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
    刚挂了电话没多久,时瑜川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然后盖好被子,等谢延上床。
    没一会儿,浴室门开了,里面的雾气很淡,没开热水,应该是充的冷水。
    头发也还在滴水,时瑜川起床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可能是冲了冷水的缘故,谢延的脸色很冷硬,脸部轮廓线比往常要更加的硬朗。
    他看了眼时瑜川,稍微软化了不少:“我来就行。”
    “没关系,我来吧。”时瑜川笑了笑。
    房间开的灯不亮,刚好照亮时瑜川身子的一侧,温润的光在他脸上散发着一层薄光。
    谢延就这么看了他好一会儿,便松开手,看似疲累的微阖着眼,感受着瑜川的手指在自己的发缝中穿梭。
    时瑜川不是第一次摸到谢延的头发,但他因为经常要上班,所以要把头发梳起来,只留下几根碎发,每次一摸到都是硬硬的,现在是软软的。
    好好摸,像时瑜川不知不觉摸了好久,吹头发讲究半干半湿,谢延都快睡着了,忽然又清醒过来,感觉到他的头发又热又软。
    他看了眼瑜川:“你很喜欢软软的?”
    时瑜川没听懂。
    谢延:“……算了。”
    时瑜川:“……”
    但快睡着之前,谢延又在想,或许可以给瑜川养一只宠物。
    他
    想了想,又不太行,要时瑜川太喜欢那只宠物了,就会忽略他。
    谢延已经很久没在这间房子安稳入睡过,此刻,没有乱七八糟的梦,没有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旋,安安静静的,抱着瑜川沉沉入睡。
    只是多年的恶习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改掉,谢延被好多乌黑的手臂不断的拉扯他的裤脚处,拼了命的要将他拉下地狱。
    谢延喘气声忽然变重,抓着身边的人,死死不放手。
    时瑜川是被抓痛抓醒的,但是他第一时间不是斥责,而是去关心谢延的情绪。
    他抽出几张纸巾帮谢延擦汗,然后换了个姿势,将谢延抱在怀里。
    没一会儿,谢延就醒来了。
    他眉眼微蹙,看清楚瑜川的脸后,从戒备的状态放松下来:“做噩梦。”
    但他刚说完,又突然想到什么:“你不奇怪?”
    时瑜川张了张嘴。
    谢延敛下情绪,垂眸:“沈南告诉你的。”
    时瑜川失笑:“你都猜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抱歉,吓到你了。”
    “没有的事。”时瑜川知道谢延正在平整自己的呼吸,他也适当放松,“我小时候也会做噩梦,这不是很正常吗,反正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说起这种事,谢延就被彻底转移了注意力,他很护短,对于瑜川童年那段时间受到的伤害,他到现在都还记着,是一个坎,跨不过去的。
    “他们死一万次都不够。”黑暗中,谢延的眼神很暗,整张脸都陷入极度危险当中。
    时瑜川沉默。
    “沈南都跟你说了吗?”
    时瑜川一顿,随即摇头:“阿延,我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
    谢延抓着他的手臂,让自己埋在更深,只有瑜川身上的味道才能让他安心。
    “沈南陪着你度过最艰难的日子,他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我作为你的合法配偶却什么都不知道。”
    时瑜川说:“我吃醋了,吃沈南的醋。”
    谢延:“?”
    第76章
    其实不是谢延不说,只是过去的事情再提起,除了让瑜川伤心外,也没有别的好处。
    时瑜川见他情绪平稳了不少,重新换了一个姿势,跟他面对面的躺着。
    “沈南知道的也不多。”
    “我知道的更少,明天你就要去复诊,我还不能陪着进去,你不要让我担心。”
    时瑜川是铁了心的,不过谢延也知道他能说出吃沈南醋这么离谱的话,也确实是豁出去的。
    但谢延从何谈起。
    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
    当年爷爷临终把遗嘱交给他爸,结果他爸癌症过世,之后就是他的母亲抑郁成疾。
    母亲住院期间,谢延除了上学外,下了课就跑到医院悉心照顾。
    这段时间两母子也算过的安稳,只是谢林豪一直伪装的真面目也跟着撕扯下来。
    那天也算是平静日子,谢延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门口一堆穿着黑西装的人,他想了想没有靠近,而是紧贴在墙壁角落,远远的看见谢林豪进了他母亲的病房,接着房门关上。
    后来才知道他们谈的是关于遗嘱的事情,谢林豪是非要拿这笔财产,为他的儿子铺路,而谢延母亲又何尝不会为谢延着想,说什么都不愿意交出来。
    谈判决裂,那天之后母亲日渐消瘦,眼见着也要撑不下去。
    谢延好似在等,一切都当做不知情,出现转机的那天,是刚大学毕业的谢林夜,他的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