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头埋在毯子里,觉得自己此时孤单极了,却恍然之间在周身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那股淡淡木质的清香钻进了我的鼻子,这感觉如此熟悉,就好像他此时此刻,就站在我身边一样。
    我猛然抬起头,却一阵风吹过,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天文塔,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高处,那股熟悉的木质清香也随之消失不见。
    好像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般。
    但我知道,不是幻觉。
    我望着这空无一人的天文塔,裹紧了毯子,吸了吸鼻子,走下了阶梯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坐在炉火边,回想着一幕幕。
    按照我的喜好而布置的房间,睡梦中的低语,醒来后身上凭空出现的毯子,和折好页码放好的书,每一日西弗勒斯都按时送的,和身上一直带着的药水,晕倒醒来后换了的位置,还有天文塔上熟悉的气息。
    炉子里的火热烈的燃烧着,暖意熏红了我的脸。
    我柔和的笑了,灰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火焰的形状。
    汤姆,我对着月亮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所以你才会不知不觉的靠近,才会让我察觉到了你的气息。
    一连几日我都心无旁骛的投身于我的工作,也许这样我在不会对于“教授”这一词太过亵渎,而我的安分守己却也都让霍格沃茨从教师到画像疑惑不已。
    有些东西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伊迪丝痊愈出院,大多学生不再排斥我的课堂,而是专心学习,愈发肯定我的教学。
    但每当我走过回廊,画像仍是会纷纷藏起身来,西弗勒斯的校长室仍是不对我开放,科特尼仍是视我于无物,卡罗兄妹仍是变着法的给人找不痛快。
    汤姆仍是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收好课本和名单,浅笑道:“就到这里,下课吧,论文在两周内完成就好。”
    学生们都陆陆续续走出教室,而不是最开始那样如逃也般的跑出去。
    收拾好东西后再抬头,整个教室中就剩下了一个赫奇帕奇的姑娘,一头深金色的卷发散在耳后,脸上的小雀斑显得尤为可爱。
    “有什么事吗,拉蒙特小姐?”我轻声问道。
    这个四年级的女孩红着脸挠了挠头,细声细语的呢喃了一句,我凑近了些:“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我说,”她眨了眨眼,“谢谢你帮了伊迪丝,我是她的表姐。”
    我愣了一下,不习惯的笑笑:“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还有……”
    “还有什么?”
    “你笑起来很好看。”
    她说完就拎起提包,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
    我对着教室内的镜子,尝试着笑了笑,虽然没发觉自己有多好看,却发觉了这个女孩鼓起勇气送给我的,是我久违的善意。
    上一次被这样的善意包围,还是学生时期的时候。
    那个时候,莉莉总会出现在我的眼前,送给西弗勒斯的礼物,也从来不会落我一份。
    她总会扬起嫣然的笑意,跟我说喜欢我的头发,喜欢我的眼睛,说我穿这件裙子有多漂亮。
    “你没发现吗,夏洛特?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这样的话,莉莉也曾对我说过。
    我叹了一声,亲自将自己从回忆中拖了出来,往事已逝,伊人亦是。
    我看了看前些日子从西弗勒斯那里要来的二年级课表,找到了科特尼的名字。
    “科特尼·安娜·钱宁,斯莱特林,黑魔法防御术。”
    我收起课表,向二楼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走去,只要远远的看她一眼,我也知足。
    我放轻步子,走在二楼的走廊里,隔了老远就听到了阿莱克托的声音:“麻瓜,延伸意义为最低贱的品种,不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人,我们也称之为:泥巴种。”
    我路过麻瓜研究教室,但如今教室上的门牌已换成了“研究麻瓜与如何迫害麻瓜教室”。
    继续向前走了一会,便来到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门前。
    我站在紧闭的教室门口,听到了教室内的对话。
    “由于科诺利先生对于不可饶恕咒的无知,格兰芬多扣30分!”
    这是阿米库斯的声音,随即杰瑞米·科诺利的脸在我眼前便浮现了出来。
    那个卷发的格兰芬多男孩,喜欢为弱小打抱不平。
    “我当然知道不可饶恕咒,”科诺利的声音传了出来,他提高了嗓门继续道,“就是你们这种食死徒才会用的咒语!”
    “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50分!”阿米库斯扯着嗓门怒吼道,“只有食死徒才会用吗,科诺利先生,你的无知让我大开眼界。钱宁小姐!”
    我心脏一颤,随即便听到了科特尼清脆的声音:“是?”