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奶奶注意到,辛雨弥比婚前漂亮许多,言谈举止中也带着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幸福味道。
    看着这样的她,聂奶奶满是感慨地开口。「看来奶奶撮合你们结婚,是对的。」
    依照辛雨弥喜欢孙子的程度,若婚後对她不好,想必她也是会隐瞒到底,或为她的丈夫找各种藉口为他辩解。
    但辛雨弥的模样不会骗人,她宛如被彻底滋润的玫瑰,在她面前绽放娇艳的色彩,不用问也知道,她是幸福的。
    不知道聂奶奶心里的想法,辛雨弥急急地强调。「奶奶,彦淮哥真的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看着她着急地为聂彦淮解释的模样,聂奶奶忍不住轻笑出声。
    听到聂奶奶的笑声,辛雨弥忍不住脸红地嘀咕。「奶奶笑什麽?」
    「奶奶当然是在笑你啊!」聂奶奶叹了口气,语气里有着掩不住为她担心的感叹。「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辛雨弥是死心眼地、一股脑儿地将感情放在阿彦身上,将来有一天若真的受了委屈,真的会说吗?」
    「彦淮哥才不会让我受委屈!」她毫不犹豫地否决聂奶奶的假设。
    「奶奶是担心阿彦走不出之前那段感情啊!」
    明白聂奶奶的忧心,她用坚定无比的口吻道:「虽然我不确定彦淮哥是不是走出来了,但至少我可以感觉到,他已经渐渐接受我是他妻子的事实,真心真意地待我好。」
    昨晚,聂彦淮公布了今晚约会的地点--国家音乐厅。
    当她看到他把她想听的那场钢琴演奏会的票递给她时,她兴奋得有种可以飞上天的错觉,猛抱着他又亲又吻。
    亚靳得?墨里是靠实力起家的天才爵士乐演奏家,他的演奏不但能将乐曲的精髓完美诠释出来,更能让观众听得如痴如醉,完全陷入他的表演中,得到最完美的艺术洗礼。
    她兴奋又期待,却因为忙着结婚的事而忘了订票,错失了参与音乐盛事的大好机会。
    为了这件事,她落寞不已,却没想到,丈夫早已看穿她的心事,动用了各种关系,帮她拿到贵宾席的票。
    丈夫这份出其不意的用心让她感动万分,心飘飘然,让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一提起聂彦淮,辛雨弥脸上不禁带着一股娇羞。
    聂奶奶充满期待地笑问:「那你的意思是,奶奶可以等着抱曾孙喽?」
    辛雨弥浸淫在恋爱中的粉嫩小脸,蓦地一片羞红.「奶奶--」她还不及开口说什麽,突然响起的手机便打断了她的话。
    「奶奶,我先接一下手机。」接起手机,她才开口,便听到对方马上将电话挂掉。
    她楞了楞,这样的电话最近已经接过好几次,是手机出了问题吗?
    聂奶奶好奇地问:「怎麽了?」
    「唔,最近常常接到这种奇怪的电话,接起来後,对方马上就挂掉电话。」
    「是不是手机出了问题?」聂奶奶的话才刚刚落下,辛雨弥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
    「如果又是同样的状况,恐怕是得送修了。」她喃喃接起电话,却因为落入耳底的声音,好奇地问:「彦淮哥,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对,电话怪怪的。」略顿,他急忙又说:「我有点事耽搁,可能没办法准时离开,你可以先自己搭捷运,或请司机送你过去会场吗?」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有些失落。「会晚很久吗?」
    思索了片刻,他不确定地开口。「可能晚个几十分钟。」
    「好,我知道了。开车小心。」得到的答案让她松了口气後,不忘叮咛道。
    聂奶奶看着她讲完电话才开口问:「晚上夫妻俩要去约会吗?」
    脸儿一阵烫红,她的笑容甜得像蜜。「嗯,彦淮哥说我们还没有正式约过会,今晚他要带我去约会。」
    「约会?呵呵,那小子总算是开窍了。」聂奶奶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乐得眉开眼笑。
    她弯起嘴角,腼腆的笑了。「奶奶,今天不能留下来陪你吃晚餐,晚些麻烦你帮我把这几瓶酒分送给嫂嫂们。」
    上一回在聂家聚餐时,她强烈感觉到嫂嫂们对丈夫的不满,她虽然不知该怎麽化解存在於彼此间的隔阂,但至少可以做些什麽,不要让双方的关系再恶化。
    而唯一能利用的,便是拿丈夫店里的名贵酒品,以丈夫的名义做个收买人心的小小公关。
    「怎麽突然想送酒?」
    她迟疑了片刻才说:「既然彦淮哥是做这门生意的,偶尔有不错的酒,留给家人也是应该的。」
    聂奶奶隐约知道小一辈年轻人之间的小小争算,她的心虽然真有偏袒却不曾开口明示,倒是她这一个打从心眼底喜欢的孙媳妇全心全意维护孙子的心意,让她很是感动。
    聂奶奶怜爱地拍拍她的手。「弥弥,你为阿彦的这份心,让奶奶很感动啊!」
    得到肯定,辛雨弥反倒有些赧然。「奶奶……」
    不等她将话说完,聂奶奶便催促她。「好了,不是说要约会吗?快回去换件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再出门。」
    「嗯!」她用力颔首,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女生,抱着满心期待与欢喜,早早回家打扮,等待约会的时间来临。
    天阴阴的,沉郁的天空仿佛随时会落下雨似的,连周遭的空气也跟着沉闷了起来。
    辛雨弥站在国家音乐厅钢琴演奏会的会场入口前,看着参与盛会的乐迷,兴奋地进入会场。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拥挤的会场入口已不见初来时的人潮。
    辛雨弥知道丈夫会晚些到,但时间却完全出乎他对她的承诺。
    聂彦淮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她等不到他的出现,打了无数通电话,未接通便转入语音信箱。
    她惴惴不安地想,是临时又有事让他走不开,又或者是他在路上发生了什麽意外?还是黑道又来找麻烦?
    脑中胡思乱想地塞了一堆让她胆战心惊的可能,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到来电显示,辛雨弥立即接起,急急地问:「彦淮哥,你在哪里?你--」
    「弥弥,我店里有急事,得立刻飞一趟加拿大,没办法和你去听钢琴演奏了。」
    他懊恼的声音随着机场的广播落入耳底,她担心地问:「发生什麽事了吗?」
    「我得入关了,回来再跟你说清楚,bye--」
    辛雨弥被他的匆匆忙忙弄得一头雾水,为了厘清状况,她只有打回「泊…微醺」向员工询问老板的去向。
    接电话的是新来的会计小美。
    「聂哥和露希雅去机场了。」听出她的声音,小美据实以报。
    心一凛,她不确定地问:「和露希雅?」
    为何是与露希雅一起同行?
    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小美避开「露希雅」,急忙解释。「嗯,听小颖说,今年锡尔斯酒庄有几支新酒很不错,世界各国都有买家前往,竞争十分激烈,聂哥势在必得,二话不说便决定飞过去,想提早谈定当季新酒的代理权。」
    罗思颖是「泊…微醺」的员工,也是聂彦淮的大学学妹,一年前嫁到加拿大的酒庄。
    聂彦淮曾为了怕坐飞机的学妹,约她到庙里为她求护身符。
    虽然他记得打电话,但他却没说露希雅与他同行。或许是因为这次他是带着露希雅一起去的,所以才不告诉她?是这样吗?
    瞬间,混乱的思绪在脑中搅和成一团。
    「雨弥姊……你还在吗?」小美怯怯地问。
    辛雨弥勉强定了定混乱的思绪後,才缓缓开口问:「他……有说什麽时候回来吗?」
    身为妻子竟然不知道丈夫的行踪,还得询问口员工,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但这时她已经顾不得小美是不是在心里嘲笑着她的可悲,硬是要得到一个答案。
    「呃……」小美为难地犹豫了片刻才说:「聂哥没说耶,不过若是飞加拿大,三、五天的行程应该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