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人面露喜色,道:“这自然是最好的。”她拍了一下男孩头,道:“还不快把灯给人家姑娘!”
    这种复原小物件的法术仙家人人都会,巫新苗只是念了一段咒语,过不了多久灯就复原了。
    只是这个时候她突然之间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旁边的妇人问到。
    巫新苗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灯重新放入水流之中。
    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在小吃摊前还不小心打翻了自己刚刚买的豆花。
    “刚刚放完灯你就有点不对劲,你这是——”景断水问。
    “小师叔,虽说河灯里的东西是隐私,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你更好。”
    “刚刚河灯里的东西我不小心看见了,但是真的只看见了一点点,我发现那个河灯是姜师弟放的。那里面写的内容都和小师叔有关系。”
    “姜槐里他可能喜欢你。”
    那天后来景断水和巫新苗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两个人匆匆回到了沧明山。
    景断水的离火峰有特殊的阵法,能让这里永远温暖如春。不过他总是习惯临走的时候把阵法停掉,一是帮师兄节约一点灵石,而是变相告诉沧明山的弟子们自己不在。
    快要进门的时候,景断水在门口看见了一道人影。那个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初秋的寒意虽不说刺骨,但是在夜晚穿得那么单薄总归不会是多么好过的。
    那个人看见他,站了起来。逆着光影,景断水瞧见了那个人的样子。
    他看上去有些呆愣愣的,鼻尖因为冷气被冻得彤红。他拍了拍衣袖,然后对着景断水露出了大大的笑脸,道:“小师叔,你回来啦!”
    景断水没想到姜槐里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他闻见了一股酒气,是那种很浅淡很优雅的酒香气,隐隐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茶香。
    “小师叔,今天是七夕节,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了。”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小师叔,是道侣之间的那种喜欢,我觉得我还是要告诉你。”
    “我出生到现在,与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极其淡薄,没有人与我建立过任何的联系。除了小师叔你。你是第一个和我建立了联系的人。”
    “我曾经以为一个人也很好的,但是遇到你我才发现其实那样也有点无聊,或者说是寂寞更恰当。”
    “好的坏的都无所谓,其实我真的想和别人建立一点关系的。”
    不知道怎么,景断水突然想起了弦师一族。
    其实最开始在小说里看到弦师的设定的时候,景断水注意到的不是他们毁灭天地的开挂能力。
    他其实觉得弦师一族有点可怜。
    他们能随意地操纵他们和别人之间的因果关系,那么人们便会忌惮与他们的交流。于是,没有人与他们往来,就连父母骨肉至亲之间也都是彼此防备的。久而久之,在这种孤寂之中,大部分的弦师都会变得性格扭曲。
    都说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怎么会有人真的能和别人什么交集都没有呢?
    更何况他的面前,说出这番话的是从小到大没有感受过爱的小师侄,他甚至没有弦师那样的能力。
    他不知道怎么样拒绝这样一个孩子。
    景断水张了张嘴,可是他的小师侄却比他更快开口:
    “小师叔不用告诉我回答,我只是想要单方面告诉你而已。”
    “我想要等到更加合适的时候再知道答案。”
    ......
    那段看起来借着酒意的告白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因为姜槐里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看过他。
    不过很快景断水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因为千宗论道会开始了。
    沧明山的千宗论道会办的格外盛大,现在的沧明山里随处可见身着各种门派服饰的弟子。
    沧明山的林间栈道上,几名穿着别宗宗门服饰的外门弟子,他们打量着沧明山的一花一草,颇感新奇。
    一行人中微胖的男修开口:“十年一次的千宗论道会今年轮到在沧明山举办了,但是据说最近镇魔塔里的动静有点大,沧明山的掌门和副掌门并不在门内,一切事物都由燕回芝长老代理。”
    “是啊
    。”同行的女修叹了一口气,“估计这一次的千宗论道会也是由那位仙师主持。都说桑掌门的流明剑法名动天下,当世却没有几个人看见过他的剑,这次前来不能一睹其风采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倒也不必如此扫兴。”男修折扇一摇,开口:“今年开春的时候桑掌门新收了一名亲传弟子,而在此之前燕回芝燕仙师也收了一名女弟子,这两位弟子据说还都是凡人家的孩子出生。沧明山收徒的标准严苛,能够入外门都是无上殊荣。这一次白玉楼登仙会这两位都会参加,说是历练,我很好奇能被掌门和长老收为亲传的弟子究竟会是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