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完试就想大睡特睡。”裴让委婉地拒绝。
“可是你现在都睡不着。”裴峥说。
裴让闭眼,“我睡着了。”
不过忘了一件事,他立马又睁眼,摸索着抚上裴峥的嘴唇,飞快地亲了一口。
“顺顺利利。”裴峥的话语里含着笑音。
裴让心里还是有点小别扭,但也忍不住笑:“顺顺利利。”
*
“我唔去睇我要睇鸡仔
鸡仔大我拎去卖
卖得几多钱
卖咗几多只呀
我有只风车仔
佢转得好好睇”
不知是歌儿魔性还是裴峥唱得魔性,裴让一大早起来脑子里都是这个调调,为了防止自己写作文的时候无意识写下“炒米饼,糯米糯米团”,裴让多了那句嘴,问裴峥为啥会唱这歌儿。
裴峥叼着吐司片想了一会儿,煞有介事道:“小时候学书上做好事,送一个迷路小孩回家,谁知道半道上那小子哭个不停还咬我。”
“为了避免再被咬,我只好去哄那小子,让他情绪稳定下来。问他要怎样才不会害怕,他就说要听儿歌。我那时候什么歌都不会,也不像现在随身带智能手机,只能顺着那小子说,你唱一句我学一句,然后就学会了。”
“那小子词儿唱得不清楚,调子倒是对的。”
原来裴峥小时候那么纯良吗?裴让有些不信。
不过这段经历他觉得有些熟悉,可能因为他自己三岁的时候走丢过。
那事儿太久远了,他只记得迷迷糊糊地就被人送回当时的住处,但忘记那人是谁。
本来也没有多少人关心他,更别提他后边直接搬到了裴家老宅,全然远离了曾经的环境,所以也就没人帮他寻找恩人。
事情就这样算了,反正他也才三岁,恩人不会计较他忘恩负义。
“你干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裴峥不悦地问。
“只是有一点惊讶。”裴让实话实说,“你连我做的吐司煎蛋都不吃。”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裴峥把手上的吐司面包撕成块块。
“联系就是你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裴让的回答很是肆无忌惮,反正今天他高考他最大。
感谢高考,感谢国家。
最后仅在出门前被裴峥擂了一拳,而裴峥说不去送他就不去送他。
裴让抬头看看这明朗的蓝天,心想中午肯定暴晒,让裴峥暴晒吧,裴峥答应过结束了会来接他。
因为离学校近,再加上出门也早,裴让到校门口也没见几个考生。
但这几个考生的家长都不得了,男的女的都一身旗袍,红红绿绿,在这明媚朝阳下分外晃眼。
裴让后知后觉,明白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旗开得胜”。
嘶,不知道裴峥有没有旗袍。
或者裴峥下午去定做旗袍还来得及吗?
拥有高考生这实效性极强重要性极大的身份后,裴让的想法愈发胆大包天,趁没过安检手机还在身上,裴让给裴峥发了条语音:
“哥,你知道旗开得胜吗?”
随着裴峥发来一个“?”,裴让赶紧拍了张现场照片给人发过去,佯装羡慕道:“我也好想我的家长能穿着旗袍在考场外祝福我。”
“想都别想。”裴峥一语定音。
“哥,我就高考那么一次。”裴让稍稍地撒一个娇,“而且高考也就那么两天。”
裴峥不搭理他,好嘛,没戏了。
裴让也没有很失望,可能他确实这两天欠收拾,非要在裴峥生气的底线蹦迪。
考试还算顺利,他写完作文,时间都还剩十分钟,仔仔细细把选择题和古诗词的答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疑后铃声正好响起。
虽然考不到一百二十分,但一百一总是有的,他语文很是稳定。
只是他对文学并不感冒,除了必要的考试,他不愿看相关书籍一眼。
谁让裴峥之前逼他来着,裴让可记仇得很。
下午考数学,为保持精力,得赶紧回家吃了午饭,浅浅地小憩一会儿。
而且写完那么长的作文,他也确实困了。
考场的安排与之前的模拟考相似,裴让依旧没和他原班的同学分到一起,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幸运的象征,不用再撞见林守拙……想到这一茬,裴让还是草木皆兵地四下里看看,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如果林守拙在他高考期间找事,他真的很有可能把这货亲手送进医院。
*
裴峥果然在校门口的警戒线外等他,没穿旗袍,就是日常休闲的打扮。
头发因为已经长过耳垂,难得地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浅色系的衣装被日光包围,衬得皮肤都白净如玉。
裴让只感觉眼睛晃了晃,回过神来,他已经迈步到裴峥身边,攥住了裴峥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