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你。”
楚相言留下这话便侧身而过，干脆爽利的行动看得前台小姐有些呆滞。
很难想象如此气魄能从一个低级omega身上显现出来。
怪不得能征服阴沉冷郁的顶级alpha，前台小姐望向走廊中的背影出神。
直到那抹身影转弯，消失在视线中，前台小姐才回过神，连忙追上去，“楚老师！您真的不能进啊！”
可楚相言脚步利索，率先一步到了实验室门口，从门上的玻璃窗，他看到秦厌正躺在实验用床上，万德教授在一旁配备药剂。
楚相言伸手去开门，结果用着蛮力也没推开门，他再次压了压门把手，纹丝不动。
秦厌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顺着小窗户瞄到了面目担忧的omega。
“秦厌！你把门打开！”楚相言拍门，想赶快终止这次实验。
可秦厌回应他的只有一抹笑，像是让他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可是要打进身体里的药！就算是各项活体实验都达标了，可以做临床实验，这不代表着试剂能直接打入体内！临床实验根本急不得！
“实验可以加快进度，但是临床实验绝对不可以这么着急啊！”楚相言声音发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厌哥！听话！把门打开，等我们都做好准备再做好不好？”
有多少腺体临床实验就是因为操之过急，导致实验对象身体出现异常，他不相信秦厌作为秦氏和星舟的总裁，会不知道风险！
江郁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会在噩梦中不断出现，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楚相言绝对不能不能让秦厌冒险！
秦厌铁了心不给他开门，嘴巴张合着对万德教授说了些什么。
话落，万德教授下意识望了楚相言一眼，转身便拿起配备好试剂的针管，准备往秦厌的腺体中注射。
楚相言发了疯一样的拍打门框，怒火烧着他紧绷的神经，怒吼的声音发颤，“秦厌！不能打！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针打进去，我们就分手！孩子我也不生了，我回津滨，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这些恶毒话说得楚相言心痛，但实验室里针起针落的动作，更是硬生生把他的心捏成八瓣。
如果试剂真的有问题，现在就什么都晚了。
楚相言盯着针管的药剂被缓缓推入秦厌的腺体，浑身颤抖大得使不上力，幸好前台小姐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空气凝滞了几分钟，万德教授才把门锁打开。
楚相言站在门口，久久没迈腿而进。
“言言，你看我一点儿事都没有。”秦厌身上挂着心电贴纸，无数根白线连在检测身体状况的仪器上。
楚相言杵在门口，胸口起伏剧烈，盯着屏幕上代表心跳的线，上下波动紊乱。
只要人不瞎就知道他不可能没事！
“言言？”
“闭嘴！”
楚相言挣开前台小姐的搀扶，拖着笨拙的身子从生物保险柜中取出一管紧急生命素，用牙咬开不顾秦厌抗拒，直接扎在他胸口近心端。
“言言，我真的没事儿。”
楚相言沉默，转身调试着检测机器。
实验试剂药效极强，一般不会考虑人体是否耐受，才刚将药剂推进去五分钟不过，心跳便紊乱异常，如果不加只生命素，恐怕今晚秦厌就要过鬼门关。
“临床实验四十八小时需要实验员留观、记录、研究，”秦厌张合的嘴唇毫无血色，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带着逞能，逞能里又多了些撒娇，“言言，你留下陪我吧。”
万德教授和几个实验员每两个小时来在秦厌的腺体上取样，其他时间都是楚相言陪在他身侧，不过秦厌也不用人伺候，吃饭上卫生间这种事还不需要代劳，楚相言需要做的只有盯好仪器，一旦有任何异样，他必须要及时通知实验员和星舟的医疗部门。
楚相言干巴巴坐在他身边，一整天下来，一句话没说。
秦厌想缓解下气氛，便开口解释，“昨晚绑架王黎黎，把他扔到郊区的骑警找到了，他嘴巴松，宴妄随便审就问出他是收钱办事。”
楚相言盯着他。
“今早林奕从国内给我传了消息，秦曼云和江郁景也是急匆匆出国，目的地就在B城。”
“你觉得凌寒是秦曼云的人？”
听到老婆终于肯理自己，秦厌心情愉悦的继续一口一喘的说道：“王黎黎最干净，但与星舟和你联系最紧密，他接近王黎黎肯定有目的，而且秦曼云也一定知道你的存在了。”
“所以你在这么紧张的时刻，选择做临床实验是吧？”楚相言话语中满是责备，“万一实验失败，你就拖着一副要死的躯体，让我一个人面对他们是吗？”
“我怕他们破坏你的实验，”秦厌沉声，“而且秦曼云派人来监视我们，就说明她对星舟，对你很多信息都不了解，也不确定，所以我必须抓住这短短的时间信息差，来帮你做好实验。”
楚相言心头一颤，没想到秦厌竟然想了这么多。
他偏过头，没回应。
秦厌知道老婆心疼他，更是心甜得像吃了蜜，“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相信你的水平，万德教授的判断。”
“所以你要做临床实验也是临时起意？”
秦厌无可否认。
楚相言深吸口气，秦厌平常绝不会随心做事，如今被迫临时起意，定然是秦氏和秦曼云有动静，他有预感，这次秦曼云不会放过秦厌，更不会放过自己。
那次在秦家被围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楚相言如今想来，只觉得脊背发凉，瞬然无力，揉着太阳穴起身，“你早些休息，我去看看实验数据。”
“好。”秦厌目送他离开。
万物归于宁静，只听窗扇阵响，身材魁梧的宴妄翻窗而入，身上还带着些血腥气。
“查到了？”秦厌眸光转瞬阴鸷。
宴妄点头，“爱迪被他们从边境渡船上抓住了，宴家在海上势力还不足，所以让他们抓了空，抱歉。”
“已经死了？”
“没有，”宴妄冰冷回答，“秦曼云亲自审问的。”
“凌寒呢？”
“没查出问题，应该只是秦曼云花钱找的探子。”
秦厌思索，“那既然凌寒已经探出言言就在我身边，那爱迪对于秦曼云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宴妄冷峻高大，有问必答，“秦曼云抓她的目的不为夫人。”
秦厌皱眉，忽然有些看不懂秦曼云的做法。
“打探来的消息是经过爱迪手上有秦曼云的omega孩子的ID身份证。”
“哈？”秦厌不忍冷笑，“所以秦曼云是怕自己的罪行暴露。”
“爱迪说确实有，但太久之前的东西，她根本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宴妄缠开手腕上捆绑的绷带，血腥味暴起，一张染了血的卡片滑出来，“我重新在警局里翻证物，找到了这张ID身份证。”
秦厌接过ID身份证，“伤怎么弄的？”
“秦曼云的人也在警局，交过手。”
秦厌确认这张ID身份证就是秦曼云omega孩子的，才问道：“身手如何？”
“都不是B城人，身手很烂，欺软怕硬，与omega猎人旗鼓相当。”
“那就是omega猎人，”秦厌把ID身份卡甩在床头桌，冷言冷笑，深眸泛着幽光，看得人异常压抑，“能调动外国omega猎人为自己所用，又能瞒天过海把自己的omega孩子置于死地，能给江郁景提供源源不断的非法实验活体，看来我的姑姑绝对不是善茬啊。”
“您怀疑...”
秦厌重新捏回ID身份证，神色凝重，“之前还不明白她怎么能用几天的时间，就能谈下秦氏几个月都谈不拢的海外腺体研究生意，现在想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秦总，后续我该怎么做？”
“秦曼云想要的东西已经被我拿走，爱迪已经没有用了，派人去澳大利亚查她这些年的行踪，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外勤了，留在言言身边，贴身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