,只要你听话。”
    多可笑?他只要她听话?
    自醒来后,太多沉痛的情绪逐渐苏醒,压得她游走在崩溃的边缘,登时屈辱蔓过心头,苗千月失控地扬起拳捶打着他:“混蛋!混蛋!”
    气自己的体型和力气与他相差悬殊,更气自己的弱不禁风。
    她的花拳绣腿,打在男人结实的身躯上并没多大作用。
    厉炎不为所动地杵在原地任她发泄。
    在她一阵乱无头绪的攻击下,厉炎握在手中的银面具竟这么教她给打落,松脱出他的掌握。
    厉炎心猛地一滞,想捡起银面具的瞬间,苗千月的身影突地绕到眼前,落入眼底。
    “何必戴上面具呢!敢做不敢当?你这样还算是英雄好汉吗?欺负一个弱质女流让你感到这么开心、得意吗?”
    苗千月抢过他的银面具,忿然地摔在地上,抑不住地迭声嚷着。
    她情绪失控的语调一瞬间让沉窒的空气添了股无形的重量。
    厉炎低头觑着掉落在地上,长年遮住面容的银面具,内心极力压抑着莫名的激劲。
    是!他的确是敢做不敢当。他虽师出名门,现今却是江湖上令人发指的恶徒。
    他心仪眼前的姑娘,却不得不用强取豪夺的手段得到她的身,要她屈服,却没想到因此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一切的一切,他利用银面具化身为炎鬼、做尽一切坏事,一旦少了银面具,他什么都不是。
    “就算我是这样窝囊、丧尽天良的人,那又如何?”厉炎缓缓抬起眼,目泛寒光地落在姑娘清雅的容颜之上——
    四目交接,苗千月蓦地一震。
    他知道,苗千月终有一天会看清他的真面目,只是没料到这一天竟是来得如此仓促且突然。
    “是你……”定定瞅着眼前的男人,她颤了颤唇地诧异出声,心彻底乱了。
    眼前的男子俊逸挺拔,飞扬的墨色浓眉下有一双深邃的黑眸,直挺鼻梁与刚毅唇形旁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长疤。
    虽然那一日他的脸上、身上全是伤,但她依稀可分辨他剑眉朗目的轮廓与劲瘦的身形、高度。
    让她永生无法忘怀的是,他俊逸的脸庞残留着旧日伤痕……而那是当时她为了保护自己,气力失控所留下的。
    莫名的,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强烈罪恶感,倏地涌上苗千月心头。
    江湖上传言,无恶不做的炎鬼,竟是当年她所救的男子?
    苗千月微抬螓首,仔仔细细打量着他那双眼、那道疤,心猛地泛开五味杂陈的无声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