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的确像是我该拥有的结局。
    可是就连那轮月亮都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
    他就这样以行动证明着他放弃了我,而我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是他给我的婚戒还套在我的手指上。
    我低着头,观摩着那枚从来没能派上用场的戒指,仿佛它只是个象征意义,却从没真正的将我带上红毯。
    顺着左臂向上看去,那个黑魔标记安静的躺在那里。
    他亲手为我刺上的标记,每一次在他召唤的时候,都会是撕裂的疼痛。
    我多希望它再疼一次,但它没有,恐怕以后都不会有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辜负了我的全世界,唯独没有辜负他。
    “卢修斯,”我闷闷的开口问道,“我们还有机会出去吗?”
    “不知道。”
    “他一定很生气,”我继续说着,“气你搞砸了预言球的事。”
    “你也没好到哪去,”他没好气的嘲讽道,“救了布莱克那条臭狗?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沉默着。
    他会生气吗,气我阻止了贝拉对他下的死咒?
    那个时候,小天狼星在我眼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贝拉举起的魔杖。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我的病搅乱了我的大脑,那一瞬间我能记起的只有他冲向变成狼人卢平的那一刻,或者是他在学校时讨人厌的样子。
    我和他们这些人一向不对付,我甚至厌恶他们,可却从未想过要他们去死。
    可是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发现自己愈发看不懂自己的行径了。
    我发誓要对汤姆献上我全部的忠诚,却总是在关心着与他对立的那些人。
    我希望汤姆得到一切想要的,又希望我认识的那些人都好好的活着。
    可是世界上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于是我得到了惩罚,终于踏进了阿兹卡班。
    就像哈利入学的那一年,我假扮成叫朱莉的那个女孩,坐在分院帽下的那一刻,我起了玩心,看看分院帽会不会认出我,会把我分到哪去。
    它毫不犹豫的喊出阿兹卡班,就好像为我注定的结局盖了章。
    我当它是个笑话,却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这里。
    即使是那一晚来到这解救贝拉的时候,我都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我仿佛把自己的命运都毫不犹豫的交给了汤姆,我全身心的相信着他不会让我有这样的结局。
    命运残酷的让我不禁发笑。
    最开始我会根据日出日落记录日期,后来有一天犯了懒,后来就都全然乱了套了,索性扔在那不再去管了。
    直到冷风开始刺骨,连秋季都要渐渐过去了,我才意识到,这个时候,科特尼该入学了。
    我以为自己毫不在乎,却仍是想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去了哪个学院,有没有曾想起过我。
    而日复一日的过去,我对于汤姆的情感也逐渐麻木。
    我不愿意去思虑他将我扔在这的道理,他和贝拉特里克斯的关系。
    我渐渐发现,有的时候不去思考,会轻松很多。
    冬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来。
    没来就算了,我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虽然环境差了些,却总好过沼泽地里的日子。
    摄魂怪早已叛变,也不会接近我们。
    只是他不让我们离开,我又怎么能离开呢?
    这是我思考了半个月思考出的道理。
    我正在学着放下,学着释然,也许将死之人将一切都能看的很淡,而从前的我就从来也做不到这一点。
    因此日子还算过得去,只是到了日子总会头痛欲裂的犯起病来,这样的状况越来越频繁,我淡然的想着,也许快到时候了,也许我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我活够四十岁。
    春天也过去了,我又一次错过了春暖花开。
    说不遗憾是假的。
    盛夏也随之出现。
    我没有思考外面的风云变幻,事实上,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思考过了。
    难得的每一天什么都不想,只是放空。
    直到那一天,狂风大作,风雨欲来。
    我正躺在角落里,准备在雨天里好好睡一觉,却被一声不寻常的雷声惊醒。
    我疑惑的向那个豁口走了去,却在豁口被炸开时震倒在地。
    我的手臂被碎石划伤,忍着剧痛抬起头后,眼泪却猛然滚落。
    整整一年的时间过去,我以为我学会了放下和释然,但是在那个人切实的站在眼前时,却仍是倔强的想要将所有委屈都倾诉给他。
    我如鲠在喉,说不出话的望着他。
    汤姆一步步接近我,冰冷的手触摸在了我削瘦的脸颊上,但目光却是那般不寻常的冷漠。
    我记忆中的柔光,不知在何时已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