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宴妄从不问秦总这样做的目的，他只照命令办事。
秦厌把玩着ID身份证，“让林奕找当时秦曼云的海外合同，一旦有阴阳合同立刻报警。”
第190章 孕检
楚相言盯着实验设备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出神，庞杂生物数据从机器中抽取出来，实验能否成功全都是未知数，刚刚秦厌与他提到秦曼云和江郁景的事情，更让他忧心忡忡。
已然身处迷雾，多久能走出来，何处才是终点，未知的迷茫实在令人胆寒。
“这...这里是实验室，您不能不做任何防护就闯进来！”
身后的吵闹声聚拢回楚相言的思路，他望去，看到宴妄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看到他，楚相言自然而然地想到还躺在监护室里的alpha，心情异常烦躁。
“夫人，秦总让我贴身保护您。”宴妄自动忽略身旁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楚相言淡声道：“去门外。”
现在他不想看到任何有关秦厌的人或事。
只要想到秦厌背着他擅自做主，拿自己的腺体、身体健康做赌注，就气得胸口憋闷。
其他实验员劝宴妄多少句，都比不过夫人三个字管用，阎王般的庞然大物就如此顺从地站到了实验室门外，做起了门童。
这位凶神恶煞的门童没怎么挡住坏人，倒是每次都能吓到进出的实验员，导致他们迟到早退的情况断崖减少，都埋头矜矜业业的搞数据、做研究，生怕抬头跟“门童”对上目光。
简直太恐怖了。
楚相言没想到宴妄还有这功能，起初撒在他身上的怨气渐渐消退，转天还特意给他带了份午餐。
不过躺在监护室里与各种身体检测器为伴的小白鼠，日子可就没这么滋润了，本以为他都身先士卒给老婆奉献了，竟然都混不上老婆亲手带的饭。
楚相言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冷着张臭脸盯着床上用勺子扒拉来扒拉去菜的alpha，眉心紧锁。
翻了半天，秦厌像是受了多大委屈向人告状，“老婆，怎么没肉啊？”
“吃吗？”
秦厌为难，“今天宴妄的饭菜都有排骨。”
楚相言二话不说起身，秦厌以为老婆要叫人来送排骨，结果人径直走来，扣上饭盒盖，夺了他手上的勺子，利索的把所有饭盒放回保温袋，提着袋子离开监护室。
“老婆！”秦厌惊得想去追人，无奈身上缠着太多线，根根都连着不同的机器，他根本下不去床。
等了半个多小时，楚相言才两手空空的回来。
“老婆，我...我没说不吃。”
楚相言重新坐回沙发，冷淡开口，“晚了，给同事分了。”
说完，随手拿来放在桌上的育儿专著翻看起来。
“老婆，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半晌，没回音，楚相言连眼皮都不稀得抬。
“全都是事出有因，我也是着急，才没跟你说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言言，我饿了。 ”
楚相言“嘭”的一声合上书，盯着人。
秦厌抿了抿嘴唇，躺下身，自己盖好被子。
完了，老婆生气了，彻底不跟自己说话了！
监护室终于安静下来，秦厌身体乏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睁眼时，楚相言还坐在对面看书，初春的午后暖阳落在脸上，娇嫩透亮的眸子专注在书本之上，浑身散发着平和文气，很难想象如此精明空灵的人会是被排挤的低级omega。
秦厌难掩笑意，真是用珍宝来形容他的omega都不为过，任谁都会为这般omega心动的。
敲门声打断了alpha的游神。
“进。”楚相言合上书，揉着眉心。
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礼貌地走进来，向他们二人鞠躬，笑颜腼腆道：“我是新入职的实验室前台，人事老师让我过来跟楚老师见一面，以后您在实验室有什么需要，找我就可以了。”
楚相言皱眉，“之前那个前台呢？”
中年女人：“这个我不大清楚，应该是...做错事被辞退或是调岗了。”
“你去告诉人事，之前的前台不许辞退，再给她安排个好岗位。”
中年女人有些愣神，她初来乍到，不明白一个实验专员怎么有权管人事任命的事。
秦厌起身，看向女人，“按照夫人说的办，安排那个人到高层助秘办。”
一听夫人二字，中年女人连忙点头，“好的。”
小插曲并没有缓和二人之间的气氛，楚相言依旧是只字不说，但又一直陪着，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在跟人赌气，反正不管哪一种，秦厌都受着，哄着，等着老婆气消了。
实验后第四天，秦厌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试剂没有对身体造成任何副作用，楚相言的态度才稍微缓和，最起码肯回应几句日常话了。
楚相言情绪不佳，一方面是因为秦厌，一方面是因为试剂并没有达到实验预期。
从秦厌身上提取的腺体细胞活性数据确实有所提升，但并没有达到细胞的活跃再生值，后续又再样本中增加了试剂剂量，也无济于事。
实验彻底陷入瓶颈，楚相言脑子又空洞一片，什么都解决方案都想不出来，只能先暂停了实验，全员回家复盘。
楚相言回家加班加点做完了期末作业的最后一部分，更是安心待在家里研究文献了。
秦厌知道实验失败以后，不敢把老婆单独留在家里，生怕孕期情绪崩溃伤到自己，所以就把星舟的工作搬到了家里，从早到晚的陪着他。
这段时间，楚相言依旧不怎么说话，都是秦厌绕在他身边说来说去，omega不理他，他就伸手摸摸肚子，跟宝宝聊，反正就是不让楚相言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
二月日历见了底，又到了每个月的产检时间。
秦厌这天有个线上会，楚相言本来想自己去的，结果都已经上了车，愣是被人拽着换了辆车，朝医院开去。
楚相言看了眼驾驶座上的alpha，疲惫地合上眼，转头望向车窗外。
B城的初春还是很冷，不过已经吹来的已经不是刺骨的寒风，早春的植物也抽了绿芽。
楚相言抚着圆滚滚的小腹，心想宝宝能出生在这么温柔的季节挺好的。
产检室不允许alpha进入，护士挽着走路已然有些笨拙的omega进了化验室。
“气色比上个月来时好许多了。”护士跟楚相言聊天。
“是，最近不忙，一直在修养。”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越到后面越要注意。”
“嘶～”就算分散开注意力，楚相言还是被腺体里冰冷尖锐的针管扎的疼呼。
护士笑盈盈道：“今天是最后一次产检了，要多抽一管到生产备用。”
“嗯。”楚相言咬牙坚持。
漫长的提取过程终于结束了，短短半分钟，楚相言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这点儿痛不什么，”护士用最温柔的口气说着最恐怖的话，“你是第一次生产没经验，等到预产期那几天，就觉得这点痛不算什么了。”
楚相言深深眨眼，生孩子比扎腺体还疼？
护士像是见惯了，包装好一份浓缩信息素液递给他，“别紧张，omega都要过这关的。这份浓缩信息素液你自己留好，一旦有危险迹象，体内信息素缺失时，就喷一泵，关键时候能救命。”
“好。”
楚相言小心翼翼地把浓缩信息素收好，才在护士的搀扶下，往B超室走。
单人B超室alpha可以陪同，秦厌早早等在门口。
“来啦？”医生看着门口两位标志夫夫，温柔一笑，“进来吧，我们做检查。”
楚相言躺上B超床，“许医生好。”
“客气。”许医生在他的小腹上抹上透明润滑剂，冰冰凉凉的触感激得楚相言抖了一下。
许医生失笑，“都是当爸爸的人了，怎么一碰还这么敏感？”
楚相言被臊了个大红脸，歪头看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