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暗地里扳回过很多局,但此时此刻,却是在明面上扳回的第一局。
“我弄死你!”钟沐远拼命扑腾,想去掐钟苑的脖子,但被钟苑一脚踹到了几步开外,背脊重重撞在一面墙壁上。
“咳咳……”他咳嗽起来,喉中不断溢血,想扒着墙壁试图爬起来。
可他的手指好似按到了什么,墙壁角落的一块精雕砖块突然往里缩陷,紧接着整面墙都开始颤抖起来,灰尘抖落,装饰散乱——
一间入口狭小的密室渐渐展露于二人眼前。
二人皆是一顿,被这理政殿的暗藏玄机给惊到了,待平复过来,他们都看见密室最靠里的一个木架上,摆放着翎国帝王专属的传国玉玺,以及一卷被仔细包裹密封着的不知是什么内容的圣旨。
钟沐远离得近,他赶忙又按了一下墙上的机关,然后迅速冲进密室里。
钟苑也立即反应过来,在密室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及时进到里面,而后再次一脚将钟沐远踹倒在地。
浑身是伤的钟沐远倒在地上,闷头晕死过去。钟苑则缓缓走向木架,目光在玉玺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没再理会,只拿起旁边极似于圣旨的纸卷,拆开封皮,展开查看。
的确是圣旨,可映入眼帘的内容却让钟苑眸中渐渐生寒,面色一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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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翎国与羌国的边境交界处,两方军队隔沙相望,气压低沉,声势浩大雄浑。
似乎只待一声令下,就要掀起万丈黄沙。
“前朝怎么还没有下达战令?!”
高耸入云的城墙顶上,由钟沐远亲点的领军主帅乔远大着嗓子浮躁地怒喊,两边浓眉紧紧皱在一起,面相看起来要多凶残狠恶就有多暴戾恣睢。
他眯起发红的眼睛远远眺望另一边属于羌国的军阵,只见黑压压气雄雄的一片,哪怕不怎么能看清,也能感受到那独属于羌国的彪悍气场。
“妈的……”乔远攥紧双拳,有些发怵。
要不是钟沐远向他保证过之后称帝了,会许他王位保他一生荣华富贵享乐知淫,否则他才不会蠢笨的要来当什么狗屁领军统帅!
送死的事交由旁人去做就好了,自己躲在后面贪图享乐不香吗?!
乔远磨着后槽牙,越想越后悔,甚至在思索着要不待会开战了,他就偷偷躲在军队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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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咱什么时候开打啊。”
孤日悠然坐于马背上,身形健劲修长,手里无聊的把玩着马绳。
前方的墨隐只有一个背影对着他,长发成辫,用一条宫廷样式的发绳随意绑着,莫名的失了几分昔日酷帅野性的味道。
“等。”墨隐嗓音沉稳宁静,话语简短,“不是真的要打。”
孤日当然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真的要打仗,他也只是太无聊了随口起话头罢了。
转而,又勾起唇角望向翎国边界。
真好,马上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了——
第93章 他终于可以捧回心间那一轮明月
银朱初怀上钟苑时,钟泽山对她百般照料爱护,尽管都是强制性的,银朱也从未有过欢愉,但他自己却乐此不疲,对银朱所有的冷漠抗拒的反应都忽视不顾。
日复一日,银朱被限制于深宫中,她不止一次想过自行了断,或是暗杀钟泽山,但最后都失败了。
怀子两月时,钟泽山亲拟了一封圣旨,欢欢喜喜的跑到她跟前,不顾她挣扎将她强揽进怀里,摊开圣旨念给她听:
“朱儿,你看,朕打算等你生下我们的孩子后,就立封他为太子,让他享尽尊荣!”
“朕一定会好好宠爱我们的孩子,绝不会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彼时,钟泽山找人为那腹中孩儿算过卦,已经提前知晓是个男孩儿,于是便马不停蹄的亲拟下这封圣旨。
可惜的是,他只找人算了那孩子的性别,却没算到那孩子将来出生后会受尽磨难,受尽委屈,和他所说的那些根本一点不沾。
后来,银朱逃了,钟泽山一直没能找到她,自然也“没能”见到他们的孩子,但他始终心存执念,把圣旨保留了下来,也一直没有立封其他皇嗣为太子,他总觉得自己一定能把银朱找回来。
多年过去,圣旨被他藏进了理政殿的密室中,没让旁人知晓。
时至今日,东西重见光明,展露于钟苑眼前。
可他没有喜意,没有任何被偏爱着的感觉,只觉得无比讽刺,无比恶心。
“轰隆——”密室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钟煜站在外面,讶然望着里面的情景,待平复下来,他严肃地宣布了一件事:
“钟沐远下达的战令已经传往边关了,我军和羌军现在估计——已经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