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瞪着我,钱宁,”阿莱克托·卡罗从她哥哥的身后走了出来,俏皮的冲着我眨了眨眼,“有泥巴种血统的都应该受点儿惩罚,这点你最清楚不过了。”
    “粉身碎骨!”
    阿莱克托没预料到我突如其来的攻击,勉强的挡了一下,却仍是不敌魔咒的威力弹了出去。
    她气急败坏的爬了起来:“钻心剜骨!”
    我挥挥手臂,甩开了。
    挡下这一个咒语,用尽了我最后的一分力气。我倔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腿一软而倒下去。
    我目光凌厉的盯着卡罗兄妹,绝不让自己的虚弱展现在他们眼前,也绝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阿米库斯狡诈的笑笑,拉开了气急的阿莱克托:“好了妹妹,你打不过她的。”
    此时麦格和斯普劳特匆匆赶来,见状愣了一下,才冲到伊迪丝的床边。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西弗勒斯?”麦格红着眼睛,指着躺在病床上,依旧不见好转的伊迪丝,颤声质问着。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没有理会,冷冷的扫了我一眼,便将卡罗兄妹带了出去。
    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校医院,显得异常格格不入,哪怕向前一步想瞧瞧伊迪丝的情况,都惊的人们纷纷起了防备。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的道了一句抱歉,便也撑着一口气离开了校医院。
    回到我的办公室之后,我匆匆的将门落了锁,下了一个闭耳塞听咒,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下一瞬就支撑不住,倒在了地板上。
    等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我躺在床上,就如同含了一团火一般的口干舌燥,满脑子都是伊迪丝躺在阴暗潮湿的小屋子里,毫无生机的样子。
    忽而一串脚步声传入耳中,我扭头一看,才松了口气。
    西弗勒斯手里拿了一只玻璃杯,盛满了琥珀色的液体,递给了我。
    我张口喝了下去,却仍是感觉嗓子如火烧着般的疼痛:“水……”
    “清水如泉。”他掏出魔杖,给杯子注满了清澈的温水,我一饮而尽,眼前的世界才清晰了些。
    他扶着我躺回了床上,我瞧着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心中一惊,小心翼翼的问道:“伊迪丝……”
    “她没事,只是需要休息。”
    没事就好,我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转而又要起身,被西弗勒斯皱着眉按住:“你做什么?”
    “上课。”我哑着嗓子答道。
    “不用,地球没了你照样转。”西弗勒斯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冷眼瞧着我疑惑的神情,不耐烦的继续道,“弗利维教授会替你的课,先休息好。”
    我柔和的笑笑,哑声道:“谢谢。”
    “谢什么?”
    “一切,”我感激的望着西弗勒斯,“谢谢你照顾我,替我收拾出这个房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他拧着眉,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说道:“那不如就别谢了,我没做什么。”
    “什么?”
    “我今天早上按例来给你送药,就看见你躺在床上,帮你熬制药水不过是黑魔王的吩咐,至于这个房间……”他顿了顿,“也是他指定的,因此你的谢意我受不住。”
    我愣住了神,木然的琢磨了半晌,才恍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这一切的一切,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都是奉命行事,而我得到的一切照顾和特权,都是源自于千里之外,那个我看不到摸不到,那个让我遍体鳞伤而又牵挂不已的人。
    西弗勒斯见我沉默,将杯子放在了台子上,也离开了。
    我就这样,沉默的坐了一天。到了饭点,就让小精灵送过来,饭后再将餐具收走,总之一整天,我都在恍惚之间混沌的度过了。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命运让我感受到这种五味陈杂的感觉了。
    入夜后,晚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徐徐的吹了进来,惹得我打了个冷颤。
    起身去关窗时,才发觉窗外的半轮月亮,正挂在远处的一汪星辰中,安静得很,没有片刻的声响,静谧而又温柔。
    我不由自主的披上了一条毯子,出了门,来到了天文塔,立在夜幕低垂的霍格沃茨里,向前探着身子,碎发在面颊旁不安分的随风飘动着。
    我目不转睛的望着那轮月亮,任由它闪烁着银色光辉的月光落在我身上,心想着,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此时此刻,我们都在不同的地方,分享着同一轮月,同一束光。
    我对这轮月着了迷,总觉得这抹朦胧的月光像极了他温和时的气息。
    不由自主的低声道:“你在哪里啊……”我趴在栏杆上,眼睛突然间就湿润了,“你有没有在和我做着同样的事,对着月亮说话,期盼着你能有所感应,听见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